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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老妪

李子溪在山间小路慢慢走着,看着周围风景颇为感叹,这里风景比起北原来,又是另一种美。道家外门弟子,与那门外弟子,除了一套修炼功法,就再也没有什么不同了。当然,可以住在道家,但是也只有这外门庭院和前山的广场可以逛逛,而其他地方则是不能。

李子溪顺着山路而下,时而羊肠小道,时而峭壁悬崖,他兴致甚高的一路早下去,不仅因为风景之美,再者就是这他玩心大起。随着道路越来越宽阔,已然已经到了山下,此处比起山上大不相同,越行越远,树林也慢慢洗漱起来,但是而远处略显苍茫隐约的房顶也越来越接近,似真似幻。一路走来,却更多了一些毛竹,那毛竹或促获悉,直通苍穹,地上或枯黄或仍然鲜绿竹叶铺了一层,李子溪走在竹林之中,却感到方向全失,如无头苍蝇一般不知尽头在哪里。这竹林颇有些古怪,李子溪熟背两仪式之诀,深通八卦之道,而这地方,似乎隐约中暗含了其中阵法奥义,虽毛竹欣欣向然,却是能让人有去无回的生死困局。

李子溪佩剑未带,也无法尝试能否御剑飞出,只得静下心来,计算着八卦众门的位置。只见他凝思片刻,起身而行,时而眉头紧皱,时候略显放松,而隐隐约约中总能看到竹林外的明朗之处,却总是越走越远。李子溪也是一边摸索一边沉思,不经意间,却也被他给蒙对了,几番下来,竟是走出了竹林,竹林渐渐稀少,转而是杨柳之树渐渐多了起来。

李子溪心中颇有些兴奋,脚步却不曾停下,往林子深处走去。方走片刻,只听到泠泠水声,仔细看去,前方确是一道小溪而过。那小溪只有数丈宽,河水清澈见底,水底卵石星罗棋布,偶尔有几天小鱼游过,伴随风声而来,一阵阵桂花香气在鼻间充盈,久久不散,仿佛人间仙境。

河对岸不远处,一道朽木柴扉,却是古朴简陋,篱笆随意围起一道院墙,却也有很多地方缺了口子,虽无杂草丛生,但是稀稀落落的偶尔有一些月季花、木槿花之类的开着,却是一个小小的花园一般。那篱笆后面是一间与自己北原时候颇有些相似的房子,不过这房子更多是青木而作,一个老妪在坐在门前的一块形状有些奇怪的石头之上,腿上放着柳木编成的簸箕,一双手正在仔细的挑选簸箕中的药花。

李子溪看向溪水两旁,发现不远处有一小小竹桥穿过,他从竹桥上颇有些紧张的走过,不过好在溪水不深,他也未曾害怕,只是人一走上那竹桥,竹桥只是随意几根竹子横在水上,竹子的弹性很大,一下就压的有些弯了,溪水都浸湿了自己的鞋子,好在溪水不宽,他大步跳过。他本是十五岁少年,看到这番情形,更是觉得有些好玩。

那院子中花香四溢,他缓步来到那柴门面前,轻轻的扣了几下,那柴门都没有李子溪身子高,他一踮脚,看到里面老妪,说道:“婆婆,能进去观赏一下吗?”

老妪手还在忙活着,那地上有不少被老妪双手扔出来的次品花药。只见老妪一身素袍,头发有些花白,面目之中虽皱纹深壑,却依稀看出棱角分明,想必年轻时也是美貌之人。

“进来吧,这里好久都没人来了。”老妪头也没抬的说道。

李子溪高兴的推开柴门,看着院子里只是种在地上的桂花,偶尔也有月季、木槿之类,香气沁鼻,馝馞迷人。“这些花好香啊婆婆。”李子溪不禁说道。

那老妪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慈祥的眼神看了看李子溪,和蔼地说道:“婆婆久居于此,也没其他事可做。”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那些花前,像是看着一群孩子一般。

李子溪也走到老妪身旁,看着一院子花意盎然,颇有些思念北原,心中有些伤感。老妪年事已高,阅人无数,柔和地说道:“小娃娃,你叫什么?”

李子溪连忙行礼,恭敬道:“晚辈李子溪,不知前辈是?”

“花奴。”老婆婆双眼微微眯了起来,说道。

“花婆婆。”李子溪说道。老妪轻声一笑,说道:“不要花婆婆了,年纪这么大了,就叫我婆婆好了,这么多年来,很少有人能来到这里看我了。”

李子溪也跟着笑了笑:“那我以后叫您婆婆,我以后能常来看您吗?”老妪顿时也颇为开心,稀疏双眉也是一低,说道:“那是当然了,你能来看我,当然愿意,求之不得。”老妪说罢,把石头上那簸箕收起放在一旁晾着,转身说道:“子溪,来吧,当里面坐坐,常常婆婆泡的药茶。”李子溪欢喜的跟着进去,那房间皆是外面皆是青木而作,而房顶和地板则是毛竹,走在上面颇有些行走在竹林中的情趣,李子溪坐在竹椅之上,老妪端过一杯茶,笑着说道:“来,子溪,常常婆婆泡的茶。”李子溪端过来,一口喝了下去,那婆婆笑着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弯下腰连忙问道:“怎么样,好喝吗?”李子溪一口喝下去,虽有些暴殄天物,但是那股药香令人沉醉,而且茶水喝下,好似一股清流,丹田之中元气似乎也沉醉其中,变得平和安定,李子溪不禁感叹:“婆婆,这茶真厉害,喝下去以后,感觉全身轻飘飘的。”婆婆笑了笑,转过身,又拿了几个水果,说道:“你以后要常来,婆婆自然愿意,婆婆在这里也没有亲人了...”说着两只眼睛眯了起来,却是不想在晚辈面前流泪一般。李子溪抱了抱婆婆,说道:“婆婆,我会常来的,我也没有了父母亲人,您就是我的亲人!”那婆婆似乎心中也颇为感动,有些哭腔的说道:“我可怜的孩子,这点岁数就没了亲人。”两人顿时抱在一起,仿佛多年未见的家人一般。婆婆慢慢起身,擦了擦脸上泪水,笑着说:“来,子溪,婆婆给你做饭,以后你就在婆婆这里住下吧。”李子溪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愧疚,说道:“婆婆,我是那道家的外门弟子,不知道能不能常住在这里。”那婆婆脸色一变,有些厌烦的说道:“那些臭道士,就算是不让你来又如何,他们能欺负一个老人和孩子吗?”李子溪点了点头,不想再去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笑着问道:“婆婆打算做什么?”老妪脸色缓和,说道:“给你做婆婆最拿手的桂花糕,你等着,婆婆去给你采最好的桂花。”说罢忙着走出去了。

李子溪看着婆婆离去的幸福地身影,心中也不是滋味。看着房内简朴的摆设,这是一个老人独居多年所用的东西,一把简单的花锄,还有一些修枝用的长剪子,几个柳枝编制的簸箕,还有一些竹碗。李子溪随意看着,心里也越发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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