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面对下午的会议，心里早已见怪不怪。在这个即将上市的集团下面的分公司，时时刻刻面对的就是刘总的会议，她必须时刻作出成绩，才好让集团的大张总感到欣慰。杨子在匆忙吃过午饭后，从食堂来到前场大楼财务部办公室。正巧只有财务部刘总监一人在办公室打电话，杨子想到接下来对月末一次加权的EXCLE修改的情况提点说明。就在屋外等了片刻，正巧不远处有位身着黑色大衣，年近50的女士朝杨子缓缓走来。这位便是几个月前空降到这个分公司的财务副总监王姐，平时眼神里就透漏着一股凌厉的睿智。杨子在她没到单位前，曾听母公司的财务们聊起过她，说她是猎头专门从乌市挖来的中级会计师。她因为曾经几十年在政府单位工作的经历，加上曾经在养殖类的公司总监经历。月薪过万，平日里主要供职与我们这里，但是不要求她不接私活。王姐看到杨子独自站在刘总监门口，便问道：“为什么在这里站着？”杨子透过王姐透明的眼镜，看到慈祥的目光，心里感觉平日会议上她的犀利似乎消失的一干二净。回答道：“王姐，我在等刘总打完电话再进去，我想问问她我做的EXCLE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呵呵”王姐手里有个公文袋，她此时将袋子置于胸前，有意识身体前倾着对杨子说：“正巧我也有点问题，但咱们不要在这里傻站着，进去等一下吧。”杨子随王姐敲敲门，进入了财务大办公室。这栋楼都是办公室专用的，光部门就有农资部，工程部，维修部，机车部，人力资源部，后场的三个厂部，以及财务部。这些里面办公室最为华丽的要数财务部了。一近门，面对的就是八个开放式办公的区域，在五丈外便是落地窗，房间里布置了很多绿色植物，盆栽很迎合办公室需要，而刘总的红木书柜和大办公桌就在一进门最好的位置上。不过新来的副总监却是在大楼另一侧有一个相对独立较小的办公室，并没有和总监在一起。刘总看到杨子和王会计进来，便随手挂掉了电话。笑呵呵的对王会计说道：“王会计，上回跟你说的事情，我们要加快进度了。这边张总又在催了。”王姐侧着头像在倾听着，到刘总话音刚落便回复道：“我想说的，也是这个事，这袋子里装着的就是成果。一会我想请刘总，跟我去一下我哪里，看一下这一周做的报表是否合适，如果可以这次问题就这么解决吧。”说着她将手里的公文袋交给刘总，刘总看了袋子里的纸质报表，挠了一下头发，说道：“这样王会计，你先过去，我一会去你的办公室。”王姐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杨子凑上前刚想问点什么，被刘总一挥手打断了杨子的说话。杨子硬是没有离去的意思。刘总端详了报表半天后，对杨子说：“你有什么问题么？”刘总透露出了一点点不悦。杨子没有怯场，说道：“刘总，上回您说需要我们现在用月末一次加权处理EXCLE台账，那样的话每个月月底，所有入库的药品以及物资价格会与采购的不一致，但是以前每个月都会要适应预算的需要，给一个预算价格，白部长会认为从我这里取单价不合理。是否继续使用月末一次加权计算成本。”刘总监听到这么一个小小的问题也要征求她的意见，都自嘲的笑了笑。杨子可能意识到了BOSS对于这个问题的不屑，但是毕竟自己这么问了，不懂就该请教似乎也没有错。刘总说：“没事，继续按照月末一次加权处理，他们采购物资，或者财务跟他们要采购价做预算，以后让他们自己跟供应商询价，没必要担心那么多，知道么杨子。现在我要去王会计哪里一趟，你也一起吧，再过一会咱们就开会了。”杨子点点头，知道了。便帮着刘总拿着公文袋，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王会计办公室。刘总在门口处站住脚步，扭头对杨子说：“你稍微门口等一下。”杨子点点头，眼看着刘总进去，却没有要杨子手上的公文袋。透过落地玻璃窗，杨子能看到她们在对着电脑说着什么，但是听不到任何声音。不一会里屋的二人停止了说话，刘总走到门口跟杨子要了公文袋，转身进去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缝，杨子似乎听到什么贷款，农发行之类的。然后杨子见到刘总对王会计说道：“那不这么做，你认为可能下的来么？”里屋的二人便都沉默了。过了两分钟，二人一同出来，杨子随后跟着她二人朝大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一进门，杨子便看到统计小刘，小姜，李姐，做帐会计刘姐和小董以及出纳小王，他们都已经早早来到会场，刘总叫大家先入座，让出纳小王将投影仪连接到笔记本上，接下来大家入座后。刘总说道：“很快张总会来咱们分公司视察目前运营的各项情况，咱们财务部要对自己去年的业绩做一个汇总的报告会。到时候各个部门领导都会到会，你们必须先演示一下你们会议上需要强调的事项，由我和王会计一起审查你们的演讲情况。防止到时候出错。”王会计接着说道：“刚才刘总说道马上要给张总做汇报，那么我就强调一点，必须真实客观，如实反应，其他的要求没有了。”杨子虽然平时参加小的会议比较多了，但这次面对刘总和王会计的要求还是有点紧张，不过做财务的都有U盘备份资料的良好习惯。她倒是去年的汇总表都齐全，心想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刘总一眼看到杨子说道：“杨子，你中午找我说月末一次加权的事，下次会议上我会要求各个部门领导如何做的。现在就先从你开始汇报去年一年的药品物资管理情况吧。”杨子将自己的U盘查到笔记本上，在麦克风前摁了下开关，便对药品的台账情况，出入库年度情况，以及各类后场用药情况做了一个百分比分析图，就各个大大小小的同比环比做了一个分析原因说明，之后只有王会计提到白石灰储放淋雨板结的问题后，杨子回答到了白部长拿遮雨布处理的办法。总体上算是比较不错的结束了演说。刘总让曾经管理厂矿物资的李姐演说，只见她胆子小还有些怯场，并且对于刘总提出的对比数据出错的相关问题，无法做答。总是用去年有几个月没有电子建帐来应付，刘总表现出了头疼，接着对杨子说：“杨子，不久前让你接管了总物资，这次演说总结，你配合李姐一起做。”杨子心里先是疑惑，后又理解了刘总的要求，便点点头。她知道，李姐之前是化验员，对于财务基础数据的分析，以及EXCLE表的整理有所不及，便心软下来帮助李姐。会议随着统计员小刘和出纳小王的演说结束，算是划上了休止符。
会仪快要结束前，刘总对大家说道：“我要跟在座的大家说一个事情，我相信大家也看到了，最近人力部门在帮助我们找有经验的老会计，这个事情他们已经费劲了好久，不是年纪不符合我们的要求，就是刚毕业。我不关心你是那个大学毕业的，起码也得有经验。说道前几天我和张总请示后，他决定让我给大家组织一场考试，这次考试将选择两个人，将做帐会计的工作，拆分成板块会计的形式。考试大家不要太担心，都是一些基础处理账务的题目。我期望大家好好准备。就这样，散会吧。”
眼下这辆沃尔沃V60，牌照5个5的就是张总众多座驾之一。在前排驾驶座这个上了点年纪的人，就是张总的司机杨叔。这会坐在张总边上一言不发的人，就是张总的夫人黄总。黄总才是杨子所在分公司的法人代表。车子直行前进的过程，两位老总一言不发，各自闭着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但这一切让车内的空气都像被凝固住了。话说既然是出行用的沃尔沃V60，那么就是说明，他二人此行应该是针对公司内部的事情。向来张总在不同的场合，都会根据要面对的人什么身份，比如政府要员，内部员工，老总的亲戚家属，或者投资商等。他使用的座驾都会调整。杨子在母公司工作的时候，就曾经见到张总最贵的座驾，路虎揽胜运动5.0，那真是让杨子夸赞不已的好车。但这次张总的目的地应该是母公司的老厂。不然不会使用这个普通的座驾。车子拐过一个路口，停在了老厂办公大楼边上。张总下车时只对杨叔说了一句：“大约半小时后，我会用车，这期间你负责清洗下车辆。”杨叔回答是，帮着张总黄总开车门。
这里是老厂办公楼，楼面上绕墙的爬山虎，厂矿内不乏绿色植被覆盖。三层高的楼，第一层各个部门的办公间，曾经杨子就是在一楼原料部工作。和原料部对门的就是销售部。这还没到屋内，楼道里传着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哭腔，似乎在骂着什么。围在那个女人身边的众人，见到张总和黄总到场，纷纷离去。这会似乎那个眼泪婆娑的女人也看到了张总的到来，哭腔有意识的控制了些。张总看着站在这女人对面的男人，上衣的白色衬衫都被撕扯到一条一条，犹如布条拖把。那个男子也是看到了张总和黄总的到来，面部的愤怒变成尴尬。只能央求面前哭泣的女人小点声。此时那个女人转向张总，带着哭腔的说道：“既然张总来了，我想今天就给张总个面子，你我之间的事，晚上回家在跟你算。”说完那个估摸年近40的女人，缓缓的离开了大楼。现在张总面前站立的衣衫不整的男子，就是母公司销售部经理杨总。他是中国政法大学毕业，法律系的高材生。也是给老厂带了很多销售业绩的达人。只是目前眼下的尴尬，确实让整个单位都对他的人品产生了怀疑。为什么这么说？在张总拉着杨总进到销售部办公室，了解事情经过后。原来前几天，杨总带着销售部新近员工小杨和化验科的部长，一起招待几个客户。当天晚饭后，杨总喝多了不能开车，便让小杨开车送他回去。但是那天他因为喝多了犯困，便让小杨把车开到了宾馆，但他保证自己没有出轨。问题是杨总的老婆，在给他洗衣服的时候，从他的裤兜里发现了宾馆的房间钥匙。不管是真误会还是什么，这正宫娘娘大闹单位，自然整个单位对杨总的人品产生了质疑。也因为这个事，殃及了那个销售部的小杨，这个小姑娘便自动辞职了。反倒是杨总的太太闹的这么大，杨总丝毫没有丢官去职，倒是被张总又提成了分公司销售老总。就在事件之后的第四天，公司就张榜公布了。
这张榜单也贴到了分公司的公示台上。杨总至此也就成为了集团所有销售部的老大，不论是母公司的老厂新厂，还是酒质品销售公司还是养殖厂都在杨总统一掌控之下。杨子看到这张榜单，心里知道杨总的一些底细。她联想到不久前曾经在原料部的一件事。那次杨子随刘部长收购原料。有个塔城的二道贩子和母公司提供原料，并且跟销售部杨总签订预付款合同。杨子隐约记得那个合同的大致内容是说，有100吨的原料在二道贩子手里，但这些原料品质很好，二道贩子急于出手，杨总作为老总身边的红人，估计也是希望给单位多拿些好处，算作自己的业绩。便想着尽早拿下这100吨的优质原料。怎料二道贩子需要预付款30万，才将货物送来老厂，当二道贩子得到30万的预付款后，便消失了。过了大半个月，杨总才发觉不对劲。通过调查，发现这个二道贩子只有不到100吨的货，并且跟三家企业都签了一份预付款打100吨货的合同，而他只是从每个企业拿到30来万之后，给每家企业象征性打了价值不到30万的货。人家撒丫子跑了。杨总好歹也是政法大学毕业，居然栽在了这么小的一件事情上，曾经被张总骂的狗血淋头。然而杨子意想不到的是，不到半年，这杨总尽然已经掌控了集团所有销售的业务。难道小道消息说张总喜欢单位有搅屎棍子，这个是事实么。杨子只是微微笑道，转身朝李姐办公室走去。
自从上次刘总说让杨子给李姐帮忙处理EXCLE表以来，杨子每天抽下班后时间给李姐对接工作。只是目前李姐的状态，不在杨子的掌控范围内。时不时李姐就会找借口说感冒了，请杨子全全帮忙做表格。这样杨子也非常气愤，李姐这是明显的倚老卖老。但杨子也想到，就算她不是有意的，这件事既然被安排给了自己，还是尽量帮助她更好的完成吧。杨子在询问李姐物资上的情况后，发现了很多有问题的地方，但是凭借自己的经验，着实摸不着头绪，看着以往没有建账，却要现在梳理以前一年多的数据，杨子心里也着急了。那么多的出入库单据，过去还都是先进先出法计算成本，现在还要将数据都使用月末加权处理。这个时间上的占用，杨子必须加班才能尽量完成。接下来的一周里，杨子抽空学习会计理论面对即将到来的考试，另外也是每天熬到夜里1点到2点帮助李姐处理表格。另杨子不解的很多物资问题，杨子只能暂且忽略。抓大放小的处理数据。杨子的努力总算到了收获的时候，这些物资的表格台账，算是全部梳理完毕了。虽然还有不足需要修改，但是依然大功即将告成。
杨子辛苦的加班，这个深夜又是独自面对硕大的办公室，只有LED灯伴随着安静的夜。杨子喜欢音乐，虽然唱的不好听，但是戴上耳机，她就想唱上几句。咚咚咚。。。此时财务室的玻璃门被敲响了，杨子透过屋内的灯光，看不清屋外敲门的是谁。不一会门开了，进来一个体型和白部长接近的人，这个人是张总的堂弟小张总。目前他负责工程部的相关事项。小张总开口道：“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宿舍？都快2点了。”杨子有幸和小张总见过面，那是一周前，小张总开着自己的宝马车，独自来到分公司，进大门就自己到处转了转，当小张总来到后场办公室时。看到了杨子正在屋内和一只刚降生的小牛嬉戏。那只小牛是早产儿，因为后场温度太低，只好暂时将它放在后场办公室看护。小张总介绍自己时只说自己是新来的工程部成员。杨子还和他一起逗牛玩，所以感觉还是比较亲切。此时，小张总手上拿着一瓶酸奶递给杨子。杨子说了声谢谢。小张总是张总的表弟，但是杨子还不知情。张总才不到40，这个小张总小张总近乎10岁，至今还是单身。杨子喝了一口酸奶说道：“你们工程部也这么忙呢？这么晚还没有休息？”小张总回到：“是啊，好多事还要紧罗密布的进行。不能休息。倒是你也没有休息的意思，像你学习呗。”小张总说着，靠在办公桌边。杨子保存了表格，说道：“不会啊，这会就回宿舍了。”小张总来了没有多久，但是大楼里早有传言说他是张总的亲戚，但毕竟没有真凭实据，杨子不好断定，但是起码他是或者不是，跟杨子都毫无关系。杨子只要敬威些就可以了。在杨子准备关灯离开时，小张总跟在后面说：“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家家，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杨子笑笑：“其实没关系，都来了很长时间了，习惯了。”小张总看杨子锁了财务部大门后又说：“那，你送送我呗，我害怕一个人回去。”说起来这前场的办公大楼距离宿舍还是有点距离，天色这么黑，没有手电筒，只凭借手机屏幕的亮光看路，走回宿舍确实也有些担心。但是杨子看着这个体型接近白部长的熊男，噗子一声就笑道：“你这么大一个老爷们，也会害怕？好吧，一起回去吧。”说着二人一起用手机屏幕，对准黑漆漆的地面，朝宿舍的方向走过去。
夜里西北方向有风吹过，杨子的头发飘逸到小张总的胸前，杨子走在前面，小张总走在后面。真是路面还有些积雪，毕竟等天气转暖和还有些时日。就见杨子一脚踩在了冰面上，小张总凭借手机的光线，眼看杨子就要摔个“牛吃草”。硬是被他有力的臂膀，一把搂在怀里。透过小张总黑色纯羊毛大衣，杨子似乎都听见了急促的心跳。杨子就像是跟小张总跳了一曲“探戈”，此时的动作就像是故人重逢，男士紧紧将女士拥在怀里，面对面的一刹那，杨子让小张总产生了错觉。杨子似乎听见风声中夹杂着小张总的一声“毛以美智子”。紧接着，杨子感觉到自己冰冷的红唇，被一股热流逆袭。舌尖触碰到了一股吸力。被搅乱，被吮吸。杨子感觉快要窒息时，一把推开小张总。这可是杨子这么大的初吻，怎么会被眼前的男人夺去。杨子用手臂擦了自己的嘴角，小张总凭借手机微弱的光线，似乎看到了他的故友。只见杨子转身跑去，小张总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有点内疚，却又勾起了些许回忆。独自一人慢慢的朝男寝室走去。小张总手机的光线，直到他独自进入宿舍大门，才算消失的无影无踪。
杨子回到宿舍，内心情绪翻涌，又不敢吵醒出纳小王，便一个人去了洗手间，对着镜子她才发现，刚刚的亲吻，近让自己的下嘴唇裂了一道口子，还有鲜血在冒出来。杨子回忆道那句“毛以美智子”。心里疑惑，也许是小张总曾经的挚爱吧，那么轻易的被夺去唇吻，虽然不在意料之中，但是也没法弥补自己。杨子只是简单的清洗了伤口，换了睡衣后，便进入了梦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