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晴却不以为然:“这还算揍得狠?是你这祸害走运了,要是那几个小姑娘不把黑社会招来,或者你们惹上的是黑社会,非被人家揍得趴地上不可。”
段剑锋摸摸鼻子,一想也是如此,无奈地摇了摇头:“唉,技不如人,连几个毛贼都打不过。”
聂晴张口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旁边的许飞却一拍大腿:“我明白了,你刚才说要找社团学拳击、跆拳道什么的,就是这个原因吧?”
段剑锋点头称是。
许飞却一脸得意之色:“师弟,要不要师姐替你指点迷津?”
段剑锋一听这事有门儿,连忙一脸期待地看着许飞:“师姐,麻烦你给指条明路吧。大海航行靠舵手,您就是舵手,您是大海中的指路明灯,您就是黄山顶上一棵松,您就是……”
“一边儿去吧,又开始满嘴跑火车!”旁边的聂晴实在听不下去了,习惯性地飞起一脚,这两天她踢段剑锋踢得是越来越顺了。
但这次段剑锋没躲,因为他知道躲也躲不开,反正是一脚侧踢,不是飞身直踹,踢不到要害,扭身躲的话就踢屁股上,不躲,就踢在大腿上,后果差不多。而且有求于人,于是,这货下决心赌一回——悲情牌再加上苦肉计。
聂晴倒是一愣,这祸害难道是自觉得忽悠师姐有愧于天地,引颈就刎?他哪有这么高的觉悟?但心蓦然一软,脚上的力道随之卸下来。
聂晴的右手拎着水果,身体重心在右,所以她踢出的是左脚,段剑锋与她面对面站着,这一脚正踢在段剑锋的右大腿外侧,正确地说是踢在段剑锋手上,他的手自然下垂,右手正好处在右大腿外侧位置。
我们小时候和小伙伴们玩儿打手板的游戏时,使用同样的力道,打在手背上和打在手心上疼痛感是不一样的,手心肉厚,有弹性,对力量有缓冲;而手背皮肤下除了骨头就是筋,所以打上去会更疼。
人的本能就是趋利避害。聂晴一脚踢过来,段剑锋虽然没有躲,但还是本能地手心向外翻转,用手心承受了这一脚,但段剑锋的手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没有感觉到这一脚的力量,仿佛聂晴是在用脚轻轻拂了一下他的手心一般。
在二人手脚接触的刹那,段剑锋的手很自然地一把抓住了聂晴的脚腕。如果聂晴刚才发力猛踢的话,段剑锋根本不可能抓住。但聂晴见这货没躲,中途卸去了力道,这一脚速度和威力全无,所以被段剑锋抓个正着。
段剑锋脑海中猛地出现一个场景,今天中午和矮胖子打架时,自己被他捉住了一只脚,然后用力上抬把自己掀翻在地。此情此景,和当时不是一样一样的么?
段剑锋下意识地右手发力,猛地把聂晴的左腿向上抬去。
但并没有出现聂晴被掀翻在地的结果。
段剑锋右手高高举着聂晴的左腿,但人家聂晴一步也没有后退。一个金鸡独立,稳稳站定。
聂晴不是段剑锋,双腿在体能训练和格斗训练中早已经练得筋骨韧性十足,上下、前后、左右180度劈腿玩儿似的。所以,在段剑锋右手大力向上高举她的腿时,身体并没有后仰失去重心,而是形成一个金鸡独立之势。
聂晴见段剑锋如此反击,也是吓了一跳——这货啥时候身手如此厉害了?
但立刻反应过来,此时二人身体距离已经很近,聂晴右手一松,扔掉了拎着的火龙果,猛地一个锁喉,直接扼紧了段剑锋的咽喉。同时左手也环抱着自己被高举的左腿,扣住了段剑锋的右肩膀,这样的姿势更有利于右手发力。但这样一扣一紧,二人立刻离得更近了,聂晴高高抬起的左腿已经紧贴在段剑锋胸膛之上。
锁喉是武术擒拿手法的一种,通常是指双方面对面,或者从对方身后,以擒拿中的虎爪手法正手或反手抓住对手喉部,以此使对方窒息或颈部神经遭受压迫的一种攻击手法,是一种十分凶残的攻击招式。使用锁喉需要强大的手指抓握力,其杀伤力极大,对于有深厚功底的擒拿练习者,可用此招直接捏碎对方喉结等骨骼器官,致使对方死亡。
所以电影中,人们常见到的武功高强者一只手抓住敌方脖子就将其捏死,并不是完全意淫出来的娱乐镜头。
段剑锋立刻感到一阵眩晕,呼吸困难。左手紧紧抓住聂晴如鹰爪般有力的手,想说话却说不出来。抓住聂晴脚腕的右手也不禁松开来。
突然,他又感到颈部一松,呼吸通畅起来,也不晕了。
聂晴并不想要他的命,只是情急反制而已,见段剑锋的脸一阵扭曲,知道用力太大了,右手松了松,却没有离开段剑锋的咽喉。
旁边的许飞一看二人这样也急了,“喂,你们这是干什么呢?这就现场演练上了?”说完一个箭步抢上去,两手分别抓住聂晴、段剑锋的肩膀试图分开二人,被许飞一扯肩膀,聂晴的右手主动从段剑锋的咽喉松开来。
但二人并没有分开,许飞盯睛一看,被气笑了:“你抱够了没有?”
原来刚才段剑锋被扼住咽喉,呼吸困难间,右手自然松开了聂晴的脚腕,并一阵挣扎,不经意就抱住了聂晴抬起的左大腿,现在聂晴松开了手,他可没松,紧张?害怕?在许飞看来,是太无耻了!
许飞和聂晴虽然和男队友经过无数次格斗训练,却没有一次有如此暧昧的姿势——哪个男学员这样抱住女学员的腿,别说女学员不干,就是其它男学员也得暴打他一顿,而且教官还得好好审查一番他的思想作风问题。
听到许飞的一声喝问,段剑锋才醒悟过来,才感觉到胸前和手臂所触之处,一片温热、柔软、弹性……还有——疼痛,耳朵上传来的疼痛,许飞见段剑锋还在依依不舍,索性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向后抻着。
“哎呀呀,师姐饶命,疼死了。”段剑锋连忙求饶,右手终于舍得松开,并且身体顺着耳朵被抻的方向朝后退开,聂晴的腿终于得以放下。
聂晴的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见许飞抻住了段剑锋的耳朵,也一个箭步窜上去,如法炮制,拎住了段剑锋的另一只耳朵。
虽然今天是星期六,武正云也没有出去逛街,他认为那是女人们喜欢做的事情,东西看半天也不买,简直是在浪费生命。
他的爱好是拳击,课余时候基本都用在了研究拳击上面,阿里、刘易斯、泰森、金童霍亚、霍尔姆斯这些世界拳王都是他崇拜的对象。
当然,学院里也不乏和他志同道合的朋友,虽然学院规定不能成立社团,但是几个人在一起打打拳,军队尚武,没人会管你的。而武正云以强大的爆发力、精湛地技术、凶狠地进攻,成为军事学院当之无愧的地下拳王。之所以称为地下拳王,并不是他们打非法的地下黑拳,而是他这个拳王并没有得到学院官方承认而已。
武正云和几个朋友在体能训练馆打了几场友谊赛,洗个澡就来第二餐厅吃饭,时间还没到六点,人不多,早来的都是来占座的。刚到餐厅门口,就看见一个班的张海和刘辉急匆匆地往外走。
“张海,刘辉,干什么去?不吃饭了?”武正云奇怪地出口询问。
“走,看热闹去。”张海有点神秘地说。
“看什么热闹?”
“刘辉说他刚才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见许飞和聂晴拎着一袋水果,一齐进的学院大门,却没回女寝室,走到咱二餐厅西边,好像是等人。在这等什么人很值得推敲,根据我的推理,肯定是个男人……”
“切,废话!”武正云和刘辉一起鄙视张海:“两个女人在男寝室区外等女人才是怪事呢!”
“慢,我还没说完呢。重点是她们和这个男人的关系,是谁值得让咱们专业的两个霸王花送水果呢?想当年我们军事学院一代拳王武正云同志,都吃了许飞的闭门羹……”
许飞和聂晴是侦察指挥专业的霸王花,当然是侦察指挥专业的一群棒槌男们封的。
“咳咳咳……”张海的话被刘辉的一阵干咳打断,张海猛地会意:这是在伤口上撒盐呢。
武正云却潇洒地摆了摆手:“没事儿,在咱们军事学院找女朋友跟打仗一样,胜败及兵家常事。再说咱学院里男的比我优秀的多的是,没准儿人家挑花眼呢。”
张海兀自不信:“真的没阴影?”
“当然没有,你看我像个鸡肠小肚的人吗?”
“没有就好,那咱就看看去,她们到底等谁。”张海也是个打蛇顺杆子上的人,拉起武正云就向餐厅西边走去。
这样一挤兑武正云倒不好意思说不去了,但还是有些顾虑:“那人家在那等人,咱们几个干什么去,在人家跟前转悠?你不怕丢人我还怕呢。”
“怕什么,我们假装从那路过,谁规定哪条路不许走?”张海胸有成竹。
刘辉坏笑着道:“张海不怕丢人,他就怕两个霸王揍他,要不非拉上你这个拳王?安全系数高点儿。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