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酒瓮中的玉液名唤百花酿,原本只是云老爹用山产和附近村落换取的粗酿米酒,后来经过豆儿的一番改良,也许是这一带山中灵气精纯,所产山根花藤皆有品质。
这粗酿米酒通过豆儿一番花药汁液捣鼓熏陶后,不知何故竟带有一股精纯灵气幽香,喝下后却是说不出的心旷神怡,所以才被称之为百花酿了吧。
一来二去下小风与豆儿关系日趋亲密熟络,它在豆儿处嬉闹有时一住便是数日都没返回族群,而豆儿每日也采摘些山茶灵果喂食小风。
这样快乐时光一过便是月余。
此时银毛灵鼠小风正和豆儿在前舍药田阡陌间互相嬉闹,那药田中馨香阵阵,股股扑鼻气息沁入肺腑,使人觉得浑身舒展,分辨不出是花香还是叶香。
豆儿甩着两条油黑辫子,蹦蹦跳跳走过,那辫子也高兴地一摇一摆。
此时在银毛小鼠感觉中,原本静极山岭,也因为这小女孩笑容,突然间被注入了活力。山涧流水,鸟鸣幽林,一切都变得活跃起来。
湉闹之后,豆儿戴着一顶笠帽,手腕挽起衣袖,正小心翼翼替药田中根须除去杂草。小风则机灵地在泥土中细啾,帮助将草根挖出。
豆儿见状会心笑道:“小风你看,这药花长势好了,百花酿就更香了。”
小风也不知是否听懂了豆儿夸赞的意思,雪亮银毛溜绕着豆儿脚跟唧唧咋咋,很是得意的神色。
豆儿知道小风嘴馋那些药花泡出的陈酿,顿时点点小风翘鼻嗔道:“你呀,真是馋嘴,比阿爹还馋酒,也不知你这小东西是怎么上瘾,瓮中陈酿很多都是你偷喝了吧,阿爹都快赶不上你了。”
银毛小灵兽听到后,看到豆儿面有责容,则故作可怜状,在豆儿面前添着肚皮唧唧个不停。
豆儿看着眼前这小精灵的委屈可爱神态,发出银铃般的咯咯笑声,却是将小风揽起抱在肩头,一幅亲昵毫无责怪之意的模样。
吱,正当她们沉浸在喜悦中时,小风倏地却闻到一股异样气息,让它头皮有种隐隐发麻的感觉。
此时它趴在豆儿肩头猛地定睛一看,却看到在豆儿身后不远处一道山石背后,突然跃出一道雄阔的斑斓身影。
当它看清这道斑斓身影的样貌时,顿时睁大了双眼,眼中充满了恐惧,而脊背上倏地透过一股寒气。
那道斑斓身影竟然是头猛虎形象,白额吊睛,身上缀着线状斑纹,黑黄相间。那两只红灯般双眼露出晴光,强有力四肢矫捷无比。口中衔有一物正朝着这一人一鼠所在处悠悠镀步前来。
小风心头一惊,额头上也沁出了冷汗。它急忙在豆儿耳旁唧唧作响,想引起豆儿的注意,没想到豆儿此时将小鼠抱在肩头亲昵,却是对眼前危机浑然未觉。
这让小风很是无奈,眼看那斑斓猛虎离她们越来越接近,甚至小风可以呼吸到那头猛虎散发出的惊人气息。
正在千钧万分时刻,此时小风一个激灵,从豆儿肩头处一跃而出,竟然挣脱束缚跳到了豆儿身后。
小风这突然间动作也让豆儿倍感吃惊,她终于回转过身来,发现身后走来的这头庞然大物。
斑斓猛虎已然走到两人跟前,晴光定定望着挡在面前的小风,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
而小风也终于看清了这头猛虎口中之物,竟是头獠牙野猪,已经毫无生命气息。被猛虎衔在口中的肉身还有几丝血渍渗出,使得这头猛虎血口看上去更加狰狞可怕。
猛虎来到小鼠跟前放下口中之物,它张开大口,打了个呵欠,然后吐出根猩红舌头舔舔尖刀般牙齿,翘翘钢针似胡须,全身抖了两抖就这样面对着小风。
虽说小风就这样挡在面前表现镇定模样,其实面对此景手脚早已抖软,甚至差点要被虎口中那股浊浪吓昏过去,此时却是不敢挪动一步,生怕猛虎生吞了身后的豆儿。
“虎爷。”正当小风以为在劫难逃时,它身后却传来了豆儿的声音,只是声音中不是惊恐的意味,反倒隐隐有种喜悦的惊叹感。
接着豆儿却是越过小风,走到那头猛虎身旁抚摸着对方额头笑道:“虎爷,你回来了。”
豆儿说完,她看到银毛小鼠还站在地上,诧异发愣的模样甚是心痛,便抱起小风有些嗔怒道:“虎爷,你看你,怎么把它吓着了。”面上露出了怒容。
没想到被称为虎爷的斑斓猛虎,并没有被豆儿这模样激怒,反而呼哧几声,像是哂笑般看着被吓坏的小风。
它把血口闭上后,露出一汪眯眼,还亲昵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豆儿手掌和小风雪亮银毛。此时被豆儿捧起的小风还没从变故中回过神来,又被这一舔吓晕了过去。
“虎爷,你又去哪座山岭了,看看你身上的伤。”等小风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农舍之内,那头斑斓猛虎正半卧在地上,趴在豆儿身旁静静地让对方清理它体表的血渍伤口。
豆儿低头审视了片刻,她对着老虎身上几处可怕伤口讶道:“这些又是被妖物伤到了吧。”
随即小风看到豆儿从身旁瓮中取出一物,赫然是颗只有拇指般大小的米黄色豆子,取出后灵巧地用麻布包住,掺上些调制药水变得湿润柔和,然后细心替老虎慢慢擦拭涂抹伤口严重之处。
那米黄色豆子也不知是什么灵性之物,当药包擦拭伤口时,一股独特药香和光露从上面有节奏地散发开来,仿佛具有生命般活力。
使得老虎不仅没有感到刺痛,反而有种享受舒适感。而老虎也在药力作用下慵懒地往地上一躺,摊开四肢,一动不动地松弛自己全身酸痛的筋骨。
豆儿看到小风醒后也微笑示意道:“小风别怕,这是虎爷,它不会伤害你的……”
说完,老虎闻言扭头对着小风也是微微开口,在其表情展现处还流露出一种人性气息,小风这才从之前心悖中安定下来。
虎爷,此时小风看着那头斑斓猛虎的表现颇为迴异。在小风记忆中,这种大型猛兽都是食人吞血的凶物。没想到如今没有了往日凶暴形象,竟还如此乖顺的趴在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跟前。
虽说如此,但它天生对肉食猛兽的恐惧感,还是让小风微微抖抖地望向那头猛虎不敢靠近。
“小风,过来,别害怕。”豆儿看到小风那种犹豫神情笑道:“怎么,你这小东西整天天不怕地不怕的,见到虎爷反而怕了,刚才还见到你挡在我面前呢。”
听闻豆儿的嗔怪,小风在言语激励下也终于拧紧眉头,昂首走了过来。
老虎看着这小心翼翼地,走到自己跟前的银毛小灵物,眼神中却露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使得小风看着老虎也是七上八下的心中打鼓,远没有表面上相处的那么风平浪静。
突然间,它看到一条鲜红暗影闪电般朝自己掠了过来,自己避无可避下,接着一种油漉滑腻感便贯遍它的全身。
小风呆愣片刻后便趴在了地上,原来也不知老虎怎么想的,突然伸出大舌头舔了小风一口,使得小风躲闪不及下中招,还被这一下舔趴在地上露出了滑稽姿态。
老虎偷袭成功后用一种戏谑眼神看着小风,额头上却挨了一下软拳。“虎爷,不许你这么欺负它。”
这便是小风与虎爷第一次见面的过程。
在随后日子里,小风在豆儿刻意拉拢下对虎爷不再有之前的陌生害怕。隔阂解除后,小风也因豆儿的关系跟虎爷逐渐熟络起来。
这三****白日间在古木参天的老林中遨游。入夜后则在农舍惬意嬉闹,其乐融融。之后小风也从豆儿和云老爹口中大约得知了虎爷的来历。
虎爷是云老爹和豆儿数年前刚迁到此处时,在某座山涧旁发现的。初发现时,虎爷面上伤口横七竖八非常可怖,堂口已破,浑身没有一处好肉。
或许是天不亡此虎,又或许是云老爹和豆儿对虎爷奄奄一息的哀鸣,起了恻隐之心。他们将虎爷带回农舍处,在豆儿精心照料下,虎爷也终于痊愈并恢复过来。
虎爷也确实通晓人性,知恩图报,云老爹和豆儿刚搬到此处遭到数次狼袭都是虎爷解决的,附近一带山林之所以如此太平也是虎爷的功劳。
虎爷对附近小兽灵物从不伤害,每次都会出去数月时间狩猎附近骚扰山林的野怪猛兽,再口衔猎物回到此处,喝些灵酿,让豆儿给它搔痒医治伤口,便没有再多要求。
不过令小风有些感到奇怪的是,虽然虎爷看上去也只是开了灵识的野兽模样。可自己以前偷酒时,可是连那些有经验的老道猎人都不是很害怕,为何看到虎爷后却总有种说不出的心悖感。
有时候虎爷无形中传递出那种浓浓威压,总让小风有些不寒而栗,或许是虎爷本质气势太强大的缘故吧。对此小风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某次夜中,它才模糊知道了些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