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夙子花下
一墨绿衣裳男子眉飞色舞,步履轻踏自远处而来。正是凌栖。
苏儿彼时一身粉裙,身姿妖娆,一白色腰带嵌于细腰之上更显婀娜多姿,玲珑有致。但其眼中却尽是浮离之色,只有一只纤手挽着枝头的夙子花轻轻的夙子花香罄入她的心肺,直让她想沉醉其中。
“阿悷!”凌栖还没到苏儿跟前,便叫了一声。
阿悷,苏儿想记起点什么,却发现此刻的脑子颇为沉重,只留下一席话在脑中重重复复响起,行动似乎也好想不受控制。
记住,他喜欢叫你阿悷,你是他最喜欢的人,你要带他到云散面前,让他知道你们有多恩爱,然后让你师父为你们主婚……一女子柔媚的声音直在耳边响起。苏儿揉了一下太阳穴,感觉到意识恍惚。
走近,凌栖掩不住的喜悦之情,静静盯着苏儿绝丽的侧颜,好似入了迷……
苏儿一个转身,竟朝着凌栖直走过去,随即便挽起了他的手,手中一丝余热。
“跟我走。”苏儿轻轻一声。
也不问去哪里,“嗯。”一声,凌栖很信任般的点了点头。
晏梅轻红艳纱裙一袭,只在一棵夙子花下静静的看着两人手牵手远去,心中暗笑:云散,多年不见道师兄,想你心中也甚是怀念罢!看到这与他长得如此相像的凌栖,我就不信你念不起一丝旧情,本来想着留住凌栖,让他在我身边陪我,但他硬是不从,还喜欢上了你这徒弟,我不如便做个顺水人情,让他俩到你面前,说说你的往事,这样是不是更好玩呢?晏梅轻嘴角轻扬,露出一抹邪笑。又暗道:“道师兄,不知你看到你最爱的人受此心劫,九泉之下会开心么?”
“哈哈……”晏梅轻想到这,抑制不住的笑声震透了整片夙子花林,花瓣竟也纷纷掉落。想到云散气郁攻血的样子,晏梅轻心中便更觉快活……
……
忆起往事,苏儿还是不禁一身冷汗,手心更是有些颤抖。
凌栖下巴靠在她的肩头,却发现苏儿的身子微颤,才松开抱住苏儿的手,轻声问道:“阿悷,你怎么了?”
苏儿恍惚间才从回忆中抽过身,连她也对那之后的事情没了印象,只知道那之后云散师父的身子好像差了很多,但对她却仍是一如既往的好,而那夙子花的毒却也没再犯过。
“阿悷,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看着苏儿脸色苍白,凌栖只关切问道。
被凌栖的话拉回来,苏儿才意识到往事终究无法忘记,尽管这三年她一直在隐藏,但有些东西却必须面对,逃不掉!
“没事。”苏儿只淡淡一句。转身往床边走去。
凌栖还有些楞在原地,不知为何,它觉得阿悷似乎已经不是阿悷了,但他却仍是执着于那夙子花下初见的女子!执着于她神志不清时所对他立下的口头婚约!
绕是阿悷如此冷漠,凌栖心里却仍是不免开心。阿悷,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之间已经立下的婚约?没事,回明渊便是我们的重新开始。
“浣纱怎么会突然这样?”司徒却匆匆赶来,看见躺在床上瑟瑟发抖的浣纱急切问道。
一旁的霍襄仍是有些无措,只低头道:“我跟浣纱说了许柱大哥要走的消息。是我的错,或许我不该告诉她……”霍襄不知道说什么,只楞楞站在原地,只恨自己的医术此时不能帮浣纱缓解一分痛苦,那是心劫,药物治不了!
司徒却拿起司徒浣纱青一色有如虫蚁游走的手一看,登时明白了几分。立时便已将浣纱扶起,手中一股暗红灵力徘徊,直往司徒浣纱后背送去。
“浣纱,坚持住。是我对不起你,若是幼时我没有胆怯弃你而去,你便不会被青刺所伤,如今日这般,这次,是不是许柱离开又激起了你的恐惧,你说已经不在意,我却没想到它在你心里的烙印如此之深……”司徒却懊悔着,遂又加注灵力进司徒浣纱体内,竟生生逼得自己吐出了血,暗棕色的衣襟登时有些暗红。
才见司徒浣纱的手渐渐恢复过来,一如既往的一片青色。
然司徒却却仍是没有停止手掌上的灵力,即使面色已经颇为难看……
霍襄一旁看着,司徒却这是找死的做法啊!灵力一旦失去过多,后果不堪设想。遂直接大迈步过去,大喊道:“司徒却你不要命了!”
“我歉浣纱的,该还了。”司徒却含血道。
霍襄见是无用,只能指尖一点将灵力生生阻断。司徒却喉口一甜,一口鲜血不觉间又从嘴角流出,整个人无力的靠在床架上。眼睛也只能强着眯开一条缝。而司徒浣纱也倒在他的怀中。
嚇……司徒却一声重重的叹息。强撑着拿起司徒浣纱的手看着,只艰难道:“浣纱,你一定要醒过来。”遂又慢慢将司徒浣纱放至一旁睡下,一脸心疼的看着。
霍襄看着心中竟然有一丝揪痛,平日只知道司徒却浪荡公子哥一个,却没想到今日他竟为救浣纱倾注一半灵力,让自己虚弱至此。
那是霍襄没见过的司徒却。
“司徒却……”霍襄走过去,声音有些哽咽,只将司徒却的头挽过靠住自己的身子,她不知为何,看到司徒却这副样子,眼中竟然有泪滴欲落?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连霍襄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