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黑漆漆的,没有半点星光,“小姐,看样子今晚会有雷雪。”冷思思打开木窗,抑望天际。
“是吗?那就让它来得猛烈些吧。”李瑞雪焉然一笑。
冷思思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那天真无邪的笑脸,嘴色轻扬,看来小姐随着内力的恢复,心智也开始突飞猛进了。
“你们怎么还有心情谈天说地呀,出了这么大的事,我都快急死了。”柳纷飞在一旁看着云淡风轻的两个人,心急如焚。
“雪公主,太后娘娘有请。”太后身边的贴身姑姑莫姑姑亲自来请,看得出太后对此事相当的关注。
“请姑姑转告太后奶奶,说雪儿马上就到。”李瑞雪恭敬的说道。
“思思,我们走吧。纷飞,你留下照顾皇后娘娘,一个时辰后再去请皇上或太子殿下来救我。”轻轻理了理衣襟,抬起头,高傲的迈出了雪苑……
“母后,您不用担心,雪儿没事的。”刚出雪苑,就看到柳皇后己经穿戴整齐的站在雪苑外,看样子想要跟她一起去。
“雪儿,放心吧,有母后在,母后决不会让你被人家欺负的。”柳皇后此刻像一只护着幼儿的母狮子,眼神坚定而深沉。
“母后,雪儿再不济也是皇上的公主,她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您已经不管世事好多年了,不要为了雪儿扰乱了您的心境。”
李瑞雪说得婉转,柳后哪会不清楚现在的形势,她虽是中宫皇后,但这些年来,她刻意的隐忍,潇淑妃已经把她的权利架空了,现在她拿什么保护雪儿?
柳后不再执意要跟去,只是一个劲的把雪儿紧紧的搂在怀里,珍爱万分,带着哽咽的自责道:“对不起,雪儿,母后无能,让你跟着受害了。”
“母后,雪儿长大,雪儿还没来得及好好的侍候您呢。您就安心的在宫里等我回来吧。”不舍的放开柳后温柔的怀抱,只觉得阵阵冷意袭来。
几个引路的宫女,每人提着一个红灯笼快步走在前面,远处有点点灯光,忽明忽暗。
“好暗,思思,你看得到前面的路吗?”
“公主,只要您用心去看,天再黑,前面的路在公主眼里,清楚着呢。”
主仆两长年累月积累起的默契可不是一般人能懂的。
不一会,灯火辉煌的慈宁宫慢慢进入李瑞雪的视线,越来越近,压迫感越来越强,看来今晚有一场硬仗要打。
六宫会审也不过如此,太后端着在一张杏黄色的御座上,潇淑妃坐在太后稍下方左边的一张暗红色的御座上,再下方各座着两名后宫妃子打扮的女子。这四名女子,李瑞雪只认识那曾婉仪一人,其它的相必是来看戏助威的吧。
“太后娘娘,您要为臣妾做主呀。要不是臣妾命大,只怕再也不能待候您老人家了。”曾婉仪见李瑞雪等人一踏进慈宁宫,就马上跪了下来,哭着喊太后娘娘做主,那凄凄惨惨的样儿,真让人禁为她的好演技掬上一把同情的泪水。
“瑞雪拜见太后奶奶,淑妃娘娘安好,在坐的众位娘娘好。”
“奴婢叩见太后娘娘,淑妃娘娘,在坐的众位娘娘。”
李瑞雪和冷思思毕躬毕敬的向在坐的众位娘娘行礼,完美的礼仪,让人无可挑剔。
“李瑞雪,你可知罪?”太后坐在御座上,威严十足。
“瑞雪所犯何罪,还请太后奶奶指点。”李瑞雪缓缓抬起头来,无畏的与太后冷裂的目光相对。
“哼!曾婉仪,你把事情的经过细细叙来。”太后目光停在曾婉仪身上,像给了她莫大鼓励似的,曾婉仪直起了身子,道:“今天傍晚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寻芳亭附后散步,突然被一阵琴声吸引,我好奇的走了过去,原来是雪公主在弹弄皇上赐的黄金琴,臣妾没见过那么稀奇的玩意,于是想走近了看清楚。刚走到雪公主身边时,雪公主就开口了,说她有一串手链掉进湖里了,叫我跳下去给她捡起来,臣妾不会游泳,所以不敢下水,没想到,雪公主居然趁臣妾没注意的时候一把把臣妾推下了湖里。太后娘娘,臣妾差点就见不着你老人家了呀。”说完又低声泣了起来。
“好妹妹,没事了,别怕,太后娘娘今天会为你主的!”潇淑妃虽在安慰曾婉仪,但那眼神却一直阴森森的盯着李瑞雪,像极了正在捕捉可爱小白兔的巨蟒,只差没吞着红色的信了。
“李瑞雪,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雪儿冤枉,请太后奶奶明查。”
“有这么多人看到你推曾婉仪下湖,你还在狡辩。”
“太后奶奶好像己经定了我的罪了,雪儿再说也是多余的。”李瑞雪说完偏过头去,像一个任性的小孩在发脾气。
只有冷思思看清了她眼里的皎洁,她是故意,当下已经十分肯定。
“大胆,敢这么跟太后娘娘说话。带人呀,带下去掌嘴。”未等太后开口,潇淑妃迫不及待的喝斥道。
“你敢,我是皇上的长公主,你们谁敢动我。”李瑞雪骄傲的说道。
“我就不信哀家还教训不了这个长公主,来人呀,带下去,好好的教训一下,再来跟哀家谈。”太后听了李瑞雪的话,更是怒气冲冲。
几个人高马大的老宫女迅速把李瑞雪拖了起来,“放开我,我自己走。”李瑞雪用力甩开那个几老宫女,像一个即将奔赴战站的将军,带着骄傲昂首走了下去。
冷思思见李瑞雪突然的反常,也不出声阻止,只是静静的看着李瑞雪的背影。
太后目送李瑞雪的背影,视线回过来,才发现跟李瑞雪一起来的那个丫环,正无声无息的跪在堂下。
“你是雪公主的贴身宫女吧,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看看。”太后发现那跪着的那个丫环居然没有一丝害怕或恐慌的样子,突然好奇这个宫女的模样来。
冷思思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平静的回视着太后那带着探索的锋利目光。
太后暗自心惊,遇到这种事情,怎么还会如此的平静,像是胸有沉竹的样子,想到刚才主子被带下去时,这丫环也是静静的,居然没为她的主子求情,为什么这主仆二人都如此的沉着冷静?太后突然有种被算计的感觉涌上心头。
柳纷飞站在皇上的御书房外一边焦急的望着里面的灯光闪烁,一边默算时间,生怕早了一分或是晚了一分。
“皇上,救命呀”算准时间差不多了,柳纷飞在御书房外扯开嗓门大声的求救道,算准了力道,不大不小,刚好传到皇上耳里。
“什么人在外喧哗,拖下去。”皇上不悦的下令道。
御书房里,像是约好了似的,司马怀大将军,梁宰相带着独子梁启,吕太师带着最小也是最疼家的儿子吕敬东,几人为赐婚的事,吵得不可开交,让皇上十分头疼。
“让儿臣出去看看吧。”这是安静了整晚的太子说的第一句话。听到颇为熟悉的声音,心里隐隐担扰,千万不要是母后或雪儿出事了吧。
“皇上,您再不出来,可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心急的柳纷飞见皇上没有马上出来,再次吼道。
“放肆!”皇上怒吼了一声,气极败坏的往外走。李轩,司马怀等人也好奇的跟了上去。
“皇上,救救公主呀,晚了您可就见不到公主了。”柳纷飞哭得伤心欲绝,让人心生怜悯。
“哪个公主?”皇上的公主好几个,除了李瑞雪成年了外,其它的几个都还小,不会是李瑞雪吧?
“是李瑞雪,雪公主,她被太后的人带走了,说她想要害皇上的曾婉仪。”柳纷飞边哭着说,边注意观察皇上的表情。虽然细微而短暂,但确确实实的从皇上脸上看到了一丝的焦急的情绪。
“走,去看看。”皇上健步如飞的向慈宁宫走去,失去了往日的沉稳。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嗓音在慈宁宫响起。
“啊”与此同时,一声凄楚的尖叫声响起。
“不要呀,母后救我,太子哥哥救我呀”慈宁宫的一处房间里又传出一阵凄楚的哭叫声。
曾婉仪见皇上驾到,马上换上了一副可怜楚楚的表情,准备向皇上好好的哭述一番,以博得皇上的怜惜。只可惜晚了一步,已经有人抢先一步哭跪到了皇上的脚下。
“皇上求求您救救公主呀”冷思思泣不成声的抱着皇上的脚哭喊道。
伴随着远处又一声惨叫,彻底打破了皇上的冷静,“她在哪里?”皇上顾不得给太后请安,焦急的问道。
太子已经抢先一步向声音的来源跑了过去,司马怀,梁启,吕敬东则担心的跟在后面。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太后和潇淑妃还有一干嫔妃都愣在了当场。只有曾婉仪满脸佩服之色的望着无关紧要的冷思思。
“皇儿何以如此惊慌,哀家只是教训一下桀傲不驯的公主罢了。”太后率先恢复了冷静道。
“是呀皇上,臣妾只是代皇上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公主一下,让皇上心疼了?”潇淑妃撒娇道。
“快叫太医!”太子抱着体无完肤的李瑞雪从慈宁宫的偏殿走了出来,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公主仰着面的脸己血肉模糊。
“公主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公主,太后呀,公主可是你的嫡孙女呀,您怎么忍心叫人下如此重的手呀。公主绝世容颜己毁,您叫公主如何活得下去呀。”冷思思突然像发了疯似的,哭喊着指责太后,叫人听在心里,声声滴血。
“不关我的事。潇淑妃呀,你怎么叫人下这么重的手呀。”太后感觉到皇上和太子还有司马怀梁启等人眼底射出的恨意,即便见过了大风大浪的太后也难以承受如此强的恨意,连忙推卸责任。
“思思”李瑞雪坚难的开口叫道。
“公主,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呀。”冷思思连忙跑到李瑞雪身边。四周一下安静了下不,静得可以听到每个人碰碰碰的心跳声,众人全都凝神侧目,好奇这时候公主会说些啥。
李瑞雪紧紧的抓住冷思思:“你骗我,你说有爹的孩子是个宝。”
一向铁石心肠的皇上听了,竟也止不住眼底不断冒出的酸水,瞬间冷酷的俊颜上满是泪水。
司马怀抬起头来,不让眼里的东西流出来,其它的几个男子汉可就没这么坚强了,不约而同的转过身去,用衣袖擦干那名为泪水的液体。
就连太后听了,也动容不己。没人注意到李瑞雪与冷思思私下的交流。
李瑞雪用力捏紧冷思思的手:后面的事交给你了。
冷思思在李瑞雪的手上轻轻的拍了拍:放心吧,交给我了,你可以晕了。
“雪儿,你怎么样了,别吓我呀。”太子见李瑞雪头一偏,吓得六神无主。
“先把公主放到床上去呀。”不知谁提了一句。
太子也顾不得在谁的地盘上了,抱着受伤的李瑞雪径真往室内走去。
皇上和太后正准备跟上去时:“皇上,您要是真的在乎您这个公主,请彻查此事,不然与其让公主一次又一次的受到伤害,还不如不要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