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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相逢

言溪见完客户直接乘地铁回家,疲惫的身心急于得到纾解。

列车到站开门,里头的乘客还未尽数出来,外面的人便迫不及待地蜂拥而进,言溪只得跟在一个高壮的中年胖子身后才能过五关斩六将地挤到最里面的空位。乘坐地铁是件十分无聊的事,现在这个位置既没有扶手可靠,又没有移动电视可看,言溪只能静静地闭目养神聊以打发。可是身前的胖大叔似乎长有跳蚤,老是扭来扭去。

言溪睁开眼睛,暗暗往后挪动身子。

同时一个站在胖大叔身后的人向扶手处移了移,三个人正好呈现一条斜轴,言溪这才注意到这个人。她的心弦一颤,难以相信这第二次的相逢。她不禁又向右偏了偏,张大了眼睛。

成信凭很难忽视这种热切的肢体语言,不由得也偏过头来向她望去,四目相触的刹那如有弹力般霎时收回,然后双方又怯怯地转动眼珠,寻找彼此的焦点。

言溪努力让自己从尴尬的境地中脱身,牵出一抹笑容,等待着成信凭的回应。

成信凭却没有报以微笑,甚至没有一个点头的示意,只是略带深意地瞅着她。

言溪慌了,那目光她不懂,“上次那个电话,我不是有意……后来手机没电了,回不了……”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又觉得该说些什么。

“找我有事?”

“喀。”直接命中。

一颗脑袋无力地垂下,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脖颈,“没、没事了……”

“喂,下不下去啊。”胖大叔突然开腔,瞪着成信凭。

言溪一转头,这才发现车子到站了。要开的恰是她身旁的那道车门。

啊!是她要下的地方。她拎着包无措。要不要下去?

成信凭盯着她,移开了身体,门刷地开了。两人同时看向还未打开的屏蔽门。

她鼓起勇气,“你哪一站下?”

“你还是住在老地方?”居然是同时开口。

撒不了谎,不想刻意,也挽留不住。

她在心底苦笑,口中已经在说:“是啊,老地方,我该下去了。”身后已有人推搡,她举步下车,见成信凭无意下车。他们不是同站——意料之中。他们终究是差了缘分。

她掩去眼底的苦涩,送上一个灿烂的微笑,“再见。”在车子开动前转身离去,不想看着他一次次离她远去。

蜂鸣响起,隔着缓缓合上的屏蔽门,成信凭看着言溪的身影一点点向后挪移,如雪的风衣轻裹着她娇纤的身子,长长的头发如两块垂下的丝光绸缎,在灯光下盈盈闪动着波光。然后加速退去,最终融成一道白光。

手中的电话在此时响起,“信凭你到了没,刚才落了份器材,我们还要等一下才能到。”

此时列车报站:“沐雨中学站到了,请下车。开门请当心。”

“你听到了,我直接在‘PLEASE’等着。”

从地铁站走出一抬头便能看到“PLEASE”餐厅,白天看上去幽雅恬静,到了夜晚灯光璀璨,又别有一番味道。

转个身就是沐雨中学,他的母校。以前从家到学校步行二十分钟,现在仅是一站之遥。

他点了根烟,“PLEASE”内不能抽烟,他走到门口又退回身来,懒懒地倚上灯柱。

从门口就能看到学校的操场,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男生仍纵情自已地在场上踢球。

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孩子拎着画图的工具,走出校门,两颗红红的草莓在她后脑勺晃悠,一个左转,消失不见。

成信凭吐了口烟,朝前走了两步,跟着转弯,那两颗草莓又跟着重新出现。经过路牌,茶室,银行,成信凭慢慢放缓脚步。银行的所在地原本该是家鸡粥店,她没有早饭吃总是在这里解决。旁边就是个窨井盖,她居然会笨得在大马路上摔跤。还有前面的梧桐树……

成信凭走到树下。

她曾经站在这棵树下等他。

圣诞夜,戴着绒毛手套的小手闲闲地拍着树干,发圈上镶着的红苹果随着摆荡的马尾辫轻轻摇曳,右腿来回蹭着地。一颗小小的石子,被她压在红白相间的球鞋底下,悠缓地磨出一道道曲折往返的痕迹。

“好啊,你居然破坏公物。”成信凭闲闲地踏着步子。

“你来了啊。”言溪不好意思地踢掉石子。

“哦,还意图消灭证据!”

一道粉光闪过,“啪”的一声,成信凭的肩被不明物重重地拍了一记。

“堵你的嘴,行了吧?”

成信凭拿下搁在他肩头的东西,是一个粉色信封,别人都把塑料纸扔掉,她还留着细致地在信封上。

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熟悉的字迹在脑海中浮现,他握拳掩笑,“咳咳,言溪同学,你一错再错,这是行贿!”

言溪瞠大眼睛,“扑哧”笑了出来,作势要抢,成信凭连连闪躲。言溪单身叉腰,故作不悦,“那好,还给我。”

“这也是证据,那颗石子已经淹没在滚滚车流中,放过这个我怎么再去找另一个替代?”

成信凭的话一语双关,被暗示者似乎毫无所觉,她双手抱胸,“好啊,你可要保护好,回去慢慢研究吧。”

“这还用得着你说。”自己都没有拿她的中文字迹好好比对。这次是不是言溪给的契机或暗示呢?

成信凭将信小心地放进书包的夹层,好像真是在收藏需要保护的证据似的,言溪在一旁看得嘴角上扬。

他一整书包带子,“走吧。”

“不用铐走你的犯人吗?”言溪倒像是意犹未尽,主动伸出双手。

成信凭转身看着她,双手闪电般出击,“啪”地扣住她的手臂,就像是一对手铐,牢固却不冰冷。

言溪还抿着嘴笑,抬头看到成信凭认真的表情不禁敛起了笑容。

四目相对,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有一秒,又仿佛倏忽穿越几世,他开了口。

“总有一天的。”

言溪怔怔地眨着眼睛。

他缓缓松开了手,意味深长的目光随着缓缓抬起的身躯一丝丝地淡去,微扬着下巴转过身,喝着唱片店放出的《红鼻子驯鹿》,哼着小调,迈出轻快的步伐。

几句“Rudolph, the red-nosed reindeer had a very shiny nose. And if you ever saw him, you would even say it glows. ”哼出口,成信凭抬头而望,依然是光秃秃的梧桐树,满地的落叶已被扫去。是了,又到了深秋初冬的时节。

再往前几步就是老何的糖炒栗子铺,藏在弄堂小巷里,如今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封闭起来的白墙绿树。

站在这里就可以看到十字路口的红绿交通灯和灯下的安全岛。

他在这里第一次遇到上学途中的她,他在这里第一次唤出她的名字,带着无限的惊喜。

她抬起头来,弯弯的刘海下,露出清澈的双眸。纤细的手指触上他的背脊,为他拉正衬衫衣领下的红领巾。

他羞窘,她淡笑。

风吹过那一排弯弯的刘海,仿佛音乐家纤长的手指掠过竖琴的琴弦,在他的心扉上叩响第一个音符,然后第二个,第三个……一连串的心的乐章。

红灯跳转为绿,过往的行人匆匆,或擦肩而过,或越肩远去。她喜欢在十字路口过马路,而他习惯在旁边的丁字路前穿街而过。所以,相识两个月后才发现原来他们彼此是邻居。

他在十字路口前止步,记忆重温到这里就够了。他转过身去,只是轻轻一瞥,猝然定住。眸中的精光一点点凝聚,如黑夜中的璀璨星光,照亮了那在萧瑟寒风中漫荡的身影。黑色的长发因风乱舞,衣袖下的双手插在下摆的口袋中起起伏伏。似经受不住狂烈起来的寒风,她停下脚步,抬手随意撸着凌乱的秀发,满身的萧索落寞似墨入水,慢慢化开。腰间松垮的衣带在此刻散开,飞扬起来。鼓荡的风衣幻化成仙子的羽衣,欲带着她乘风而去。

然而一双痴然向他凝望的双眸却泄露了仙子对人间的眷恋。

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久,又仿佛只有稍纵即逝的一瞬,要落下的手僵在发丝中,美目大瞠,迷蒙的视线转为清澈,惊讶的眸光直直向他射来。

言溪没有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了成信凭,在这个十字路口。

先前走出地铁后,她朝着回家的方向走着,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沿着成信凭上学必走的道路一步步地陷入对往昔的追忆,回味着那些平凡温馨的点滴,记忆中的他仿佛就在眼前,抿紧唇线,挺直背脊,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缓缓化成更高大更成熟的背影。

她初以为那只是自己思念下的幻想,可是那个幻影却动了,疾步向她走来,她惊得愣神,直到她看到她自己在风中摇曳的身影映在那幽深如潭的瞳仁中,不断靠近、放大,言溪方才全然回神,这竟不是幻觉!

她从未想到,有一天他们还能靠得如此之近,成信凭近在咫尺的吐纳之气喷在她的脸上,热热的,痒痒的。他的手突然探出来,触上她冰凉凉的耳朵,她忍不住因那热烫的温度一缩,收回了仰起的脖颈。他好看的唇微微开启了个弧度,震动的胸腔中发出最深重的低叹。

“既然这样……”

言溪不解地再次仰望着他。

“对着自己的心,我想要再诚实一回……”

一道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响起。

两人反射性地一齐望去,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他们的身边,车门霍地打开,走下来一个叼着香烟的男子,穿着黑色夹克衫,衣领大开,露出灰白的体恤衫,顶着锃亮的光头,蹬着陈旧的球鞋,一圈粗粗的金项链扣着他的脖子。

那人冲着两人歪嘴一笑。

言溪心里一颤,望向成信凭。

成信凭面色一变,一把拉住她的手,狂奔起来,“快跑!”

言溪一慌,任凭成信凭拽着她在人行道上飞驰。身后传来一迭声的“别跑”、“成信凭”的喊声和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冷风灌耳,心口急跳,言溪勉强回看一眼,果然如此!那人丢掉了叼着的香烟,紧追不放,身后还有几个人也在追赶着他们。

成信凭一拉言溪,“别看了!”

言溪不禁反握住成信凭的手,“到底怎么回事?”

“不要说话,留点气!”

成信凭越跑越快,言溪不再说话,拼命跑着,努力让自己跟上成信凭的步调,不要成为他的累赘。好在言溪的体力不错,体育课从不偷懒,成绩在女生中绝对算得上佼佼者。

成信凭拉着言溪左躲右闪,拉她跑进了小弄堂里,几个转弯,蹿过里弄孩子们都喜欢玩的“一线天”,一头钻进了旧自行车车库。穿过一排排的自行车,成信凭牵着言溪紧贴上墙壁,躲到车库的最角落里方才停下步子。

两人都已气喘吁吁,一时顾不上说话。车库里散发着一股子陈旧发霉的味道,实在不怎么好闻。可是言溪紧挨着成信凭,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和淡淡的烟草味钻进鼻子里,掩盖住了其他一切味道。她本以为先前的距离已是两人亲密的极限,不想现在竟然靠得更近了,两人的手还紧紧扣着,尚未松开。一想到自己贴着的是一具成熟男人的胸膛,原本就因为运动而嫣红的脸蛋更红了,一双耳朵更是烧了起来。好在视线如此昏暗,成信凭瞧不见。言溪努力在昏暗中平抚着急促的心跳,一会儿又悄悄摸上耳朵反复揉捻着。

“还是那个住在六十二号的老头负责看车?”

“嗯。”

“这老头,果然还是那么爱偷懒。”

言溪真切地感受到成信凭胸腔的震动起伏,低沉的嗓音伴随着呼吸声紧紧缭绕,她觉得全身的温度由手掌一层层地猛往上蹿,热度再从头顶沉向脚底,整个人都在高热状态,快要爆炸了。她不安地挣开点距离,想将手一并挣脱出来。成信凭却按住她的肩膀,低喝道:“不要乱动!”声音带着浓重的不悦。

言溪身子一僵。他复又低叹一声,在她耳边咬着,“你听。”

那扇车库的破板门被风吹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低哑,难听。好像又有一串匆忙、沉重的脚步声,远远近近。

言溪屏住呼吸,不敢再挣动。

成信凭突然抚上她的脸颊,“笨蛋!呼吸!”

言溪捂着嘴巴,闷咳了几声,才发现自己竟紧张得太久没有喘气,慢慢放松下来。

成信凭这一抚也就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那只手,言溪正想把手收回,没想到成信凭又抓住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指,又捏捏她的掌心,“这一跑倒好,比刚才热多了。”

言溪勉强说道:“你知道的,我天生怕冷。”

“可是热得有些不大正常。”

“轰”的一声,气血全涌,言溪觉得头脑发热,燥得没法思考,脱口而出:“你放开我就好了。”用的却是比蚊子还轻的声音。可是话一出口,言溪就后悔了。

成信凭低低地笑了,“原来,是因为我啊。”

言溪想这一定是在做梦,这一定是在做梦。

“我瞧瞧。”随着他的这一声,言溪感到一只温暖带点粗粝的手覆上她的面颊,慢慢地,一点点地,到鬓边,到耳际,再到额头。他的手暖烘烘的,手心似乎带着一点点的湿溽,只衬着她的温度高得不寻常,言溪甚至觉得他手心的那点汗渍都被她的热度给烘干了。

言溪的脖子向后仰了仰,吞咽了一口口水,“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是什么人?你怎么会惹上的?”车库外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动静了。

成信凭停下手来,昏暗中言溪依稀看到他的眉头皱起,“抱歉,连累你了。我会处理好的,你不必担心。”

“我不是在怪你,只是……”

成信凭截下她的话:“关心我嘛。我知道。”黑暗中一抹笑容勾起,竟让言溪觉得像极了恶魔的诡笑。她摇了摇头,一定是太黑的关系。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再等一下吧。或者你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没有。”

“那就行。不要轻举妄动,安全第一。这件事……”说着,他又长长叹一口气,深重无比,不觉握紧了言溪的手,甚至捏痛了她。由手至心,这种痛楚传达出他的困扰,仿佛有什么棘手无比的事情。言溪心里一紧,不自觉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果然摸到了一个大大的眉结,她细细地抚触着,希望借由着这个消弭他的沉重。

成信凭拉住她的手,突然倾下身,将头枕在言溪的肩膀上,环住她的纤腰,不再说话。

言溪轻轻地一颤,然后试着像母亲安慰孩子一样地轻拍了几下他的肩膀,结果腰上环着的臂膀更用力了。言溪呼吸一窒,放在他肩膀的手不再动作,缓缓阖上眼睑,静静地享受着,仿佛他是在以极度爱恋的心情拥抱着自己。

她告诉自己,一生不过一次,何不好好珍惜?贪欢一回,放纵一回。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满足似的喟叹在黑暗中响起。成信凭终于起了身,轻轻按揉着她的肩膀,“抱歉,麻了没?”

言溪不敢泄露自己的恋恋不舍,“还好。”就是有点重。

“我自己来。”她微微一侧,伸手揉上肩膀。

成信凭扳回她的肩膀,一双眼睛在暗黑中突然灿亮起来。

“言溪……”

她的心怦怦地跳起来。

谁料成信凭起了个头,突然放开了她,语声略带懊恼地说:“抱歉。”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一键,蓝色的荧屏光亮起,他灵活的手指在键盘上迅速按了几个键,然后将手机放回口袋,拉着言溪走向车库的门口,光线渐渐明亮起来,言溪能一点点地看清成信凭,坚毅的下巴略带着点胡子青渣,挺直的鼻子正哼着气,还有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略偏狭长,眼角微扬,说不出的漂亮,现在看来更是带点魔魅,深深吸引着言溪。

成信凭的整个面容都呈现在眼前,言溪也从他的眼珠里看清了自己的样子,脸颊绯红如霞,两眉含羞带俏,双眼漾水欲滴。这是自己吗?她吃了一惊,不禁闭起眼来。

“睁开眼睛,言溪。我要你看着我听我说。”

言溪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幼稚,刚睁开眼睛,就听到手机急促的振动声。

声音来自成信凭的口袋,可是他没有动,张了张口,手机仍是顽强地震颤着。

言溪困惑地望着他。

成信凭低咒一声,摸出手机看了眼屏幕,走远了几步方接起电话。

言溪听他低压着嗓音道:“不是发消息了吗?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也没问题……你们这帮家伙……真是……待会儿会去的……”几句话断断续续不真切,言溪也无意侵犯到他的隐私,没有细听。

成信凭收回手机,懊恼地喃喃了一句:“早知道就不开机了……”他走向言溪,突然一个黑影闯了进来,大喝一声:“你们干什么?”

两人心里都是一骇,定睛一瞧,正是那个偷懒的看车老头。

“搞什么啊?躲在这里做什么?快出去!现在的小年轻!”两人被老头赶了出去。

成信凭神情郁郁,瞪了老头一眼。

言溪将成信凭拉到身后,小心翼翼地向外探了探,“他们不会来了吗?你这样回去行吗?”

成信凭看着自己的下巴正好抵着她的圆润的耳廓,她的脖子还不若自己的胳膊粗,不禁失笑。

没听到成信凭回答她,言溪转过头去,看到成信凭淡淡的笑意,像是意识到什么,羞窘地松开手,故作轻快地道:“老头似乎没认出你,他以前不是挺喜欢你的?”

“哪有?!那小心眼的老头,爷爷下象棋赢他之后,他再也没给过我好脸色。”

“真的啊。”言溪一笑,忽然神情一敛,面色骤变,慌忙垂下头来。

成信凭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没事了。都过去了。”那声音轻柔得在风中化开。

言溪抬起一双翦水大眼,睫毛轻轻眨动,仿佛在问:是真的吗?

成信凭牵起她的手,突然一顿,将她的手扯过去,原本轻柔的动作突然变得粗暴。他抬高言溪的手腕,一串象牙白的手链映入眼帘,细细审视,每一颗珠子都被雕刻成了盛放的白莲花,圣洁无瑕,紧密相连,颗颗成串,“这个……这个是砗磲佛珠?”

见成信凭紧张惊讶的神色,言溪有些不安,不解地问:“什么砗磲?”

“你不知道?”

言溪摇摇头,“我以为只是普通的珠子。”

“这是奶奶的佛珠……怎么会在你这?”

怎么会在她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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