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侧走廊的尽头,那里的最后一间屋子是安髅的房间。
安髅打开门,枪月茴捧着被子和床单走了进去,在来到这的途中安髅曾经想帮她拿被子床单,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手摸到被罩床罩就把它们污染了,于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安髅按下灯的开关,老式的白炽灯亮起,把他的眼睛都略微刺痛了,眨眼几次后才视野才清晰起来,屋内只有一张床和一套桌椅,这是单人间的标志,是他的房间没错。
“等我下,我把我——”
的床单和被子拿下来。安髅刚想对枪月茴这么说,只见枪月茴直接就把她怀里的被子放在自己的床上,然后将床单在地面上铺开,确切来说,是将床单和床单下的褥子一起在地面上铺开,她连褥子也一同带来了。
“……你……一开始就打算要睡在地上么?”安髅站在墙角,天人交战着要不要去帮忙或者阻止枪月茴的行动让她到床上睡。
枪月茴似乎没有听见,无声地铺着褥子床单和被子,很快就铺出一个简易的被窝来。
哇啊啊,今晚要和枪月茴在一个房间里睡吗?安髅脑子内里像是像火山爆发一样地炸开,其实这两天在他睡觉的时候,枪月茴也是和他在一个房间,只是接下来枪月茴的姿态将由坐姿变成躺姿,地面上的简易被窝离床的距离和桌子离床的距离是相同的,因此除了枪月茴的姿态变了外,其他方面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心里感觉还是怪怪的。
“那个……”安髅单手轻轻挠脸,组织语言,“我真的晚上不用睡觉,我坐着就可……”
“关下灯好吗?”枪月茴打断安髅的话语。
“欸?这就要睡觉了吗?”安髅迟疑着走向电灯开关的位置,还想再劝劝枪月茴到床上睡。
“不是,”枪月茴盯着安髅的眼睛说,“我要脱衣服了。”
你是裸睡派吗?!
安髅面红耳赤地一把戳下电灯开关,力道重得他的手指都戳痛了,刚要夺路而逃,一只脚都踏出了门槛,突然想起屋里的窗帘没拉,于是又转身回到屋用手背挡着眼睛把窗帘拉上,然后又夺路而逃。
安髅在门外关上门,心跳得不停。
现在的大学女生都这么没有防备吗?和不是男朋友的人在一家屋子里裸睡是很正常吗?
经历过一起行动探险掉进坑的过程后,我和你的关系已经友好到这种程度了?
安髅想不通,从入学到现在,他和枪月茴几乎是没有说过话的关系,而此刻两人的相处模式和从前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难道是因为两人一起行动探险掉进坑,由于吊桥效应,所以从过去的敌对关系变成了可以在一间房间里露肉睡觉的好哥们?
这不会是仙人跳吧?
安髅看着房间的门如此想到,他以前在网上曾经看到过这种新闻,一个空虚寂寞冷的男人在大街上走,没走几步他就邂逅了命中注定的窈窕女人,二人一见钟情,遂到一家酒店开房为爱鼓掌,然而在女人脱下衣服的同时一堆人就闯进房间捉奸,最后掠夺那个男人一笔钱财私了。
这就是仙人跳吧?
安髅远离这个房间,几乎是以跑开的姿势离开这条走廊。
枪月茴曾经动员过末行甲的社员对自己实行冷暴力处置,如今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我不会再被你伤害了,绝对。
今晚就搬张椅子在房间的门外度过吧!安髅下定决心,脚步加快跑到别墅外面。
在接近摆满宵夜的桌子时,安髅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但就是想不起来。
鸠川晃看到安髅,向他挥手,“傻学弟,这里~。”
“喔喔。”安髅在鸠川晃的对面坐下,刚坐下就想起——我不是回别墅去拿椅子的吗?!
安髅刚想起身,动作又立刻顿住。
枪月茴还在那间房间里,不是刚下定决心今晚不回房间的吗?
但是不回房间就拿不到椅子,在房间门外坐在椅子上熬过一夜的计划又要怎样才能完成啊?
安髅沉重地坐在椅子上,两手扶额。
“椅子呢?傻学弟~”潘渊渊学着鸠川晃的语气调侃道。
“呃,哈哈,哈哈哈……”安髅不知道该说什么。
“椅子在我屁股底下啦~。”鸠川晃呼着酒气说,并用手敲着椅子面,发出PIA、PIA、PIA的连声。
安髅惊喜道:“晃姐你找到椅子了?”
“那是~!指望着你,我屁股都快坐裂了~。”鸠川晃扒着一根毛豆角,“我把我在原来那桌的椅子搬来了,是不是机智得一批~?”
“是是是。”安髅连连点头。
“这么半天,你都没有找到椅子?”泰塾端着面碗喝了口汤,“我面都吃完四碗了。”
“……嗯。没找到。”安髅打算蒙混过关。
“哇虾虾虾,是去别墅里和哪个小女生幽会去了吧~?”鸠川晃一语道破天机。
“噢——”潘渊渊恍然大悟,“这么说来,枪月茴也不见了。”
“噢~——”鸠川晃也跟着起哄,“约会~!”
方甲午用筷子敲碗,“脱单了脱单了。”
接着他又用筷子敲泰塾的面碗,“来!咱们寝室最后一个光棍,说说感想!”
泰塾护住面碗,防止碗壁被方甲午的筷子敲到,咧嘴强笑着说:“没对象就没对象呗。”
“那安髅,”潘渊渊把一块酱骨头夹到安髅的碗里,满脸笑容,“来说说脱单感想!”
“那个,我没脱单啊……”安髅弱弱的说,“而且我和枪月茴没什么的,真的……”
“也是啊,”潘渊渊转着筷子,有意无意的说,“凉千宗还没凉呢,这才分手几天。”
听到凉千宗,安髅的身子微微一冷。现在的露天宵夜这么热闹,但是凉千宗却没有来,一开始还是她拉帮结派把自己和原寝室的室友聚起来的。
鸠川晃的酒略微醒了许多,她夹了一块酱牛肉到安髅碗里,屡直舌头说道:“凉千宗的事情。抱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