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未回头,未应答,甚至似乎未曾看见过他。
他甚至有一瞬间在怀疑,那句话到底是不是在说给这名女子听,而他面前的这个女子,是否存在过在他的记忆里,她是否真的是司南,是不是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与他素不相干的人。
旋即,在这一瞬之后,他将这些胡乱缠在他心上干扰他思绪的想法全部抛之脑后。
为什么要这样想呢?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左右,接她回来,一切就都可以证实了。
他半回过神,这样想着,扶剑走出后庭,翻身上马,握住缰绳的手似乎想要勒马转头,想要在临行前望一眼女子的模样。
但他终究没有这样做,若心中放不下的太多,不舍的太多,就再也无法赢得这场战争了。
庭院中,宁容与活动了一下身子,背后的伤口似乎又撕裂开来,他有些头痛地扶着栏杆,撑着身子。
司南从远处走来,见他模样,吩咐云拂去准备医药,轻手轻脚的扶过宁容与,慢而小心地往回廊走着,担忧道,“背上伤怎样?”
他一哂,“疼。”
司南道,“谁让你偏去应战。”
这句话似乎点醒了宁容与,他格外认真地提醒,道,“司南,方才那套,叫以柔克刚,你可看清楚了没?”
司南:“……”
宁容与养伤,云拂又常常出门,司南只得在府中整日陪着他。
这几日间,他日日作乐,不是在府上找她聊天,就是拖着病身跑出去游玩,全然看不出是一个病人该有的模样,活泼得紧。有一次更是拉着司南道壁春楼下面临江的地方呆了一下午,司南不说话,他便喝了一下午的茶,生生没说过一个闷字,想来是真喜欢那地方。
云拂从北门回来后,司院的事情查到了些眉目,宁容与让她放心去查。司南还不知云拂出门是帮她调查这些陈年往事,直到云拂同她说起时,她方才想起云拂曾同她说过的话,心里一阵暖意。
云拂将打听来的线索同司南一一说起,线索有些零碎,但多半都是再说顾将军府夫人的问题,约莫是十几年前,顾府妇人产子之时,请的是北门的一名产婆。产婆助将军夫人产子后,便远远离开,以至于顾府灭门,产婆侥幸避开死劫。
两人约好了时间,便在晌午过后,收拾好东西,走了趟北门外,留有产婆消息的那个村庄。
云拂怕司南再出什么事端,一路便陪在司南左右,寸步不离。司南觉得这不是办法,若是两个人一起找寻线索,估计一日是找不完的。
她便同云拂商量分头行动,约好在进村的入口碰头。云拂衡量片刻,点头答应,向东离去。
司南则向西边走。北门之后的村庄极贫,茅屋不能避雨,不少百姓流离失所。孩童见到外人便躲去很远,村中许多人也都敬而远之。
司南不知此处发生了什么事情,寻到一所茅屋前的摆挂的老者询问,老者却只摇头,对她询问之事只字不提。
司南深入无果,只得原路返回,在村庄门口的树下等云拂。她正犹豫是否去东边寻找云拂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司南回头看去,那是一名男子。
男子支支吾吾地指着司南,似是极废脑力地在思考,“你……我见过你,你是……你是……”
司南闻言蹙了蹙眉头,也仔细地想了想自来到京城之后是否有过照面的人,男子纠结地揉了揉乱糟糟地长发,一身麻衣布衫,蓬头垢面……司南隐约回忆起,最初离开壁春楼时,与她擦肩而过的那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