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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村内一个世界,村外一片天地

村内,因为在村内,才是村内;村外,因为是在村外,才是村外,并不仅仅只是两者隔了几座山,隔了几条河而已,更重要的是隔了不同的心。

山上归来那天晚上,承天用抓到的柳白鱼,给自家人作了一顿美味的炖鱼汤,浓白色的鱼汤,深深地刺激着刘家人的味蕾,刘老汉称赞承天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只是自己的老伴再也享受不到了,想起以前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光,刘老汉就一阵唏嘘。刘丰收和苏媚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看着承天,眼光中少不了的骄傲与自豪,还有怜爱与不舍。一家人就这样静静地享受晚间时光。最后还是刘老汉打破了沉静。

“你决定好了,什么时候离开?”

“嗯,已经决定好了,就在三天后。”

“第一个要去的地方是哪儿?”

“第一个先要去镇上看一下舅舅,虽然,舅舅不常来,但他对我挺好的,就去和道个别。然后再做打算。也许舅舅能给我提供前往的方向,毕竟他在村外,在小镇上。”

“嗯,有自己的打算,我也不多说什么,记得多回来看看村里的人,看看家人,看看我这老头子。”刘老汉有些伤感道。

“你到舅舅家去之后,给他带些话,告诉他:我们过得挺好的,叫他不要挂念。”此时苏媚双眼含泪的说道。

“娘,我记下了,你的话到时候一定给舅舅带到”

“行了,承天走了又不是不回来了?搞得像生死离别似的。我们应该感到骄傲,一辈子窝在这个山沟沟里是不会有什么出息的。承天,你别担心家里,好好在外面闯,一定要闯出个名堂来。要不是当年我生病,我也想出去闯闯,不过,现在只能把这愿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了。到了外面一定要小心,外面不比里面。”刘丰收见到气氛有些悲伤,就说了这么些话。

“爹,你放心,我会小心的。等我回来,再给你老讲讲外面的世界。”承天双手紧紧攥着拳头,雄心壮志的说道。

“明后天和三牛、四牛道个别吧!这两个小家伙,倒是对家里的事挺上心的,和他们的父亲一个性子。”刘丰收又道。见承天点点头,便不再说些什么。一家人就这么坐着,围着小桌上有些昏黄的油灯,直到每个人都睡去,谁都没有说话。

第二天,家里一切照旧,不过以前打渔的是刘老汉,现在变成了刘丰收和刘承天。尽管打到的鱼不再那么多,不过也绰绰有余了。可能是因为冲喜的缘故,自从承天来了之后,刘丰收的身体就慢慢变得壮实起来,苏媚也好了许多,承天暂时不用担心双亲的情况。至于自己的爷爷,虽然有些苍老了,但是精神头还在,只是少了奶奶的陪伴,多少也有些寂寥。不过到了爷爷这个阶段,早就对生死有了不同的看法,还有刘丰收他们照料,自己也不用太过担忧。

找了个时间,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一家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团圆,不过今天多了三牛、四牛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这两兄弟打小就和承天比较亲近,他们一家对于刘家也是极为照料,在承天的心里面早就把他们当成自家亲兄弟了。至于那个小女孩则是三牛的孩子,两兄弟一个早就娶妻生子,一个也在酝酿当中。

小女孩很是可爱,水灵灵的,憨态可掬的样子引得众人发笑,苏媚则更是心喜,经常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给小家伙喂饭,小家伙也显得极为享受。

“三牛哥,四牛哥,谢谢你们多年来的照料,后天我想出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以后家中老人要是有什么事,也还请麻烦照顾。待我回来再另行感谢。”承天起身对二人拜了拜。

“承天兄弟,你说这些作甚?我们两家亲如一家,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何必怎的这么客气。你要到外面的世界看,我们帮不上忙,不过家中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有我们帮你看着呢,你就放心的去外面的世界闯闯吧。”三牛赶忙起身道。

“大哥说的对,承天兄弟,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有我们两兄弟以及村中的大家一起相互帮忙,妥妥的”四牛也急忙齐声道。

“在外面好好努力,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最好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你看三牛都有小孩子了,四牛也是马上有媳妇的人了,你们三兄弟就剩下你这个老幺没有着落。为娘想给你介绍,你又不乐意,现在好了吧!我对三牛家的小孩可是喜欢地打紧,你最好也给我快一点。”

承天听到自己母亲这般说道,头都大了,想想自己才十六岁啊,老人家的脑子里想的都是啥。不过承天也不好违背自己的母亲,只好唯唯诺诺的说道:“娘,到了外面,我一定给你找一个漂亮的媳妇,再给你带一个白白胖胖的孙子,你放心好了。你不知道,你儿子现在是全村最帅的,漂亮的媳妇还担心找不到?”

原本还有一丝丝伤感的气氛就被承天这般自恋的话给改变了,味道。众人先是一愣,而后有的点头称是,有点摇头不语,有的则是捧腹大笑,一场家宴,一场暂时离别的宴席在各种莫名的心情当中收场。

太阳缓缓的落下,月亮徐徐的上升,在日与月轮替之间,分别的时刻即将来临。

在飘渺村的最后一天,家中父母为自己置办了许多的土特产,有晾干的鱼,有美味的肉干诸如此类,多不胜数。村中的老少知道承天明日就要去往远方,也纷纷跑来道别与送上祝福。

朝阳意味着新生,意味着新的开始,迎着初升的朝阳,承天大步行走在村中的小道上,他走的很慢,眼光时常落在身旁的景物,更多地是落在身后那几个人的身上,那是自己的亲人,他极力的想要记住这一切,这是他独自踏上道路的心灵寄托。不知道,再回首,会是怎样一个场景?承天不去想,也不敢去想。

在亲人的目送下,挥泪走出村子。看着渐渐远去的亲人与村庄,承天默默的发誓自己在他们的有生之年再次回来。

远离了众人的视线,承天整理了一下伴随自己多年的小木箱子,而后以兔子才有的速度在行进。他的目标是在天黑之前赶到镇上的舅舅家,他去过舅舅家几次,所以显得轻车熟路。突然,一个身影掠过身旁,速度比之承天有过之而无不及。承天暗暗心惊,正待防备,那身影在自己面前八九步停了下来,定眼一看,原来是村长。

在承天震惊的目光当中,村长恢复了以前微微一笑的面容,他道:

“小承天,才几天不见,你就不认识了?”

“村长爷爷,我还以为暂时见不到你了呢,去你家,家里也没人。爷爷过来是要送啥礼物给我吗?”承天嘻嘻的道。

“你算是猜对了,我没啥送给你的,这是一把短剑,你用来防身也好,用来切菜也罢,凑合着用吧。这是以前老头子我央求师尊给我用上等玄铁打造的,现在没用了,就送个你吧。”

见到承天还是笑嘻嘻的接下,放进自己的衣襟里面,也不道声“谢谢”,这个让村长很是纳闷,心想难道这小子这两天转性了?不是承天忘记了谢谢,只是大恩不言谢,承天把村长送给承天的恩情全都放在了心底,等到有一天自己有能力报答了,在慢慢报答。

“小子,到了外面要多长个心眼,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别把我教给你的东西给忘了。还有就是别忘了回家的路。唉,走吧,看来以后老头子我只能去找那刘老头聊天了。”村长语气中充满了无奈,摆了摆手道。

“嗯,村长爷爷,我记下了,其实爷爷和你还是有许多话说的,你们两个可以好好聊聊。我走了,村长爷爷保重。”承天躬身作别,快速而去。

“唉,真是老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还是少操心为妙,也不知道这小家伙能闯出怎样的名堂来,希望多些历练,少了磨难吧。”村长怔怔站在路旁,自言自语了几句,回身漫步走向村庄。

暮至,承天最终到达了自家舅舅的居所——赤炎镇。小镇不是很大,交叉错落的几条街道是构成小镇的主干,小镇的居民基本上上沿着街道建立起来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的青砖石瓦房屋,有一条河流沿着小镇的中心蜿蜒着,它的最终去处是汇入庞大的清水河。河流不太宽,水位也不太高,清澈的河流中可以看到成群结队游来游去的小鱼。连通岸与岸的是一座座石拱桥,走在青岗岩铺成的石桥上,看桥两岸络绎不绝的行人,听桥两岸是高时低的声音,感觉自己远离了尘世。

天色渐暗,小镇中专供一些旅人借宿的客栈挂起了红色的灯笼,街道上的行人也少了许多。喧嚣的闹市,在黑夜的渲染下也变得极为宁静。

承天最终找到了舅舅家,看着面前一座气派的建筑,门外屋檐上随风摇曳的两个大红灯笼上书“苏府”二字,时刻彰显着这座府邸主人的尊贵。而此时谁又能想到,这位名动一方的苏老爷,小时候曾经与相依为命的姐姐风餐露宿的悲痛过往?

拉着门上的扶手,轻轻的碰撞。一名看门的小斯,看到来人,眼睛抬得很高,语气稍显不耐烦,提高音量道:

“你是谁?有什么事?”

“我叫刘承天,来找苏老爷,他是我的舅舅。”

“你以为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认苏老爷作舅舅,太异想天开了,你是我这个月见过说是苏老爷亲戚的第几个人来着?你看这样的人太多,我都记不住了,最终都是被老爷请出门的。不过用的好多名义当中,倒是只有你用舅舅这个称呼,也算得你小子聪明,知道总结前人失败的经验。现在我就不予你计较了,快走吧,再不走,我就要叫人了,到时候就不是这么客气了!”小斯有些嘲笑又有些恐吓的对刘承天说道。

“苏老爷真是我舅舅,记得五六年前我还来过这里呢,不过那时候这座宅子并不是像这般大气,劳烦你去通报一声。”承天心里明白这小斯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不过他还是从村长那里学到不少关于为人处世的妙诀,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靠武力解决。所以此时的承天也不骄不躁,就只是那么平静的站着。

小斯听到承天说的这番话,又看了看承天的举动。心想:“可能这小子说的是真的,五六年前我倒是还没有来到这边,不过听旁人说起苏老爷的崛起也就是这么五六年的事,再说了给他通报一声也倒不是很大的事,我刚来不久,得小心行事,不然得罪了这位爷,我的饭碗就不保了,就给他通报一声,到时候自会有人处理。我没有什么损失,前面报了那么多假冒的,苏老爷也没把我咋的啊。”打定主意的他,语气要恭敬了些许,对着刘承天说道:

“这位公子,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这就去通报老爷”。

不一会,一行人出来了,其中有小斯,当然还有自己的舅父、舅母以及那个可爱的表妹。

“哈哈,承天你也别太在意,这些随从近来被这类的事件见惯不惯了,他们也是怕给我添麻烦,你就别责怪他们了。小子,几年不见,模样变得也太快了吧,长得越来越结实了。”

“舅舅这是那儿的话,我自然也明白这些随从的难处,自然不会为难他们。倒是舅舅让说笑了,吃了那么多年的东西,难道就白吃了,如果现在我还想几年前的样子,我不就真成了‘白吃’了。”

承天随着苏子豪一家三口来到了客厅,承天便说起刚刚的遭遇,才引得苏子豪哈哈大笑。原来,随着苏子豪做生意迅速富有起来,成为地方的首富,有些眼红的人,有些好吃懒做的人便想攀一下亲戚,抱住苏子豪这条大腿,过上富足的日子。但谁又知道,苏子豪存世的亲戚只有刘承天这一家呢,而且还是认识的。所以这些冒充的人就悲催了。一两次还好,多次之后就算是脾气好的苏子豪也不胜其扰,便吩咐家丁要谨慎应对。

一番客套与寒暄之后,承天代替自己的母亲表达了关切之情。丰盛的晚宴就此开始。过后,承天表明了来意。

“你想得不错,热血男儿自当在广阔的天地之间闯荡一番,好男儿,不苦无味,不拼白活。你来得倒是凑巧,过几天就要出远门,运送一批货物到青岩郡,你到时候就跟着我一起去吧,在这样的小地方,足以安生立命,但还不够施展自己的雄心抱负。”苏子豪这般豪情万丈的说道。

“如此,承天就在此多等几天,要是舅父、舅母有什么需要承天帮忙的,承天自当竭力。”

“我们都是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你就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就行了。我让苏馨这几天带你到处走走,你们两个都是同龄人,沟通起来方便些。说起来,你们两个有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吧。”自家舅母王氏见承天如此客气,便这番说道。

王氏看了看有些紧张的站在自己身后的苏馨,心中怪异:“今晚这丫头是怎么了,以前见到承天的时候没看出来这么紧张啊,真是怪了。”见这小丫头低着头,双手在捣鼓着自己胸前的两束长发,估计这丫头的心思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馨儿,过来见过你承天表哥,今后几天你就带你表哥随便逛一下吧。”王氏提高了一丝音量如此说道。

“啊,哦,苏馨见过表哥”回过神来的苏馨,听到自己母亲说的话,稍稍欠身,有些慌张的说道。

“苏馨表妹不必拘礼,今后几天就麻烦表妹了”承天也起身作揖,微笑着道。

“时候也不早了,馨儿你就带着承天到厢房休息吧。承天你今天来也非常累了,你就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苏子豪见时候差不多了,便如此这般说道。

“嗯,表哥跟我来”

“舅父、舅母,我就先退下了,表妹有劳了”承天起身作揖道。

来到住所,房中一切陈设力求简明但不失高雅,室内有香炉,清香飘起,催人欲睡,作别苏馨,一时间尚未有睡意的承天盘腿而坐,修炼起从村长那里学来的功夫。

所谓炼气分为两个大阶段,其一是炼化体内之气,其二是炼化周身外界之气。第一阶段又分为:感知气、锤炼气、运用气,第二阶段只有一个步骤,通过自己体内散发的气去牵引周身外界的气为自己所用,前面村长所用的‘凝气化形’就是巧妙的运用了气。而此时的承天还处在磨练气和运用气的阶段,他所运用的气是自己体内之气,现在的他只是能够将气缠绕在周身,既能作为攻击利器也能作为防守利器。运用气的最高阶段也是‘凝气化形’,那时气劲就可外出,拳未至,气已伤敌。只是承天现在能运用的仅仅是自己体内之气而已。

承天此刻盘腿静坐,调整呼吸频率,实则就是在锤炼气。锤炼气的方法有两种,第一种是通过磨练肉身来增强心脏以及肺叶的负荷能力,达到增强体内之气的效果。第二种方法就是控制自己呼吸的频率以求体内之气能够合理的运用。第一种方法是开源,第二种方法是节流。现在承天没有办法修炼开源只能节流了。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修炼完毕。

“村长爷爷的这修炼法门当真神奇,虽然是修炼最基本、最根本的东西——气,但感觉好玄妙。而且村长爷爷说,这修炼的方法还有完善的空间,只是他还没有想到。要是我能完善,那岂不是要超越村长?嗯,就这么办,到时候让他大吃一惊。不过我目前只能做到少部分的气练缠身,还不能随心所欲的控制,现在想完善,有些好高骛远了,还是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吧。算了,还是睡吧,明天还要好好感受这个城镇。”承天在心中这般想道。

笠日,习惯了早起的承天早已醒来,只是整个苏府还沉浸在睡意当中,便走出房门来到院内假山流水旁静坐,感受着自己的气和天地之间的气。金色的阳光洒下,沐浴在金光下的承天,一动不动,宛如神人。

不久,沉寂的苏府也渐渐有了生气。

一阵暗香,令人向往,还沉浸在享受之中承天还未来得及多想,就被一个似黄鹂鸟般的声从梦幻中拉回了现实。

“表哥,你怎的起的这么早?刚刚前往叫你起床却不料你早已到这里。咦,你这是在修炼吗?怎的盘坐在此一动不动。”

来人却是表妹苏馨,承天睁开眼睛,眼前一阵惊艳,只见映入眼帘之人,一双眼睛,清澈水灵,一张粉唇,娇嫩欲滴。挽起的长发,还剩一丝丝垂挂耳畔,双耳细嫩精致。修长的双臂,纤细的束腰,高挑的身材,好似云中仙子,脚踏青莲而来。

承天看着面前的可人儿,也是怔了怔。心中翻腾:怎的变得这么漂亮了?昨天晚上没这般惊艳呀!真是奇妙。

见承天还是一副呆头鹅的模样,苏馨便忍不住笑道:

“承天表哥,我们赶紧去吃早餐吧,待会还要带你去外面逛街呢。父母都在那边等着呢。”

经过昨晚,苏馨好像变得不那么紧张与羞涩了,现在的她显得有些青春活泼。

承天终于回过神来,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木纳的点点头,跟在苏馨的后面去用早餐。

丰盛而营养的早餐,是一天生活美好的开始。在用完早餐后,苏馨迫不及待的叫上承天出门去了,留下两位老人家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老爷,你说苏馨那丫头昨天还妞妞捏捏的,今天咋像换了个人似的?”

“我咋知道你们女人的心思,古话说的好:‘女人心海底针’呐!这……”

原本还笑着准备高谈阔论的苏老爷,在感受的身旁传来一阵令人颤栗的眼神,让他背脊有些发凉,只能硬生生的把准备要说出口的话给吞回去。

唉,这女人都是善变的动物,前一刻温顺如猫,下一刻凶猛似虎。

承天和苏馨来到镇上,苏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承天往裁缝店里带,没过多久,有些土气的粗布衣服换成了质量上乘的绸缎,承天原本的长得就很英俊帅气,现在换了一身行头,更是令不少的少女频频回头,面带桃花。在旁边的苏馨看着变化的承天也很是自豪。

暮至,两个家丁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跟随在苏馨和承天,看着近在眼前的苏府,承天心中一阵狂喜,心想:这一天貌似终于结束了,今天真是累得够呛,以前和熊打架都没有这么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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