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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四周仍是一片静寂,只有帐篷内的呼吸声。达庆嘉轻声地问着乌日娜:“我们现在处于的位置是哪里?”“可以肯定的是,早已出了大蒙古帝国故都的位置。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是柔然或者匈奴的王庭位置,更有甚者可能会是一片墓地。”乌日娜在睡袋里颤颤兢兢地说着,不由得靠近了达庆嘉。

又过了一段时间,才隐隐约约地听到嗦唆的声响,像极了蛇的声音;但这动静又比蛇大了一些。同时听到这声音还有汝灵和伊藤千鹤;倒是汝灵想出去一看究竟,只是被伊藤千鹤死死地按着,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嗦唆的声音在帐篷附近消失了;大家都很紧张。长夜就在这紧张之中慢慢度过去,几个女生都没有睡好觉。只是哈林一觉睡得很舒服,看着几张疲惫的脸有点不解:“你们昨晚都干嘛了?神色这般差?”

“昨晚的动静,你没有察觉到吗?”伊藤千鹤先发一语。

“昨晚睡得太好了!还做了一个美梦。”说完这话的哈林又望了一眼达庆嘉,并向她招手示意。待两人在溪边洗脸的时候,哈林才幽幽地说道:“昨晚是真,还是梦?”听到这话的达庆嘉满脸疑惑地看着哈林,又看到哈林那双贼眼,便猜出一二,轻声说道:“又做春梦了吧?忍着点,回去再说。”

“可昨晚真的好真实!皮肤都是那么的光滑.....”达庆嘉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可哈林仍然不死心,“可我昨晚觉得有人钻进了我的帐篷。但我又觉得那只是一个梦。所以,才想向你证实一下,你昨晚有没有出过帐篷。”

“那你昨晚有没有听到‘嗦唆’像蛇一样的动静。”达庆嘉开始把昨夜的怪声和哈林的春梦联系在一起。

“嗯,听到的。可声音最后是在我的帐篷前消失的,再后来我就觉得好困,就睡着了。”哈林努力回忆着昨晚听到的一切声音,并很认真地回答着。听完哈林的话,达庆嘉若有所思。之后众人觉得看看能不能找到昨晚声音的线索,他们发现了蛇行的痕迹。寻着痕迹前行,他们发现了一个不高的雕塑,雕塑风化的很厉害,难以辨别雕像的外形服饰以及头像。

乌日娜看到这个小巧的雕像并不惊讶,她表示:“常有蒙古人会来到荒原捡拭这类的雕塑,等着游人多的季节贩卖给游人赚点钱。”伊藤千鹤是个心思极其缜密之人,她觉得这里有点文章,便拿起随身携带的小铲子一点一点地挖掘起来。可是挖掘了一会,就放弃了。

倒是达庆嘉发现了点异常,她仔细地检查着被伊藤千鹤挖掘出来的泥土,拿起来摸了摸,又闻了闻,兀自地说道:“我想这个土,应该是夯土。”哈林与伊藤千鹤听了都是一惊,发现了夯土等于发现了这里曾经有过人类活动的痕迹。

“你是说,这里有过汉人的活动痕迹?”伊藤千鹤对夯土还是有些了解的。

“难道这个遗迹是唐代的安北都护府的遗迹?”哈林又趴在地上比划起来,“应该不是安北都护府。唐代的夯土墙一般在30公分左右。但这个夯土墙却只有15公分左右。15公分的夯土墙一般多于两汉。但两汉之际,汉人的势力尚且不能影响到这里。”

“会不会匈奴人奴役的汉人所制的夯土墙呢?有不少汉人曾经被掳虐到漠北。”伊藤千鹤说出来了自己的猜想。

“逻辑上说不通,匈奴人掳虐人口的目的在于增加生产人口,不可能让他们来筑墙造城;更重要的是匈奴人的王庭是逐水草而居,不会选择定居在这里。”哈林分析地比较客观一点,“但也许会是匈奴人的祭天祭台。但位置应该不是。所以,我也很难做出准确地判断。”

“那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这个夯土墙最晚应该是两汉,也许比这个更早一点:可能是秦代,毕竟秦人与匈奴人作战过;或者更大胆一点猜想,会不会就是夏人活动的遗迹呢?”达庆嘉的想法一向都比较大胆。为了深入的研究,达庆嘉让伊藤千鹤带着乌日娜去最近的集市上购买一些日用品,并让伊藤千鹤多给点乌日娜钱,守住这里秘密;并且不必再带乌日娜回来了。伊藤千鹤会意地点了点头。

等伊藤千鹤走后,剩下的三人开始初步的探测活动。首先,他们开始探测这个夯土墙的走向,以确定这个夯土墙所囊括的面积大小。可风化的是时间太久了,等到伊藤千鹤回来的时候,也没有有效的发现。

于是,他们又开始围坐在一起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整理着思绪。每当这时候,汝灵总是会离开这样的谈话,这样的谈话她根本说不上话;可这次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伊藤千鹤一把拉住,让她坐下来。汝灵看着伊藤千鹤的眼神,对她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分;第一分的好感是在那个“动静的夜晚”,伊藤的手给了她一种莫名的温暖。

“你们探测的结果是什么?能确定一个大概范围吗?”回来的伊藤千鹤第一个发问。

“范围太小,应该只是城墙的一部分。要是能有一些特殊的发现就好了。”达庆嘉咬了口面包说道。

”如果能够真的确定是夏代的夯土墙就非常离奇了?为什么经历了数千年的岁月,这夯土墙没有被掩埋,反而直接暴露在地表;这是第一个疑惑。或者我们可以进行反推,先确定这就是夏代的夯土墙,但为什么会有小型雕塑在其附近?如果后人在这里有所建筑,那为什么会出现更早的时期的夯土墙呢,而不是被掩埋起来呢?”哈林抛出了一堆自己的猜想。

“那会不会像我们之前的村落一样,原先就存在;只不过被我们发现后,稍加修葺便作为我们的居所?”汝灵想到以前在地下的村落,竟然神伤起来。

“这是个思路。也许后人发现了这里有遗迹,也稍加修葺后就住了过来。也许我们可以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推一推。你们大家都有什么想法?”哈林把问题又抛给了大家。

伊藤千鹤是个重证据的人,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时候进行胡乱猜测;汝灵对于哈林的问题,也没什么思绪。最后,哈林把目光注视在了达庆嘉的身上。达庆嘉有着一个发散性的思维,她的角度与维度常常别出心裁。

“虽然可以稍加修葺,作为居所;但时间这么久了,还是稍加修葺,恐怕就是有点问题了。第一,久远的房子再怎么修葺,也不如拆了重盖的好;那么这些人应该懂得这个道理。但他们并没有这么做,这是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既然我们假定这里是个夏代的夯土城,至今没有被黄沙彻底掩盖的原因,那么只有一个,这里还是不定期会有人来的。但来的动机不明确。我想他们的离开也是因为这里已经不适宜人类的居住,但他们也没有把这里彻底地隐藏起来,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呢?”达庆嘉顺着哈林的思路说出来了自己的猜想。

听到这话的伊藤千鹤眼前一亮,也忍不住想要说出一两句话来:“如果真的有人会常来这里的话,我想我们这几天的行动应该被跟踪;也许昨晚篝火的熄灭,就是跟踪我们的人干,目的很简单,想要把我们从这里吓走罢了。至于想要吓走的我们原因就出来了,这里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并且这个秘密一直有人在守护着。”

“谁?”汝灵突然厉声喝道。话音刚落,像离弦之箭一样,蹭地就冲了出去。远处有个晃动的身形,见到汝灵的快速奔来,本能地快速跑开了。但那人的速度岁快,远远比不上汝灵的速度,没一会便被追在,并被压在腿下。那人后头看到汝灵的脸,竟然看呆了,一句话“好精致的脸”只是从他的脑海闪过,但并没有说出来。直到众人气喘嘘嘘地跟过来,那人才开口说了一句话:“你是人是鬼,速度怎么这么快。”

“少啰嗦。问你什么,就说什么。”汝灵在膝盖上加重了力气,并把腿上的匕首亮了出来,插在离那人眼前三公分的地方。那人见此情景吓得魂不守舍,心中一直在泛着嘀咕:“好美的脸,好俊的身手,就是太凶了。”但嘴上却一句话也没有。

“你是汉人?”那人一语不发,达庆嘉继续说着,“否则你刚才的那句话怎么不是蒙语呢?”

那人被这么一逼问,只得点头称是,但仍然一语不发;他想看看达庆嘉一干人等究竟想要干些什么,是来出行旅游,或是寻宝。达庆嘉思索一番,知道此人肯定与这里有着莫大的联系,或者他知道这里的秘密也说不定。与其各怀心思地相互猜忌,不如和盘托出。

“我们猜测这里应该是夏人逃亡漠北的一个居住点。”达庆嘉蹲下了身子,观察着他脸上表情的变化,又继续说:“而且我们得到了一张羊皮图,才来到这里的。”

此话一出,那人大惊失色,把眼睛睁得更开了,显然他是在仔细地打量着达庆嘉;其余几人听到达庆嘉把目的和盘托出,也甚是诧异:“为什么会如此地就把此行的目的说出来?”达庆嘉拍了拍汝灵,示意她松开这人。

那人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我只知道你们刚才所在的区域,是我们族人的禁地;我只听族中长者说过,我们的先祖来自中原。更多的事情,你要问长老才知道。”

“那你是否愿意带我们前去你们的部落?”达庆嘉试探着。

那人点了点头。“不知阁下尊姓?”哈林过来很礼貌地问了一句,那人也礼貌地回礼:“鄙姓姒。”哇的一声,哈林又作了一大揖:“原来阁下竟是夏王室一脉。失敬!失敬!”姒姓男子见状很得意,踱步到汝灵跟前:“你好俊美!”

汝灵怒睛一瞪。姒姓男子便不敢多言,带着几人往他们部落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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