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南国,是不会下雪的。
南国是四季如春的繁荣大国,在长江下游一带一只千年,可是十三年前五皇子拾虚生辰那日,窗外骤然降雪,埋没了南国无雪的传说。
古言:天下异象,乃现于时,天上异象,乃现于人。
皇子乃龙脉,即为天上人,这异象是为人所制,那这个人又是谁吧!
陛下为五皇子寻法师,但南国法师极少,无人能解难。就在这时,一个戴着墨绿色脸纱的少女来到大殿,面朝众臣和威严的陛下道:
“若干年前,此乃肥沃圣水之地然朝亡于鬼姬,即为化为凶恶之地,若陛下念于此地,亦念于五皇子,就须寻觅雪女,以克鬼姬之煞。“
女子有着一头银色秀发,垂涎至地,脚下生一朵银白莲花,清灵透亮的眸子仿佛能够把世间污秽一扫而光,犹若仙女下凡。
堂下的大臣窃窃私语,堂上的陛下坐如泰山。
“罢也,你拿什么来证明你说的话?“
陛下久经沙场,声音重如铜钟。
“吾乃卜神之仆,受卜神之命,保佑南国,二代君王乃天命神将,定能使国都安定,人间太平。“
少女的声音庄严而神圣,似细碎的猪食凋零于水面,使人心旷且仰信。
“即为汝所言,五皇子乃天命神将罢?“
“地有地则,天有天规“少女抬眸启唇,空灵的声音回响于殿堂之上,“天降乃罪人,轮回于尘世之间,凡人不可得之,愿陛下善待五皇子,诱其书文,十三年后,吾自将率雪女于殿上,以持南朝之兴。“
少女脚下的银白莲花变为妖艳的墨紫色,瞬间化为一缕青烟消然殆尽,墨绿色的纱巾从半空中飘然而落,朴浩纱纹,鹤鹄映上。
——十三年后
“陛下,绿姬求见“
自雪女一事后,南国那哭喊了五天的五皇子破涕为笑,欢喜的众人。即日,陛下把那天独闯大殿的少女封为国师赐名——绿姬。
话语先下,一辆马车蓦停于殿下,蓝白纹路,不沾星尘,红艳的雪鸟在马车顶上欢愉调笑,好不热闹。
不久,陛下与几位大臣出门迎接,眼见绿姬,瞬间挑起了自己的眉毛。正当他们准备扑上前去寒暄招呼时,却听到一声尖叫。
“啊!雪鸟!血红雪鸟!“
陛下一脸庄重地转过头,看着他。绿姬也一脸含笑的看着她,轻启朱唇:
“瑶子,想不到你也在这,被卜神逐出仙门后后还来祸害人间,难道不怕天罚么?“
那个惊讶的大臣顿时换了副模样,墨绿的发,貌美的颜,震惊众人。
只见他一脸紧张的看着陛下:
“雪鸟乃千年前雪女用于禁锢鬼姬的神鸟,古语言,艳阳高照,雪鸟归女,迟阳落避,雪鸟归姬……陛下,现已阳落月升,坐在马车上的是鬼姬呀!“
绿姬依旧微笑不语。
瑶子顿时有些慌张。
“若国师与此大臣意见异同,只要马车内的客暂歇于驱恶观,明日早夕来见。若此雪鸟仍驻于马车上方,则马车内的即为雪女,反之则为鬼姬,不知国师,大臣意下可否?“
陛下的眼里没有慌乱,却不知为何声音颤抖起来,不是恐惧,而是敬畏。
“善也!“
绿姬笑颜嫣然,没有任何感情流露。
瑶子心头一颤,感觉自己又一次的受骗,明知这位师姐是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的。
不过雪女乃天仙神女,又怎会听他的差遣?一切尽在今晚见晓吧!
月夜子时,一个鹅黄色的身影从驱恶观穿过,跳进院子,然后一切恢复寂然。
“师姐,我知道你还没睡“
鹅黄色的身影挺立的站在大院里,似乎不是偷偷摸摸进来的,而是来盼望友人的。
不大的声音震慑整个驱恶观,池内的鲤鱼一夜暴毙,虽是疑问的语气,却分明带着另一番含义。
突然间偏阁的侧门,悄然开启,伴随着一声轻灵干脆的童声,在黑夜里却让人毛骨悚然。
“你进来罢!“
屋内俨然坐着一个少女,少女有着一头如瀑的秀发,似天空的星辰,迷惘而神秘,她一袭血红色的锦衣,雍容华贵却不失孩童的天真,最奇怪的是他的瞳孔和眼白都呈黑色,黝黑发亮,异常诡异。
“鬼姬?你果然是鬼姬!“瑶子的身躯开始剧烈的颤抖,这种震慑灵魂的气势,就只有雪女附有,那么……“呵!师姐也真是厉害,为何鬼姬身上会有雪女的气息,你知道这是犯了天禁的……“
“……“绿姬沉默了,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亲眼见到鬼姬的人可实现一个愿望,你知道的,师妹。“她裹着一身紫黑色的毛毯,赤裸的脚上布满了殷红的伤痕,“你五更夜还来找我,不就是为了实现一个愿望吗?“
“我……我……“瑶子的身体颤了一颤,似乎被人揭了伤疤,“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师傅,师姐……原谅我!原谅我!“
绿姬的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变得冷淡,他迈着轻懒的步子,走向檀木书桌,挑起一张黄纸,黄纸顺着无形的风飘到了瑶子面前。
丝缕月光从门缝中溜进来,似一根根银丝在醺风中悄悄起舞,把绿姬衬得清洁而高冷。
瑶子抬起头来,晶莹的泪珠垂在她的脸上,泛红的眼眶把他渲染得楚楚可怜。
“黄蜡宣纸?!“
“签吧!“绿姬缓缓开口,不带一丝情感,“鬼姬会帮你完成愿望的。“而后又补充道:“是的,我把鬼姬和雪女化为一人,用的正是卜术中的禁忌之术——合魂术……不过,这世间,除了你估计已没有人能够认出这种术法了罢!“
“姐姐……“瑶子的嘴唇不自主地张开,恍然间又是那五年前稚嫩童真的女孩,可他再也没有以往开朗的笑颜与玲透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