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涛一往不见东,白帆小促得舟西。
九泉林萧冷凝瑟,断崖横风晕愁涕。
淮南峻岭看南斜,风宵殿里争端起。
竹林颠峰蝴蝶剑,离愁涣散紫云凝。
“怎么?依娅姑娘你们不一起走么?”东门汐问道,身后是简彤、苏蕙蕙、朱虹侨、子书文赋与茹鹓鶵。
“东门姑娘,我们入江城之时,还有一位朋友因官兵的追捕而不知去向,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先找到他之后,才能作离开的打算。”依娅答道,“依娅姑娘,各位朋友,一路谨慎!”
“嗯,你们若在江城里,到处都有可能是危险,多加小心。”东门汐回道,转身往船上而去。这是一艘不大的商船,自船上走下二人来。东门汐便迎了上去:“董掌柜。”
“东门姑娘,你看此船还算得过去否?”走于前头那人,一身粗布衣,长相平平,约莫五十年岁,一脸憨厚慈祥之相。
“呵呵!董掌柜说笑话呢!这些年来汐与各位朋友多受您的照顾,到如今是逃亡在外的人了,还要借你的商船掩饰,此恩无以为报。”
“哈哈……好了,你们快到船上去吧,耽误久了恐怕容易被那些官兵发现。”董皙催促道,转身又向跟于自己身后的年轻人嘱咐道,“路上千万小心,别暴露出什么马脚,这一重担呀,可就扛在你肩上咯……!呵呵……”
“嗯,掌柜的请放心,仁毅愿意性命担保!除非我身先死,不然定让各位侠客安然离开江洲之地。”王仁毅坚定答道。
“好,出了江洲州界便速速赶回,这里尚有一班朋友需借船而行。”董皙又嘱咐道。
“仁毅知道。”王仁毅一抬头,转身予东门汐等人道,“各位侠客,请上船吧。”
“那,多多保重。”东门汐等人与众人相告别之后,纷纷踏上了岸边商船。王仁毅随其后也上了船。
滔滔江水,船泊千里,始于彼岸。商船逆着松江流水而上,顺着风向,一路西去。逐渐的,船的影子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请问,您就是鱼肉江山的董皙董掌柜吧?”依娅上前问道。
“那这是我们来江洲时,乘坐客船上的船家交予我们的信。听说董掌柜热心善良,如今我们正值茫然无助之时,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能够董掌柜相助一臂。”天一上前拱手说道。
“嗯……”董皙结果牛皮信封,将信拆开而看,忽地朗朗笑起,“哈哈……!各位朋友,莫说这书信,既然是东门姑娘的朋友,我自当礼待。然而各位朋友尚怀侠义肝胆,除恶匡正,乃为董皙平生最敬佩之人,大侠有难,董皙自当全力相助,不必如此拘束多礼。”
天一与依娅对望一眼,倒是楠木先开了口:“哈哈!好,看来董掌柜也是爽快的人,这朋友我先交了!”
“哈哈……!好!”董皙一摊手,“各位朋友,如今城中危险之地,不可妄往。有事于此但说无妨。”
“哦,是这样的,我们有一位朋友,名唤白川,初来江洲之时,因为官兵的追杀围捕,使至今失散未明,如果董掌柜能帮我们在城中寻找,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依娅直截了当地道。
“嗯,这个倒是不难,只要你的朋友还在城中,应该不难寻到。”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白川,毕竟城中现在到处都是危险。”天一向董皙道,“董掌柜,如若可以,我想混入城中。”
“嗯,这位公子说得也是,不如这样!”董皙似乎想到了什么,忙道,“委屈这位公子换上一副粗布衣服,到时候便扮作是我的随从,与我同行,如此便容易随我混入城中。其他两位朋友便在城外静候,人多了也不好。”
“嗯!多谢董掌柜肯出手相助!”
天空一片灰蒙,云里翻腾,卷涌如江涛河浪。江城东门,显得安静却肃穆,由于江城事变,官府下令,此时出入城门的人,都要个个排察,以捉捕密谋造反的“江湖贼寇”。门里门外,四个守卫坚守岗位,脸上却无甚精神,互相细言谈论着。
“你说那些贼寇还在城里么?”门卫甲。
“谁知道呢。”门卫乙随口应道。
“你说他们连衙门都敢闯进去,就我们兄弟几个在这城门口站着,要真遇到他们又能怎样呢?”门卫甲继续说道。
“哎!那些大,哦‘贼寇’,干出如此惊天动地的事情,哪里是我们弟兄所能及的!”
“嘿,有人来了!”门卫甲一扫眼,望见不远处正举步走来的两人。
“哦!那不是董掌柜么!”门卫乙道,“我娘亲的病,前几日就是他给的买药钱!听说他前几日就出门去了。”
“呵呵……两位小兄弟。”董皙迎面走到城门口,笑着道。
“董掌柜。”
“几日不见,你娘亲病况可有好转?”
“多亏董掌柜相救,如今娘亲的病已经好了大半。”门卫乙回道,“董掌柜还不知道吧,就在您出门这几天,城里发生了不少事情呢!”
“嘿!”门卫甲立即提醒道,“不可多说,免得让人……”
“哎!董掌柜是好人,没事!”门卫乙拍着胸脯道。
“这城里发生的什么事情,竟让你们如此谨慎?”董皙装出惊讶的表情问道。
“这事情说起来也是一言难尽,只道是柳横川已经被杀,如今正是城中警戒之时,还望董掌柜细心。”门卫乙简单说道。
“哦!竟然有此事?”董皙微一沉吟,道,“那好,我出门数天,已觉劳累,如今先入城中去,再作详细。”
“那,董掌柜走好!”门卫乙立即让出了路来。
“嘿,这位兄弟是?”门卫甲望着董皙身后的人,与董皙一般粗布衣着,但头戴斗笠,遮挡了面部。
“哦!这是我新收的一个伙计。”董皙转过身道,“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又怕生人,哈哈……”
“哦,原来这样。”门卫乙道,“那就没问题了,过去吧。”
“这位兄弟也是谨慎,呵呵。”董皙笑道,“走吧。”
二人缓缓而行,入了城门,直到一处安静无人处,天一才取下头上斗笠。
“董掌柜,此番麻烦您了。”天一谢道。
“嗯,何公子本来我想留何公子在客栈之中,但当初东门姑娘一行人住在我客栈之中,这是人所皆知的事情,此时‘鱼肉江山’已非安全之地,我在城北处还有一处旧宅,虽然窄了点,但也算得暂时安身之所,如果何公子不嫌弃……”
“董掌柜说哪里话!如此热心相助,天一难以鸣谢,怎么还用‘嫌弃’一词。”
“如此甚好。你随我来。”董皙说道,便往一处巷子里走去。天一重又带上斗笠,跟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