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沧海桑田,使得久远历史变成了故事,故事又化为了传说。时间似乎已然凝固了一切因果,静静地潜伏下来。
当冥冥中不可琢磨的玄机再次到来时,新的风云卷起,序幕才刚刚拉开……
“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远古大神水火大战,不周山倒,女娲补天后便是三皇五帝之期,其中禹王治水,子启立夏,后羿射日,玄鸟生商。牧野大战后周朝建立,封神榜起,天地重定法则。
周立数百年后因烽火诸侯事,共主幽王丧命,周室东迁,从此天下进入春秋战国时代,诸子百家并立。谁也没想到是西迁小国秦最后成就了霸业,从此天下易主。
此后两汉之朝,王莽改制。后汉末年,三国并立,晋柞不久后五胡乱华。天下分分合合又历经了数百年乱世,最终到了陛下灭陈,才重新统一了天下。如今已是我大隋仁寿二年,天下大定后这广阔天下无不是我大隋之物。
虽我等地处荒凉边境之地,但大隋兵强马壮,作为****子民该骄傲才是。现如今你怎么对一个不知名妖物就如此害怕,就真是妖物,一个小小妖兵又算得了什么。”
此时在某座山岭茂林高树中,一名中年汉子正打着猎户常有手势密语教训着面前一名看似年轻的后生。那中年汉子疤脸胡渣,筋肉连接,那双亮眼中透出一股凛然煞气。
而另一名后生汉子虽也长得壮实,眉粗嘴阔,脸型方正,却没有眼前教训他这名中年人如此浓烈的沧桑感。
此时两名猎户汉子正蹲在一棵枝叶繁茂的高树上,从搭成的伪装可以看出,这两人在这荒郊野外呆有不短的一段时间了。
山风吹过岭间草丛发出沙沙响。两人双眉紧皱,含胸蹲步双眼还时不时朝四处瞄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而疤脸汉子看到后生汉子有些嘀咕怯缩模样,便出口教训道。
“韩,韩叔。我不是害怕。这么多年了,山獐野狼,虎豹猛禽也没少打。不过这妖物嘛,就怕不是一名化形妖兵,如果是妖将妖王之类怎么应付了得。虽然庄内通过勘察看出是名妖物所为,长老也交代了下来。
但我总觉得有些担心,这妖贼神出鬼没的,会不会是长老看错了。”那后生汉子面对疤面汉子的指责,有些辩解道。
接着他眼珠子一转,暗道:“韩叔,听说你当年会过妖兵妖将,这可是真的?”
哼,疤面汉子听罢冷哼一声:“当年大隋初定,陛下要对西域和北蛮用兵。我老韩当年也比你如今大不了许多,便跟随史万岁将军征伐西域。
大隋兵强马壮,奇人异士层出不穷。虽说西域茸尔小国也窜通了不少妖王助拳来挡我大隋兵将。
但我们史万岁将军当时可是一等一的将星,首列地仙爵位,曾力战一名妖王并将其斩于神通之下。
我老韩也不是吹,小小妖兵杀了不少,妖将嘛,倒也跟老伙计们合力斩过。如今小小妖物就把你吓成鸟样,真是丢脸面。”疤面汉子满脸不屑道。
不知怎的,说完后他似乎又想到了当年的峥嵘岁月,便长叹一声:“可惜啊,后来史万岁将军据功气傲,也不知得罪了什么小人,这才被陛下剥掉仙位斩首示法。
最近几年陛下又跟西域北蛮和解,我们这群老兵也只得解甲归田啰。
否则我还在跟老伙计们杀贼立功封赏,谁会来跟你蹲这无聊差事。就为了等侯这小妖贼,呸。”疤脸汉子说完,面现不忿之色。
那后生汉子见状突地咦了一声,暗道:“韩叔,你怎知这贼物就只是个妖兵,怎不会是妖将妖王之列呢。
庄内那么多好汉都抓不住这贼物,想想牛大和韦二他们身手不俗,也算庄内难得好手。可三番两次追缴都空手而归,想来这妖物恐怕不简单吧?”
“这庄内不过是丢了几瓶纯酿灵酒,虽然品感不错也算朝贡之品,并有强身健体之效,但也引不出妖将妖王类出马做此下等醃雜事吧。
况且咱们庄子附近并没发现过什么大能妖物,早在十数年前大隋征伐时在境内扫荡一空了。我看哪,这妖物至多刚化形的妖兵,也可能仅是名妖灵而已。
我等在此设下消息埋伏,现在都没摸清状况,一听说是妖物你就怕成这样,我说你这小子,当真没见过世面,丢了我堂堂凉州汉子的脸面。”
听罢疤面汉子毫不客气的训斥,那后生面上一红。只是对方资历身份都压得自己不好发作,只得模糊强辨道:“我怎么丢凉州汉子脸面了,这凉州虽大,也没听说过什么英雄好汉啊。”
“呸,我说你不知天高地厚还不自知。真是,可听过凉州大马,横行天下。”疤脸汉子猛拍了那后生背部一掌,却是恼怒道。
什么叫凉州大马,横行天下。那后生听后反是一愣,小时候自己也读过几年私塾,念过些子不语,三字经之类。
初识几字后,他们这些山里汉子便要结伙打猎为生。这书中博识嘛,边境之地比不得中原繁华,只粗通便了。如今不要说什么凉州大马,这凉州长官姓甚名谁他也是不了解的。
疤面汉子见状沉默片刻,看着后生连连摇头:“你这小子当真没见识,不过想来庄内老夫子也教不出这些。可怜我凉州汉子自那时起,成名英物便少了许多。”
他咳咳几声,却是一脸肃然道:“这凉州大马也是我老韩后来参军时所听说。你可听好了,当年五胡乱华,北蛮草原和西域妖类祸乱中原,地仙界也被八王搅得乱势一片。
晋柞将倾时,我大凉州出了名大英雄北宫纯,北宫大人。带领凉州子弟,两救洛阳,数败胡妖兵将,虽然最后功败垂成,但也打出了我大凉州之威猛气势。
故而当年有凉州大马,横行天下之说。”疤面汉子啧啧道,一脸艳羡状。
哦,还有此等事。那后生听罢疤面汉子言语,蓦地也没来由生出一种触动,恍然间好像隐隐看到了当年凉州大马横在一道广阔城门之下,而在他们眼前,便是胡人妖兵的千军万马。
凉州大马之上,一名身披金光鳞甲的勇悍将领大吼一声,灵光罩一顿,手中镔铁生辉,凛冽透寒,便与手下众多凉州儿郎们带着一股汹涌气魄朝前横扫而去。
那无匹无边的威势,似乎都要将整片大地撞裂开来。
憧憬到激动处,后生体内血液集聚沸腾,差点都要跳起来,而疤面汉子似乎看出眼前后生被自己鼓励成功,面现喜色。
当年参军打仗要的是什么,将领要的是军略,而他们普通伙长兵头便是士气,如今振起这后生士气,就算他们埋伏的是个把妖兵又算得了什么。
想完他抚了抚身后的劲弓。
虽然庄内长老对灵酒频频失窃之事颇为震怒,前期也派过几批好手查探都无功而返,这次专门让他这庄内第一好手出马,凭他多年从军和妖物斗争的经验。
加上劲箭利弩和下好的消息埋伏,就算这鬼祟妖贼再神不知鬼不觉,也还不一样手到擒来。
噗茨一声,正当两名猎户还在遐想得意时。突然从不远处一道草沟内传来几声微响,然后不知道触动了什么,引得两人身旁几道机关消息发出反馈。
看来是有东西触动了埋伏。两名猎户马上警觉过来,他们之前根据那贼物潜走路线分析,清除了一切障碍在这一片隐匿区域内布下埋伏。只待稍有触动,机关消息便会得到回馈。
如今这种微响,十有八九就是那贼物闹出来的。
安静氛围一下发生了极大变化,哄得他身旁还在纳闷的后生精神一紧,也赶紧提起了一根短枪跟起查看。
疤面汉子只是扒开叶缝细扫了一眼,也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便判断了形势。取弓,放箭几乎是在转瞬间完成动作娴熟无比。
满弓一放,一道尖锐箭哨声骤然响起,仿佛是死神的呼唤,如电般劲光朝百步外草沟飞去,钉入了内里后便没了动静。
看来应该是射中目标了。疤脸汉子也是颇有经验,他只是朝身旁后生打了个警戒手势,便呼呼几声便跳到树下附身草丛一路摸了过去。
咦,这是何物?当疤面汉子扒开草沟时,却是诧异道。只见箭光射中之处装着一圈绳套,绳套显然已被触动收紧了猎物,只不过那猎物似乎不是什么活物,而是一捧扎紧的草团。
劲箭正稳稳扎在上面,射的倒挺准,可这草团就是目标,而且这东西是怎么触发陷阱的?疤面汉子捏起草团颇有些不解。他嘀咕片刻,抓起草团闻了闻,上面有些兽类的惺燥气息。
“韩叔,你拿着什么呢,怎么是捧草团?”疤面汉子身后几声传来,原来是那后生,他看到那陷阱内取出的“东西”,不禁有些疑惑道。
“你小子怎么过来啦,不是该守在原处吗。”疤脸汉子听到后生这一问,先是应了一下,片刻后马上反应过来厉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