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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败齐师宁越献计 谏魏击子方明辩

却说赵烈侯闻魏文侯灭了中山,惊恐万状,万一哪天魏文侯不高兴了,举兵两路伐赵,赵国岂不腹背受敌耶!再三思量之后,意欲攻伐中山。

师牛畜慌忙出班启奏:“先前臣下力据魏国参与中山战事,君侯若伐中山,已错失良机耳!而且还给了魏国一个好借口来攻打我国。”

“寡人岂惧魏(文)侯哉!”

相国公仲连奏曰:“君侯不可造次,今魏侯攻拔中山,遣太子击为中山君,李克为相治之,乐羊率军驻之,魏军士气正盛,当缓图之。”

徐越亦曰:“君侯刚颁布新法,不可急用兵也。相国之言是也,当缓图之。”

话说赵烈侯初年是一位喜好音乐而不过问政治的人,赵国有两位善于唱“郑歌”(一种轻柔的民歌)的艺人,名枪和石。

赵烈侯打算着提高这两人的社会地位,于是就问相国公仲连:“我有喜爱的人,可以让他们尊贵吗?”

公仲连对曰:“你可以使他们富有,但不能使他们尊贵。”

“既然这样,我有两位善于演唱郑国歌曲的人,名叫枪、石,我赏赐给他们土地,每人良田一万亩。”

公仲连欣然答应下了来。过了一个月,赵烈侯从代地巡察回来,查问给唱歌的赏田兑现了没有。

公仲连回答说:“正在物色合适的人去办,还没有物色到。”

过了一段时间,赵烈侯又追问这件事,公仲连本来就不打算给,就装病不上朝加以回避。

就在公仲连“称病不朝”的时候,有位叫番吾君的人从代地来到国都中牟,对公仲连说:“我们的国君其实是一位‘好善’的人,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现在你当了四年的国相,向国君推荐过人才没有?”

“没有。”

番吾君就向他推荐牛畜、荀欣、徐越三人,公仲连把这三人推荐给了赵烈侯。

到早朝时,赵烈侯又问:“赐给歌唱家的田地怎么样了?”

公仲连禀曰:“臣下正派人选择上好的田地。”

牛畜等三人,是当时学有所长的“士”。牛畜是精于儒家学说,他劝说赵烈侯行“以仁义,约以王道”。荀欣和徐越是具有法家思想的人,荀欣向赵烈侯建议整顿官制,“选练举贤,任官使能。”徐越建议“节财俭用,察度功德。”整顿财政和考核官吏。

赵烈侯听了这三人的建议,十分高兴,立即对公仲连说:“停止赏赐给唱歌家的田地。”

于是任命牛畜为“师”,荀欣为“中尉”,徐越为“内史”,并赏赐给相国公仲连“衣二袭”。

赵烈侯任用这三个人,推行他们的主张,并任命公仲连对赵国在政治、经济上实施改革,国力逐渐上升。这也是继李悝在魏国变法后不久,赵国在其相公仲连的倡导下发生的一场改革。

赵烈侯曰:“寡人犹蝼蚁匍匐于热锅之上耳,何其缓也!”

“昔日魏文侯借道,君侯许之,今悔之,无信也;魏灭中山,君侯欲袭之,不义也:若我堂堂大国言而无信、不顾恩义,恐遭诸侯耻笑耳,愿君侯熟思之。”

阶下一人言辞流利,赵烈侯及群臣细视之,乃宁越也。说来宁越家世代以种田为生,但他感到种田太辛苦。便问朋友说:“怎样才能免除种田的辛苦呢?”

他的朋友很惊讶,说:“如果你能立志求学,苦读二十年,就不用再种田了。”

宁越说:“别人休息的时候,我不休息,别人睡觉的时候,我不睡觉,我苦读十五年,应当有所成就。”

相传晋时有人犯夜禁被捉到宫里。长官王安期问他为什么犯禁,宁越回答说因为在老师家学习,不知不觉夜深了,所以犯禁。王安期听了,说:“责罚像宁越那样勤学的人以树立自己的威望,是不合理的。”便派人把他送回家了。

宁越刻苦读书十五年,因为品学兼优,周成公就聘他为师。终于实现了他的志愿。

“子言是也,然寡人心有不甘呐!”赵烈侯深知宁越之贤,乃平复怒气。

宁越曰:“昔日赵利赵大夫向君侯献策,今日事败,君侯何不责之。”

赵利仓皇连滚带爬出列,急忙稽首。

“罢了,罢了。”赵烈侯于是打消了攻伐中山之意,遣赵利入魏祝贺,两家通好。

魏文侯之友田子方从齐国来到魏国,看见翟璜乘坐着卿大夫才能乘坐的高级轩车从王宫出来,他以为是魏文侯,便急忙把自己的车子移到另一条路上来避让。定睛一看,原来是翟璜,田子方于是问他说:“先生怎么坐上了这轩车?”

翟璜说:“国君计划征伐中山国,我推荐了翟角而使这个计划得以实现;去征伐中山国的时候,我推荐了乐羊而使中山国被攻克;夺得了中山国,又因为要治理它而发愁,我推荐了李克使中山国得到治理;因此国君赏赐给我这轩车。”

田子方笑曰:“您受宠的荣耀与功劳相比还不够呢!”

再说魏文侯派乐羊子攻破了中山,把中山封给了太子魏击。魏文侯非常高兴地对向群臣问道:“我是怎样的君主呢?”

文武百官都说“您是仁爱贤明的君主!”

而任座却说:“您得到中山,不把它封赏给您的弟弟却把它封赏给您的儿子,怎么能说得上是仁君呢?”

魏文候发怒了,任座跑了出去。魏文侯又问翟璜,翟璜回答说“您是仁君。”

对曰:“您凭什么知道的?”

翟璜曰:“臣听说国君仁爱臣子就直率。刚才任座的话直率,我因此知道您仁爱。”

魏文侯于是高兴了,就让翟璜叫任座回来,亲自下堂迎接任座,把他当作上等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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