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宝在热海湖里昏天黑地地受罪,薛沉那傻缺先是扔一堆草药,然后又扔一堆蛇啊虫啊什么的,肖宝对薛沉的怨恨在短短八天内疯狂滋长。
终于第九天早上,陆司将她从热水里提出来,肖宝全身火红,肌肤滚烫,陆司将浴巾将她裹住,心疼地抱回九重殿。
肖宝这么多天,终于能躺着睡,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直睡了二天二夜才醒,醒来的时候陆司正趴在床前看她,冰蓝的眼眸泛着血丝。
“哼。”
肖宝翻了个身屁股对着他,陆司眨了下眼睛,伸手戳了戳她屁股,肖宝一脚踢过去,拉过被子裹住自己。
“怎么了?”
陆司心想我这么多天衣不解带的照顾你,连个脸都不对着我,拿屁股对着我算怎么回事?他一把将她拽起来。
肖宝全身软绵绵的,拥着被子坐好,严肃地说:“我们分手吧。”
“……”
陆司沉默了十秒钟,狠狠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肖宝身子虚弱,让他一拍直接拍回床上,眼睛立刻红了,心想这手自己是分定了!这个伪君子口蜜腹剑,心狠手辣,她都重伤成这样了,他竟然还对她施以暴行!
无数小说,无数伟大的作者都写过了,家暴的男人是要不得的!她今天一定要把他给休了!
肖宝爬起来,沉声说道:“我说认真的,我们分手吧,我不喜欢你了,回头我就收拾东西,我要搬出去。”
“你脑袋毒坏了吧?”
陆司担忧地捧着她的脸细细打量,肖宝打掉他的手,没好气地说:“严肃点!别嬉皮笑脸的,反正我本来就是你抢来的,现在我要自由。”
陆司捏着她下巴,皮笑肉不笑的,“看了我摸了我竟然还敢对我始乱终弃,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乖乖地给我躺下休息!”
黄蜂那畜生吃什么长得,怎么还带把人毒得精神错乱的!
“你不也摸了我看了我,我们早互不相欠了,我警告你啊,不许再对我动手动脚的,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哦,你要对我不客气,怎么个不客气法?”
陆司低头狠狠吻在她唇上,掐着她的腰将她按在腿上,肖宝连挣扎的力气都小得像在欲拒还迎,气得脸色通红,突然一口咬在他舌尖,哇地哭起来。
“我要分手分手分手分手——”
“分手你也得给我个正规理由吧,我不接爱欺骗。”
“好!你要理由是吧?理由就是你是个骗子!平时一口一个喜欢我,结果呢?我连一棵草都比不上!你抱着你的什么阳果过去吧!”
肖宝抬手抓他头发,泄愤样地拽,可惜陆司头发太好太坚固,一根没拽下来,陆司总算听明白了,笑倒在她肩上。
肖宝眼睛瞪得滚圆,他竟然还有脸笑!还敢幸灾乐祸!太欠扁了!
肖宝怒火中烧,手掐着他脖子要把他掐死!
“好了好了,笨蛋。”
陆司揉她脑袋,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叹气说:“那叫命线阳果,那东西吃了可以起死回生,但是它有噬人魂魄的强大力量,一个用不当就会魂飞魄散的。”
肖宝停下动作,眼珠转了转,心里憋了几天的悲伤散去不少,她看了他一眼,细长的手指玩弄他的钮扣,嘀咕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谁知道真假的。”
“真的,没有骗你。”陆司将她按到怀里,在她耳边亲了下,柔声说:“阿宝,我喜欢你,真心的。”
肖宝扁了扁嘴,却忍不住笑起来,拽了拽他的扣子,小声说:“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陆司挑眉,肖宝鼓起勇气看他,“我要黄蜂尾毒针。”
气氛陡然僵硬起来,肖宝拽着他晃,拿出牛皮糖的架势粘他,“我要毒针,我要毒针毒针毒针……”
“行行行!”
陆司连忙拦着她轰炸自己耳朵,肖宝凑上前亲在他唇上,仰着脸笑弯了眼,“谢谢。”
“你呀,就吃定我吧。”
陆司嘴上责骂,脸上却带着笑,眼神温柔,肖宝笑嘻嘻地搂紧他。
十重殿;
薛沉专注地凝视着半空中的半枝神寂木,重重得松了口气,神寂木上冒出一个小小的绿芽。
陆司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他指着神寂木,笑着说:“神寂木发芽了。”
陆司点头,态度不怎么热衷,薛沉回头问他:“怎么了?”
“陪我到黄蜂那取蜂尾毒针。”
薛沉拧眉,陆司满心的无奈,烦躁地来回踱步,“阿宝那死丫头非要把蜂尾毒针送给沈凌,我现在不过是靠墨冰神剑支撑着,如果真要和黄蜂动起来来,他一定会发现我不是对手,到时候传遍九重天,九重殿就危险。”
“现在这样关键的时候,还是不要生事端的好。”
“我也不想,她天天在耳边吵的头疼。”
薛沉叹了口气,说道:“还是我去,神寂木发芽,力量苏醒,按你方法,一定能悄无声息的渗入到天界那位身上,这个时候你不能一点危险。”
陆司点头,薛沉很快离开。
半空中,神寂木被层层光茫围住,上古神器,力量强大却封眠上万年,那是十殿阎王,连同他,一共十道封印,那么重的力量,终于催的它萌芽苏醒。
时间,就快到了……
夜风寒峭——
沈凌坐在元宝屋顶,艳红的嘴唇如烈焰一样,她一手撑着脸颊,茫然地盯着前方,风吹的她的头发猎猎作响,衣袍翻飞,雪白的腿在黑袍中更显苍白。
她指点触到一点冰凉,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泪流满面,她抬手擦了下,闭上眼睛。
宋千来不肯见她,他嫌弃她……
“凌儿!”
肖宝远远奔过来,开心地蹲在她面前,一脸欢喜地仰起脸,“你猜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沈凌怔怔地看她,肖宝将小小的水晶瓶送到她面前,得意地说:“看!蜂尾毒针!我厉害吧,我求着陆司他帮我拿的。”
沈凌握着小小的水晶瓶,看着那根黑色细针,低声说:“阿宝,谢谢。”
肖宝这才察觉出不对劲,地府的夜间,气温很低,她竟然赤着脚,肖宝想了想跳下屋,拎着鞋子和披风又跳下来,用披风裹住她,然后蹲在她脚边帮她穿鞋。
“傻瓜。”
沈凌哽咽一声,抬手摸摸她的头,她这么多年都在利用她,她还这样掏心掏肺的对她,真是个傻子。
“凌儿,你怎么了?”
肖宝坐在她身边,沈凌把头靠在她肩上,闭上眼睛,声音微弱又疲惫,她说:“没什么,有些累了。”
“对了,宋千来呢?”
肖宝提到这个名字,心里总要疙瘩一下。
沈凌猛地睁开眼睛,突然抽噎一声,泣不成声,肖宝隐约猜到了什么,抬手搂住她,眼睛发红,小声说:“凌儿,没事的,没事的。”
“他嫌弃我,我这样为他付出,我逼着自己去讨好黄蜂,他竟然见我都觉得恶心,阿宝,我真得很难过,我怎么会成这样?”
沈凌紧搂着肖宝,哭的撕心裂肺。
“我早就和你说过,他根本不是个东西,你不听我的。”
肖宝心疼地抱紧她,跟着哭起来。
突然一声幽长的啸声响起,肖宝知道是陆司在催她,她假装没听到,陪着沈凌说了半晚的话,直到沈凌入睡。
陆司抓着她闪身远去,全身冰凉,为了守她,他在夜风里吹了半晚上的风,心情指数低到负。
回到九重殿,肖宝握着他的手搓揉着,陆司到口的责备咽了回去,脸色柔和几分,肖宝将他的手搓暖了,突然伸手搂住他,眼睛红通通的。
“陆司,要是我被黄蜂欺负了,你会嫌弃我吗?”
“第一,我不会让你被欺负,第二,不会嫌弃。”
肖宝笑起来,虽然早知道他会这么回答,不论真假,都让她心里暖暖的。
陆司掐着她的腰将她抱到怀里,抱回卧室坐到床上。
“真的这么喜欢沈凌?”
他有点苦闷,怀中的小东西点头,他的苦闷又上升了个层次,顺了顺她的头发,幽幽叹了口气。
“陆司,沈凌是我的亲人,宋千来也是,我们从前很好很好,宋千来虽然好色又爱骗我,但他其实很疼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已经不是宋千来。”
“你说的对,他早就变了。”
“……”陆司欲言又止,到底没多说。
夜游殿——
沈凌拢紧衣袍,胡贝走出来,看到她,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茫,走上前柔声说:“你回来了。”
她眼中的怜悯狠狠地刺痛了沈凌,她哆嗦了一下,握紧手中的瓶子,低声说:“我拿到蜂尾毒针了,千来呢?”
“你等等,我去叫他。”
胡贝转身到卧室叫宋千来,宋千来磨磨蹭蹭就是不想见沈凌,他觉得自己现在好得很,根没有什么魂魄反噬的反应,也不用要什么蜂尾毒针。
胡贝左哄又哄,不一会就火了,揪着他耳朵将他拽起来,怒骂道:“你是不是男人?沈凌为了你做了多少牺牲!你还有脸在嫌弃,赶紧滚出去哄哄她!”
“哎呀你不要拽,疼死了!”
宋千来不情愿地被拖到大殿上,沈凌站在那里,一身黑袍,眼睛泛红,模样有些可怜,宋千来看到她,眼睛不由泛红。
“凌儿。”
沈凌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她慢慢走上前,将手中的蜂尾毒针交到他手上,低声说:“东西我拿到了,你拿给鬼王吧,有胡贝帮忙,鬼王一定能救你一命。”
“谢谢。”
沈凌流着泪笑起来,轻声说:“我搬回元宝屋了,昨天我看到阿宝了,她还是老样子,你有时间,就回去看看吧。”
“好。”
沈凌转身离开,宋千来追了几步,到底没有挽留她。
她直直走出夜游殿,眼泪肆意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