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在人为,路在人走,业在人创。
从20世纪50年代起,他的名字便誉满全国。作为农民的儿子,他把自己的所有都倾注在这片土地,用自己的汗水浇灌出漂亮的花朵。作为优秀的共产党员,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践行着入党时的宣言。这是一个属于农民自己的传奇故事。他就是河南省新乡市七里营镇刘庄村原党委书记史来贺。
让全村人吃饱饭
1952年,史来贺21岁。年纪轻轻的他当上了刘庄村党支部书记。这年北方雨水特别多,自入秋以来,连绵的雨水将晾晒的小麦变得生霉发芽,田地里的棉花也在雨水中浸泡着。看到这种情况,村里已经有很多人开始了自己传统的避灾方式——逃难。但这是在新中国,史来贺作为党支部书记,他不能让旧中国的悲剧再次上演。史来贺于是一边和村里的党员干部积极做群众工作,一方面带领广大开展生产自救活动。在史来贺的带领下,村民一方面改水排涝,抢种萝卜、蔓菁,一方面发展非农产业建立起砖瓦窑、豆腐坊等村级作坊。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村里人分到了四次的红利,不仅解决了当年的吃饭问题,也让村民感受到了史来贺带领大家致富的决心和能力。年轻的史来贺第一次在刘庄村真正扎下了根,得到了广大村民的尊重和支持。
1953年,在吃过去年阴雨天气的苦头后,史来贺深刻意识到水利建设的重要性。说到这来,就不得不提刘庄的地理位置。
刘庄处在河南北部的黄河故道上,历史上黄河多次改道,给这块1.5平方公里的土地留下了纵横交错的荒沟和700多块高低不平的“盐碱洼”、“蛤蟆窝”荒地。面对着这一情况,史来贺下定决心要整治,要向这片贫瘠的土地要粮。
在生产工具还比较落后的情况下,史来贺带领着全村的人用车推,肩挑、人抬等原始方式,起岗填沟,拉沙盖碱,最终将一片片盐碱地变成了旱涝保收的高产田,而这一治理工程,史来贺持续了20年。
治理好盐碱地,如何让有限的土地能有更高的产出是史来贺想到的另一个问题,为此,刘庄成立了由干部、技术员和老农组成的“三结合科研小组”,重点研究棉花如何高产稳产。在不断地努力下,刘庄皮棉平均亩产达到56公斤,这是当时全国平均产量的3倍。此时的史来贺,已经实现了让全村人们吃饱饭的愿望了。
顶住压力
从1956年的合并公社开始一直到“文革”结束,史来贺面临着许多难以想象的压力,但史来贺没有盲从,他只是凭借着对土地的感情,凭借着对生产的热情,坚持着自己的想法,让刘庄有了更好的发展。这里流传着关于史来贺的两个小故事。
故事之一:在大跃进的日子里,“小麦高产放卫星”的新闻屡见报端。在这种形势下,公社的要求便是挖地三尺,每亩上粪100车、下种150公斤,最终实现亩产小麦7.5万公斤。凭借着一个农民对庄稼的直觉,史来贺坚决否定了这一套。在万般无奈之下,史来贺勉强同意种。但只种植三亩试验田,其他土地还是按照以前的计划进行种植。到了收获的时候,3亩“卫星田”平均亩产仅130公斤,连种子都没打够。刘庄村因为种植卫星田的面积最少,所以也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故事之二:“文革”期间,全国串联成风,很多人都到刘庄来进行串联活动。史来贺召开群众大会上明确作出规定:“谁离开生产出外串联,不记工分、不发盘缠;贴大字报,集体一分钱不报销。”
史来贺作为一个农民出身的党员,他深切知道让人吃饱饭的重要性。对于口号的理解,史来贺自有一套独特的理解方法。在巨大的压力下,史来贺以一个农民朴素的思维,相继建立了机械厂、食品厂、淀粉厂等。面对外界的质疑,史来贺这样给乡亲们打气加油:他们造他们的反,我们生我们的产。到年终分配,咱们分粮食,让他们分“路线”。
就这样,十年的文革没有让刘庄村的生产荒废,反而形成了以工促农、以工养农的新格局,为刘庄的工业化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走在时代的前列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已经推行,我国农村焕发出勃勃生机。此时的刘庄村却面临着两难的境地:一方面是中央的文件要求,另一方面是刘庄村的现实状况。在那个时候,刘庄村已经从传统靠地吃饭的自然经济转移到了商品经济生产,三分之二的劳动力已经转移到了第二和第三产业。集体经济已经有了很大发展。
刘庄村的土地分不分到农户,工厂包不包到个人?刘庄村党支部一时没了主意。史来贺带着老花镜,逐字逐句地反复领会中央的文件精神。认为中央精神的实质就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如果草率的将村里资产一分了之,必然会打破以往形成的良性循环。为此,史来贺本着从本村实际出发,成立了刘庄农工商联合社,实行了“综合经营、专业生产、分级管理、奖惩联产”的生产责任制。
这项制度在当时受到了广泛的质疑和争议,很多风言风语都指向这位老支书。但刘庄人用自己的实践证明了自己的决断。在这种新的经营方式下,既充分发挥了集体经济的优越性,又极大地调动了个人积极性,刘庄村的经济发展注入了新的生机和活力。
在自身工业得到广泛发展的同时,史来贺与村党支部成员开始琢磨向高科技产业发展。此举刚提出,便受到了强烈的反对。如果说村里办食品厂、淀粉厂村民还有底的话,那高科技产品让村民觉得有些不靠谱。有人说,“这高、精、尖项目,咱‘泥腿子’能搞成?”还有人担心“逮不住黄鼠狼,反惹一身臊”。但史来贺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经过反复的考察,史来贺决定引进高科技生物工程技术,在刘庄建立一座全国最大的生产肌苷的华星药厂。为了打消村民对这一项目的顾虑,史来贺与村里签订了一份奇怪的协议。在这份协议里,史来贺负责筹集资金建立工厂,如果厂子盈利了,工厂和收益全部归刘庄村集体所有,如果厂子办砸了,史来贺一个人承担全部损失。事实证明:史来贺赢了,如今的华星制药厂已经成为国内最大的肌苷生产企业和全球最大的抗生素原料药生产基地之一。拥有职工数千人,占地66万平方米,建筑面积26万多平方米,生产出的青霉素系列产品80%以上属于出口产品,刘庄村的农民也开始挣外国人的钱。
远见卓识
在华星药厂正式投产不久,一位工人操作失误,给药厂带来了一定的经济损失。按理说这样的事对违反操作的工人进行处罚,让大伙引以为戒就行了。但史来贺却想到:提高刘庄村的科学文化素质比建设药厂更重要。农民没有知识,农村现代化的实现就会不牢靠。
为此,刘庄投巨资建立起了高标准的学校,村子里的孩子可以在刘庄从幼儿园读到高中,并且是完全免费的。为了鼓励下一代好好上学,谁家孩子考上了大学,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都会由村里承担。不仅如此,刘庄还选派高中毕业生到外地进修,提高年轻一代的素质。在刘庄,有几项被别人津津乐道的规定:高中没毕业的刘庄村不给安排工作;不是高中以上的女孩是不允许嫁到本村来;新过门的媳妇,必须要接受科技培训,经过考试后才能给安排工作。
如今的刘庄,家家住的小洋楼,人均120多平方米的别墅让很多人羡慕不已。在刘庄村的居民家里,每户都配有中央空调、花园、车库等。生活设施中配有宽带、家具、闭路电视和电话……
在居民福利上,村民65岁老人每月可以领取退休金,18岁以下的未成人每月有自己的生活费。为了保障村民的健康,村内建有先进的卫生室,小病基本上不用出村,另外每年都组织村民进行全面的体检……
外人提起刘庄村,往往都是十分的羡慕,只有刘庄村自己知道,为了实现如今的状况,他们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2003年4月23日,史来贺走完了艰难而传奇的一生。他走的时候,中共中央和国家领导人都送出了花圈,刘庄村的村民含泪相送。史来贺走了,但他依然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