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己月毅然站于雨中,你今日若不为我哥哥推命,那我便不走。
只是她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重,眼前的那树桃花恍惚间开了许多花儿‘开花儿了?’一个撑不住,便倒了下去。
胥华听到她细小的呢喃,一个飞身,便飞出院墙,将快要倒在地上的云己月抱了起来。
抱着她朝屋内走去,吩咐书岚为她备好热水,胥华正欲伸手为她解去湿了的衣衫,不耐云己月挣扎着睁开眼,仿佛看到了昔日故人“哥哥,是你吗?”
她伸出玉手,想去抚摸他的脸庞“你说过不会有人丢下我的”
一滴清泪沿着眼角缓缓落下,玉手也随之落下。
胥华苦笑,倘若当日便知你我是劫,我宁愿一生与你对面不识。
雨依旧在下着,且有愈下愈大之势。普华峰的山路一样是难走。
“今儿这雨可真是大,本小姐还真是赶得巧!”
一位身着蓑衣的女子骑在马上,隐约可见蓑衣下的紫萝衫和一张很清秀的脸,纤细的眉下有一双狡黠的丹凤眼,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委婉,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
她的美与云己月不同,她的美既含着小女儿家的娇态,又透着危险。
“阿苧不必着急,再过些时分,便能见着所寻之人”说话的男子同样一身蓑衣,腰间悬着一把羽扇,手中挽着楚苧马上的缰绳。
他五官俊逸清朗,身姿英挺,仿若修竹,虽有些刻板但不失为一佳公子。
楚苧微微一笑,似有妩媚又似有清敛“阿苧不急,是时先生多虑了”
“报告小姐,时先生,前方杂草处有一具尸体”探子回报。
楚苧勾唇,欣赏着自己的丹蔻“哦?尸体,那便剁碎了喂这山间野狼,挡本小姐的路,不管是人是鬼,一律不得好死”
说罢,楚苧继续欣赏着她那淡紫色的丹蔻,在雨中显得格外的暗沉。
“阿苧,勿要一错再错,那人已死,你又何必......”时方盏看着楚苧,实在是于心不忍,明明可以和其他女孩子一样,为何非要把自己活得如此暴戾。
楚苧秀眉一簇,眼角处凌厉尽显“时先生,难道不觉得自己多管闲事吗?我楚苧想做的事,何人敢挡?”
探子一时也慌了神,这两位主子,一个是盟主之女,一位是策师,他谁也惹不起啊。
“怎么?本小姐的话也不管用了?”楚苧手起刀落,眼前的探子随即人头落地“时先生可还有话同本小姐说?”她操持着明媚的微笑看向时方盏,时方盏不敢看她,他很清楚,自己初到她家时,她便是这种微笑,让他沉沦了一世。
时方盏不语,继续牵着缰绳,从那具尸体旁走过。
楚苧路过那具尸体时,因为那具尸体被草半掩着,她看不太清楚,可她总感觉有些奇怪“等等!”
楚苧翻身下马,用沉香刃拨开杂草,被眼前男子所震惊,面容轮廓清晰,狭长的丹凤眼,腰间一把玉扇,楚苧见过很多人穿绯色衣衫,但却没有人穿的像他一样惊艳“他长得可真是好看,可惜就这么死了,这把扇子倒是不错,归我了!”
正欲转身离去时,只觉有人抓住了她的裙角,地上那位佳公子缓缓睁开双眼“给我!”随后便昏了过去。
楚苧愣住‘原来这人没死’“来人,给我带回去!”
时方盏静静的看着楚苧手中的折扇‘司楚扇!荆宿舟!’“阿苧,切不可将他带回去,他乃将死之人”
“为何?难不成这人还有什么来历?”楚苧看着昏死过去的荆宿舟,陷入深思。
‘此人衣着华贵,确非一般人家’楚苧来回翻看着手中的玉扇,不自觉的念出了两句话“一身玄衣一楚扇,意气风发少年郎,莫非,他是荆宿舟!可他不是喜穿玄衣吗?”
她看向时方盏,只见对面男子微微颔首。
“那本小姐更要带他回去,倘若我救了荆家少主,那我便是他们荆家的恩人”
“你可知他所中为何毒?还望小姐勿忘我们此行目的!”时方盏反问道。
楚苧似是没了耐心,楚扇一和“时方盏,本小姐做什么与你何干?”
时方盏苦笑,手中缰绳紧握,眸中蕴藏着看不懂的情绪“是方盏越矩,请小姐上马!”
周围的随从似是如临大敌一般,瑟瑟发抖,生怕策师和自家小姐一个不高兴,便拿自己出气,这两位都是不好惹的主,策师虽性子沉稳,但其狠辣,绝非一般人可比。
雨后空气总是让人格外的舒服。
落琴居
院中一人负手而立,望着满树落尽的桃花“她可还好?”
身后以为身着红衣的姑娘低头道“回公子,姑娘刚刚睡下,只是她一直在唤公子”
“红鸾,你跟着我多久了?”胥华转身看向她。
“五载三月”红鸾不敢看自家公子,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得很好。
“以后便由你来服饰那丫头吧,她生你生,她若出事,你便以死谢罪”胥华淡淡地说道。
“那公子该如何?”红鸾反问道。
“莫不是你以为本公子不如你?做好分内的事便好”便向屋内走去。
“红鸾知道!”红鸾站在院中,望着胥华离去的方向,眼中还有一丝不舍“公子对这姑娘有了感情,我说的对吗,书岚?”
隐匿在树上的书岚旋即而下“是!她于公子来说,很特别”
红鸾清秀的小脸上一股坚定“既然她是公子喜欢之人,那红鸾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保她性命无忧!”
胥华走进屋内,看着床上瘦小的身影,他何尝不痛,他多想把这一切多告诉她,告诉她她的哥哥没有丢下她,可是他不能,如果可以,他宁愿被抛弃的人是自己。
“胥华,你在哪?”
“我害怕”
胥华抬手,拿起桌上的手帕,为云己月擦拭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动作之轻,生怕惊扰了床上的人儿。
“我在,莫怕”
“冷,好冷”云己月似乎是掉到了冰潭一般,小脸霎时白了一片,身子瑟瑟发抖。
胥华将手轻放在她的脉搏上,紧锁的眉锁稍微放松了些,还好,她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有些虚弱。
“红鸾”
门外一女子款款而至,“公子有何吩咐”红鸾看着床上的姑娘,虽眉目紧锁,但却丝毫不掩她的灵气,这姑娘何其有幸得到了公子的青睐。
“熬些清淡的小粥,待会送进来”
眼前的男人棱角分明,眉若水墨,鬓若刀裁,怕是谁见了也会为之倾倒,红鸾苦笑,这样的男人太优秀,自己自然是配不上他的,不由自主的感叹床上的女子命真是好。
“在想什么”胥华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红鸾回神,“属下知错,我这就去给姑娘熬粥”
胥华回眸,嗤笑了一声“月儿,你说她若是知道你我命格相冲,她还会羡慕你吗?”他握着云己月的手微微收紧,似乎这一放就再也回不到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