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千宗知道星束的事情?
安髅看向凉千宗,看不出所以然。
凉千宗察觉到安髅的目光,她孤僻地别过脸不理会安髅,接着瞄向零旗妙,浅笑:“我听父亲说,皇淼科技大学里藏龙卧虎,有千万不能招惹的星束继承者的存在,想必那个人就是你吧?”
零旗妙脸上浮现出得意的表情,很干脆的回应道:“很有眼光嘛,不愧是世界顶尖财阀的下任当家,尽管不具备星束力,外貌值与智力值却高得可以。”
“哪里哪里,”凉千宗的嘴角露出一丝吹捧的笑容,“姐姐身上飘动的蓝火才是美丽动人,刚才那一系列行云流水的操作更是让我心生敬佩。”
“彼此彼此,你在第四关面对枪口时的无惧无畏也可以的。”
“哎呀哎呀,姐姐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安髅听着零旗妙和凉千宗两人的商业互吹,不禁低下了头,心中感慨自己果然还是不懂社交。
他悄悄地移动位置,打算和她们俩个离远些再离远些,可是他转身再退时,两个女生就发现了他逃跑的心思。
零旗妙用眼角看向安髅,“你要去哪里,笨蛋安髅?”
“先别走,安髅。”凉千宗拽住安髅的后衣摆,语气里隐约有挽留的意味,“夫坤窑彩·白,你不要么?”
安髅想起阎清蝎说过的话语:一百年开一次的夫坤窑彩·白,拥有它的人将置身于永远永远的爱情,不断无终止地罗曼蒂克。
安髅心说平常在网上看到两百年出现一次的流星群降临预告我都不会留意,而且用这种多半类似于催眠的手段来交女朋友,得到的爱情也太过凄惨了点,就算真的是永远的爱情又怎样?在钻石婚纪念日当天被记者采访,说两人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呀请问方便透露一下经营爱情的秘诀吗?
之后老了的自己就用腐朽的声音答道:“爱情的起因是用传说级植物夫坤窑彩·白一招入魂,可方便了!效果八十年都不减,哇咔咔。”
……这是什么植物学家的爱情?
“谢谢,我不要,你留着吧。”安髅毕恭毕敬的回应道,面对不再用伪装性格的凉千宗他有些本能的抗拒。他想人的内心真的奇怪,阎清蝎在第三关时对他说“真正成熟的人是不会让自己渴死在沙漠里的,他们会义不容辞地望梅止渴投入海市蜃楼的怀抱,最后潇洒地一头撞死在仙人掌上”,也许这才是得到幸福的最快方法,就像凉千宗手里的夫坤窑彩·白一样简单暴力快刀斩乱麻。
“这样啊。”凉千宗明媚地笑了一声,“那就这样。”
然后她毫不犹豫地攥紧两处手心将手里的夫坤窑彩·白的花托以上全部揉碎,如同转竹蜻蜓般把百年一开之花的残骸释放在半空中,失去生命的夫坤窑彩·白化作光尘随风飘散。
“你怎么把它给丢了?”安髅满脸的惊讶不解,“这是你能再获得爱上别人的能力的最快方法啊。”
“你不是说过我现在这种状态就是我原本的模样了么?”凉千宗轻轻一笑,“我费了这么大力气才找到的状态,用它一改不就付之东流了?”
“你其实可以把它送到财阀的研究所里研究,这株夫坤窑彩·白的星束价值比一座二线城市的财富都高得多,百年一遇顾名思义就真的是一百年才会有人会得到它,刚才你把它毁了,下一个人得到它就是一百年之后了。”零旗妙端着双臂补刀道:“其结果就是延后了菀淮研究所植物科一百年的研究进程。”
“啊哈哈……”凉千宗的身体明显颤了一下,她眨了眨眼睛,“我又不在乎呵……不就一百年的研究进程嘛……”
“也是啊。”零旗妙赞成地点头。
“是、是吧?”凉千宗有些懊悔地咬紧了牙齿,看来还是有些在乎。
“总之!”像是为了从懊悔的情绪中走出来似的,凉千宗拍拍自己端丽的脸颊,兴奋而拗口的说道:“崭新的不为别人而活的凉千宗的新生活开始了!啊咻~~!”说完她可爱地打了个喷嚏。
安髅的视线笔直地投向这样的凉千宗身上,之前对她出于本能的抗拒逐渐淡化了,看到真实的不再伪装的凉千宗,他逐渐释然。
他想:凉千宗你不必为了别人而改变自己奉献自己的一生的,至少我觉得你温暖不是因为你伪装完美待人八面玲珑,而是因为我忘不掉你最本来的温暖啊。
可是下一秒,凉千宗猝不及防的微微颤抖道:“我好寂寞啊安髅。”
“欸?欸欸欸——?”安髅被凉千宗这突如其来的话惊呆了。
可是凉千宗的话语还没有结束,她抬起头看安髅,眼眶中充盈着闪汪汪的泪水,“傻瓜!傻瓜傻瓜!为什么察觉不到!”
“咦?”零旗妙感到了凉千宗的不对劲,预感到了什么。
“每当看到你时,我的心跳就会加速,心口的思念就会变得无法抑制,紧张得无法呼吸,而你却在正常地呼吸喘气,”凉千宗说着快步走到安髅的肩膀前轻轻地靠了过去,她倾着身子眼波流转地向上看着安髅,“对于这种不公正,我已经无法忍耐了,我我我喜欢你呀——”
零旗妙侧头一口口水喷了出来,她已经完全明白过来,刚才凉千宗摸脸时闻到了手上沾着的夫坤窑彩·白的花汁,从而对着感染后第一眼看到的安髅坠入爱河。
“……让让让我考虑一下。”安髅拼命冷静的说。
“考虑个鬼呀,她被夫坤窑彩·白感染了!”零旗妙飞起一脚将安髅踢到一边,接着摇晃着凉千宗的肩膀说道:“喂,你说过要以崭新的不为了别人活的姿态活下去吧?但现在你的脸上已经满是小到愿意给他生猴子、大到乐意为他扮母狗的表情了!你清醒一点——!”
凉千宗点头,笨鸟先飞的轻声练习道:“汪。”
零旗妙深吸气,向后仰。
第二天,安髅和凉千宗成为了一对恋人。
周一的早晨,在上午第二节有课的今天,安髅在早上七点就听到了宿舍楼下有一大帮人在喊他的名字,他来到窗前往下望,看到凉千宗像一个小妻子一样在宿舍门口拎着书包等他出来。
有点想逃课了……
直到此刻,安髅都这么想。
安髅和凉千宗大手拉小手地走在校园里,收到各种围观群众火药味极浓的视线,他与凉千宗一起前往教室的途中还被突然冲到自己面前的陌生学妹拜托“一定要好好对待凉学姐,千万要记住做好安全措施呀”,听得他是很面红耳赤头顶冒白烟了。
在课前的教室中央的座位,在同学们嫉妒到颤抖的目光中,凉千宗从书包里拿出温茶、红苹果和亲手做的三明治摆在课桌上,她浅笑着问:“Darling,你想吃三明治还是苹果呢?”
安髅的视线落到一看就是凉千宗亲手做的精美三明治上,他心想凉千宗只是受到夫坤窑彩·白的影响才喜欢上他的,虽然这个三明治里蕴藏的爱意都快溢出来,但是这都是假的呀。
安髅忍着叹息说:“……吃苹果。”
“好的呀。”凉千宗轻启樱唇咬下一小块苹果,卡在唇红齿白之间,对安髅不清晰的说道:“啊~~~~?”
这难度过高了吧!!
在同学们灼热且锋利的视线中,安髅断然拒绝,“我还是吃三明治吧!”他抓起三明治三下五除二几口吃完,不出所料噎到了嗓子,凉千宗见势立即把泡着温茶的橙红色保温杯端递给安髅。
安髅犹豫了一下,保持不对着嘴的离瓶距离喝下一口温茶,动作杂技度高而完全没品出凉千宗精心泡的碧螺春的好味来。
“啊。”凉千宗伸出一根手指,刮掉安髅嘴边的一抹奶油,不顾安髅阻止就飞快地含在自己小嘴里,超满足道:“嘻嘻。”
教室里一阵哀嚎。
安髅的手机响起,零旗妙打来了电话。
他接起电话,听到零旗妙的清晰且无所谓的说话声,“凉千宗爽吗?”
安髅心里嘟囔着,这句话有歧义,谁都不会爽的吧?我的情况现在十万火急四面楚歌,在任何时候从任何地方冲出来任何一群人把我揍一顿都不奇怪,方甲午、潘渊渊、泰塾他们也不出来救场,我每分每秒都慌得要命,你却打电话问我爽不爽?
安髅踟蹰的问:“凉千宗感染的夫坤窑彩·白能解吗?她只是不小心闻到花汁的味道,这很严重吗?”
零旗妙用随便的语气订正:“确切来说她是不小心闻到花汁味道,紧接着打了喷嚏,淑女做派一样地捂嘴时,口腔黏膜沾到了花汁。”
“Darling,”凉千宗鼓起腮帮对安髅生气道:“你在和哪个女生打电话?你是不是喜欢她?你不喜欢我了么?”
安髅倒吸一口气,辩解道:“没,我喜欢……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欢……”
“哈?你喜欢我?”零旗妙问。
“你喜欢谁?”凉千宗步步紧逼。
安髅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了百口莫辩的意思,他感觉心里仿佛有一只土拨鼠在叫破喉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