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确定他叫刘子豪吗?”交警拿着笔和本子问道。
“对,我确定。”
“你们什么关系?”交警这话,怎么听都怎么觉得别捏。
“他是我大学学长,上学期我还在校播音部,他是播音部部长。”我极力撇清和他的关系。
“蓉城师范大学,刘子豪!”交警认认真真在本子上做着记录,“他是鱼城人吗?”
“他不是鱼城人,具体是哪儿的我也不太清楚,在学校交流不多。”
“那你知道他来鱼城是干什么的吗,有亲戚在鱼城吗?”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另外一个认识吗?”
“不认识。”
“好的,小姑娘,到时我们要是需要什么线索会再跟你联系,还请你配合,谢谢你支持我们工作。请在这里签下字。”
我核实了一下纸上的内容,恭恭敬敬签下我的大名—白晓洁。
签完,交警同志就收好本子和笔,离开医院了。
我转身来到病房,神奇的发现,刘子豪居然已经醒了,看来伤的也并不算重。
他的头裹着纱布,四处张望着这陌生的环境,然而,手臂和左腿也用石膏和绷带捆着,不能动弹。
看到我的那一刻,他惊呆了:“白晓洁!你怎么在这里?”
“刘学长,你居然还能叫出我的名字,说明头没多大问题!”
“这是哪儿?”他看了看四周,问我。
“医院啊!”
“医院?”刘子豪不解的问,“我怎么会在医院?”
“刘学长,你刚刚在大街上跟人飙车,撞飞了,惹了那么大的事儿,围了那么大群人,惊扰了警察,还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你不知道啊。”
他做出了思考状,头开始隐隐作痛,刚想拿手摸一下头,发现手被捆了绷带。
他这才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样子,一个鲜活的木乃伊模样。
“别动。”我勒令道。
“这里……是鱼城?”他问。
“对啊。”
“你怎么会在鱼城?”他反问我道。
“我本来就是鱼城人,国庆节回家可不可以啊?”我突然想起刚刚交警的话,问到,“师兄,该我问你了,据我所知,你不是鱼城人,你怎么会出现在鱼城的?”
“我是因为……”他打住了自己将要脱口而出的话,“早就听说鱼城有个小子飙车厉害,我这次顺便过来会会。”
我边“哦”边点头,确实是刘子豪的风格。
“师兄,既然你没事的话,我先回家了,天已经很黑了,我爸妈会担心我的。你自己打电话给你在鱼城的亲人朋友吧,我能帮的已经帮了。”我掏出办住院的单子,“这是我帮你交的住院费。”
“白晓洁,你还怕我赖了你的账不成,明天来吧,现在太晚,我要睡觉了。”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真是一个大烂人,就算是这副样子,还依旧对人颐指气使,我只有灰溜溜的回家了。
……
“晓洁,今天那个人在医院怎么样了?”刚回到家,爸爸妈妈就焦急的问。
妈妈从厨房给我端出热好的饭菜,我放下包,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没多大事儿,就是头撞破了出了点血,手和腿折了一下,交警刚走就醒了。”
“这孩子也不像个正经孩子,你怎么会认识呢?”妈妈不无担忧的说。
“嗨,妈妈,我也不想认识这样的人,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在学校的播音部吗,他就是那部长!”我边使劲咽着嘴里的饭粒,边向爸妈解释。
“哦,是那个孩子啊。”妈妈说,“这种大家大户的孩子,我们还是尽量少接触,我看来看去,还是觉得俊松那孩子老实可靠!”
听到妈妈提到俊松,我内心一紧,饭粒一下钻进了气管里,咳嗽不止。
妈妈急忙拍着我的背:“怎么了,慢点吃,慢点吃。”
“哦,妈,我明儿还得去医院。”
“还去?干什么?”妈妈不解的问。
“收钱啊,今天在医院帮他垫付的钱啊。”
……
第二天,我拎着一个保温桶来到医院,发现病床上没有人,正想着这人是不是准备逃债,从门外传来刘子豪与人讲电话的声音:“好,你帮我把这边的事儿给处理了,还有,记住,千万别让我妈知道……”
他一推开门,看到我,差点被吓倒了:“小丫头片子,来了要知会一声,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他的整个身体撑在一副单拐上,一瘸一拐的进到病房里。
“我也不想来的啊,你让我今天来收钱,我还以为你逃了呢。”
“为这么点钱,我会赖你账,还逃?你把我刘子豪看成什么人了!”看来这人依旧轻狂的要命!
“那……师兄,你把钱给我吧,给了我我就走了。”
他刚要准备掏什么东西,看到保温桶,说:“这是什么?”
“怕你饿着,给你带的早饭。”
他突然停下了手,沉默了一会,眼睛打着转,估计内心又在使什么坏。
“这样吧,白晓洁,在鱼城我一没亲人,二没朋友,在医院连个陪护的人,照顾我的人都没有,我花钱请别人护理我也是雇,雇你也是雇,还不如雇你,算是个熟人。到时候出院把钱一起结给你。怎么样?”
“不行。”听到他这话,我顿时就慌了,“我怎么可能等的到你出院,你是大四了回不回学校上课无所谓,我可还得在国庆假期结束之前回学校上课呢!”
“那就由不得你了,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不然,之前你帮我垫付的钱,我可是一分不给的!”他把脸凑过来,“你知道,我可是干的出来的!”
然后一脸坏笑的向病床一瘸一拐的走去,嘴里还发出“哈哈哈”有节奏感的且得意的笑声。
那一刻,我真是后悔认出了他是刘子豪,并随着救护车来到医院,帮他垫付住院费,不是说,好人会有好报吗?可是,我现在却因为做了好人完全脱不了身了!
“看着干嘛,过来,帮我把腿儿挪一下,我要上床躺着。”他又开始指挥我,“看着干嘛,不想把钱拿回去了?”
好吧,看在钱的份上,我忍!
“看着干什么,赶紧把保温桶打开,喂我吃饭啊!”刘子豪命令我道。
“自己没长手啊?”
他用那只完好无损的手指了指绷带:“手折了一只,吃饭不方便!”
天呐!
我完全被这个人掌控在鼓掌之间,即便是他的手已经坏了一只。
该死的刘子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