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王这是以己之道还治彼身!
可该死的,最后享受的是他,吃苦受罪的貌似是她好吧!
贱人,就是矫情!
咬碎了一口银牙,木巧兮望向身前巍峨的城楼和身后坦途宽阔任君遨游的康庄大道,一方是深渊,一方是自由。
摔!封焱这卑鄙小人。
“我输了。”一句话,落寞不甘失望妥协含义深深。
“可愿归?”
“愿。”
一问一答,一个是意气风发,一个是颓败丧气。
赫王轻松间压敌制胜,神色依然寡淡高绝,挥挥手,陌九会意,飞身上城带人归来。
黑色劲长的身影高立城墙之上,可是却没有后续动作。
赫王蹙眉。
果然,只听陌九道:“爷,那妇人逃了。”
逃了?置至亲与不顾,独善其身?
陌一眉宇间讶色显,随后即是浓浓的不屑,无情无义之人不值苟活于世。而慕容诚满面讥讽,望向尴尬着脸的慕容瑾,眼中赤裸裸的谴责他识人不清,没眼光。
鄙视完木巧兮,众人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
前脚缴械投降,后脚逃之夭夭,木巧兮这是将赫大王爷给耍了?
“人跑了,你手中的人质,弃子一枚。”赫王斜视着卢强抖索握刀的手,冷漠的语气,让卢强如坠冰窟。
“大哥,和他们懒的费他娘的话,杀了这毛头小子和他们拼了,人头落地碗大个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马三儿浑身是血强破敌围,挨近卢强。先头见大哥想智取,他便耐着性子打掩护,可提心吊胆了大半天显然是被人给耍了,现在他满目血红,理智尽失。
“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猪脑子整天就知道喊打喊杀!”卢强一声大喝,情况本就一触即发命悬一线。他方已仅剩六人,皆苟延残喘身负重伤,劣势尽显。全力一搏也是个死,果然,没脑子到了死也是没脑子。
马三儿被卢强吼的面色铁青,男人就该顶天立地,他卢强这般畏首畏尾实在孬种。男子汉的血性被侮辱了,想怒,却看在兄第一次的份上硬生生的压了下来,一张脸五花八门的颜色变化着。
“表哥!”突地,一身呼唤出,清脆的声音在周围荡漾开来。
众人闻声纷纷诧异,纷纷扭头瞧向声音出处。
唯独赫王不动如山,老神在在的举盏品铭,似乎女子的出现一直在他意料之中。
那喊表哥的人是谁,如被众星捧月般簇拥在视线之下的女子,狼狈不堪的身形,脏兮兮的一张小脸儿上嘴角一颗带毛的大痣尤其突出。
“大痣!”
大痣小青年对着唤他的卢强点头哈笑的好不谄媚。
此情此景,瞬时闪瞎了众人的眼,这妇人,闹哪出?还有她不是自顾自逃命去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城门已塌又是如何进来的?
瞟了她浑身上下一眼,然后,答案在城墙五百米开外一处偏僻溜圆方寸大小的狗洞哪里,找到了答案。
不理会众人各色的眼光,大痣小青年拍了拍周身的尘土兀自道“表哥,货物已全部转移,只要现在脱身,贵人自会保我们性命无虞,后半生荣华富贵不在话下。”
一开口,众人莫名其妙。
“大哥,她这话是何意?”马三儿满脸疑惑,虽然不善思考,但从木巧兮字里行间所表达出的意思,明显有端倪。货物转移?贵人保他们性命无虞?什么意思?
“闭嘴,我怎么知道什么意思!”卢强喝马三儿。
语气不耐霸道。
马三心里有了疑惑加上先头卢强对他毫不留情的斥骂,埋下了颗怨怼的种子。卢强此副神情入了眼,更是有了种强装镇定的感觉。
木巧兮:“表哥,事已至此你也算是情至意尽了,不用在他们眼前做戏难为自己,毕竟人个有志,良禽择木而栖只是各司其职为主效命罢了。”
木巧兮之前的话让人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此句一下来,简单明了只一个信息,卢强叛主。马三儿虽不善思考,但哪怕是个智障也明了了九分。
只见马三儿闻言,回首对着卢强满脸写满了怀疑与不信任。
卢强怒其不争:“你这憨货,这妇人诡计多端,她说的话你也信!”
马三儿一思忖卢强的话,心中的天平又倾斜晃荡。
卢强心中恼火,身边一个没脑子的下属实在让人不喜,以前虽然憨笨但至少衷心,可现在却是一无是处。
抬眸,神色狠戾的盯着挑拨离间的木巧兮:“你这妇人,果然生了一能说会道的嘴,死的能说成活的,我倒是小看了你。你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无非是想挑拨我们兄弟间的情谊。”说到此处他顿了顿,似笑非笑的燎了眼木巧兮,在她挂着笑的面容下,紧了紧手中的弯刀,悠的一抹血色在小小少年的脖颈上赫然绽放,卢强眸色火热了几分,冷笑:“而我手中的这孩子....宰相府大小姐,转眼亲弟弟都不认了?”
刺目的红如红梅坠雪,烁烁其华,红的触目,艳的惊心!
木巧兮水眸刹凝,转眸是木景曦瘦弱,瑟瑟发抖,却强装整定的身体。小大人模样板着的小脸儿上一片雪白,明明害怕,却至始至终没吭过一声。明明弱者有服软撒娇的权利,明明他知道在落入敌手的一瞬间,他开口求救,他的姐姐必定会出手相救。
但,小小的人儿他没有。
木巧兮本就冷冽下来的瞳似染上了霜雪,冷酷的慑人,卢强这个杀千刀的!
马三儿见木巧兮变色的脸,恍然大悟,好险,差点就又着了这妇人的道儿!
远远的,赫王不动如山的,品茶看戏。
木巧兮板着一张脸,面无杂色,开口森冷的气势蔓延:“蠢笨如猪无可救药!”眼睛直勾勾盯着的骂的人是马三儿,在他盛怒着的一张脸色下,木巧兮举起一把火把往他们押解的一辆马车处走去。
“马三儿,你不信?”在马三儿风云变色惊恐万分的目光下点燃了一辆马车的导火索。
马三儿睚眦欲裂,这妇人,疯了不成,那车上装的是一整车的火药,足够将方圆百里炸为平地的量!
“不!!!”一声嘶吼,带着绝望和惊恐,却为时已晚!
然......
预期中的爆炸并没有出现,引线燃尽,火星已然烧入炸药内部,但,预期中的乱石翻飞天崩地裂并没有发生!
马三儿满脸不可置信!
同样的,和马三儿一样不敢置信的人还有卢强。
这怎么可能,他可是彻夜不离的守着这匹货,什么时候被掉包了他怎么会不知道?
木巧兮站在毫无动静的马车前,看着马三儿:“还不信么?那我们再试一试。”语调轻快。
话落,举着火把行至下一辆马车前。
赫王却在此时,双眸微微眯了起来。这个狡猾的女人,钻洞入城制造独身逃跑的幻像转移众人的视线。而后,偷偷将火药导火索相连的那包炸药偷换成了泥土,点燃,坐实卢强叛主的事实。
她是一开始就计划好了的,可,费这劳什子的心力做甚?何不直接应了他的提议,她归,他便救她弟弟。
呵!恐怕是知道,她归了,他也不会救她弟弟。
赫王是何许人也,岂是她一个小小妇人可与他谈条件的?
赫王不可否认,这妇人将形式看的非常清楚。她归了,也只是自投罗网。木景曦——照样得死。
一命换一命,她想保腹中孩子的命,拿木景曦的命来换。
可眼下,这妇人是在做何?
她拿着火把点燃的导火索,连接的可是没有被换成泥土,货真价实的火药。
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