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部长，您来了。”
“来拿东西。”
“好多年没见了，退休生活还好吗。”
“挺好得，悠闲。”
“那您忙，我这还有工作，就先不能陪您聊天了。”
“好嘞，去忙吧。”刘清晨左转走过公司的前台。
“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我有预约和王部长，我姓刘。”
“您请稍等啊，查到了，预约时间是十二点是吧。”
“对对对。”
“好的，左手边直走有接待室，你可以在那里等王部长。”
“好的，谢谢你啊。”清晨走过已经重新装修过的办公区，来到了接待室，一张桌子四把椅子，还是以前的布置。找个椅子坐下，清晨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抬手一看，离预约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刚刚看完表，就有人敲门了。
“老部长。”
“王部长。”
“就等了啊，好久不见了，您精神还是这么好。”进来的这位王部长比清晨小十五岁，从进公司到现在都是清晨一路帮助提携。在清晨退休以后就接替了清晨的位子。
“久什么啊，我这还没做热乎呢。”
“最近好吗，嫂子怎么样。”
“嫂子醒了。”
“是吗，什么时候的事，这可算是醒了，你也能好好歇歇了。”
“就是一个月前。不过是啊，能歇歇。”
“时间太长了，嫂子肯定也特难受吧，这日子跟以前变化这么大，且适应着呢。”
“都交给闺女去照顾吧，我也没什么经理照顾。”
“老部长，是有什么事吗？看您有心事。”王部长看着清晨略显无奈的摇摇头。
“不说了，有空等你忙过这一阵子来我家，我跟你聊。”
“行，没问题。不过老部长还是老部长，知道我最近忙。”
“新闻上都说了，最近到处有故障的植入，这个月都有三四起了吧。”
“是啊，我们还没查出来原因呢，这种集中性的故障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多，这么长时间的。”
“有困难我能帮的就说话。”清晨拍了拍王部长的肩膀。
“不说这些了，您今天来拿材料吧。”
“对，就是我让你帮我保管的那些植入统计资料。”
“师傅，您那些统计资料到底是啥啊？”
“别问，这是为你好，小王，知道的太多了不好，别像我。那些资料公司不会认的，但是却没有从我手里拿走，你不觉得奇怪吗？”
“师傅您还是多注意啊，我当然觉得不对劲，反正您多小心吧，您不让我问我就不多嘴了。”王部长拿出了一个u盘，交给了清晨。
“好好干小王，谢谢你帮我保管了了这么久。真的谢谢。”
“些什么呢，不是师傅您，我那有现在啊。”
“行，我不跟你多聊了，你赶紧回去工作吧，我就先走了。”
“好，我忙过这阵子就去看望您和嫂子。路上注意安全啊。”王部长看着清晨摆手的背影说道，
“别送了。”
坐上车，清晨看着手中的硬盘，边边角角里隐约的残留着拭不去的灰尘。
“请选择目的地。”车载电脑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清晨习惯的点击了家的选项，“已确认目的地，请系好安全带。”车子慢慢的启动了。
清晨已经记不起当时搜集这些资料时的细节了，只记得那次工作出差是几十年工作中最危险的一次，几乎是在法律的边缘执行任务。
退休前是S公司的统计部门的部长，在没有升职为部长之前，清晨的工作基本上就是处理数据分析数据然后将结果汇总后交给前部长，平日的工作都是在公司里进行的，极少的机会出差也就时跟着组长或者部长，去往合作的医院，机械制造厂商还有子公司的召回部门进行调查。虽然经常接触到一些零碎的机密信息，但是由于工作岗位的特殊性，统计部门的每个职员都在进公司的第一天签署过保密协议，即便很正式但是对于模棱两可的机密信息，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什么，所以每个员工也都像普普通通的白领一样过着平淡的职场生活。
直到一次的例行出差彻底改变了清晨普通的职场生活。九年前的早上，清晨带着一个行李箱和一个黑色的长盒子早早地就从家里出来了，六月的北京这时的天还没亮，深紫色的天空中飘着稀疏的云彩，清晨拦下一辆出租车，去医院看望还没有苏醒的萧晓，在车上，清晨吃过了简单的早饭，一个鸡蛋灌饼。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住院部的大门口，下了车清晨走进了这个熟悉的像家一样的大楼。
“晓，我来了。昨晚睡得好吗？”清晨放下行李打开了抱在手里的黑色盒子，里面是是十一枝经过专门培育的百合，这种百合只要在把根茎底部浸在水中，就可以保持半个月以上的鲜活状态。
“新买的花，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培育出来的花，先忍忍吧，我要出差几周，这几周只能是女儿来看你了，让她买花不行，她不会挑。这是这一季最好几枝，等我回来好好给补偿补偿，好不好。”清晨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花瓣，把画插进了床头的花瓶中。前一天晚上清晨已经把之前的花收拾好了。
放好花，清晨做到窗边的凳子上，拿出整理柜中保温的热毛巾，小心熟练地帮萧晓擦脸擦手。
“这次出差挺远的，要去新疆，好像还要进沙漠。我估计我得晒黑了。”清晨对萧晓说着。
为了能够多刺激萧晓的大脑，清晨每天早上上班前都会来医院和萧晓说话，每天下班后也是来萧晓的病房吃晚饭和萧晓讲一天发生的事情，二十一年来都是如此。
“今天我待不了多久，一会的飞机。好好的等我回来吧。”清晨起身在萧晓额头吻了一下。稍微整理了一下萧晓的被子，清晨把被子边角都掖进去，免得进风。每次护士帮萧晓活动完身体，清晨都会重新把被子整理好。
“昨晚护士又帮你活动了？不应该啊，估计是我这记性不行了，把这事给忘了。”说完，清晨拿好行李，关上了病房的灯，离开了医院。
来到机场，清晨赶忙去托运行李，这次出差是跟部长一起去的。部长平时的工作比较清闲，在公司露面的机会也比较少，清晨也是在升上组长后才变得有机会参加部长级的会议，即便是这样和这会部长的见面机会也是少之又少。清晨可不想在让部长等，哪怕是几分钟。
还好现在不是什么旅游旺季，去新疆这样的省份的人并不多，所以基本上没什么人在排队。办好登机手续，清晨匆忙来到事先约好的星巴克，给自己点了一杯铁观音和一份蓝莓芝士蛋糕，给部长点了一杯白开水后，清晨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左右，清晨看见了聂刑聂部长，这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发际线有明显的后移，但是头发却梳得整齐，稍微的反光可以看出打了发蜡固定造型。一身的藏蓝色运动服和一双刷得干净却可以看出边线上洗不净的污渍的白色运动鞋。半拉开的上衣拉链露出了白色衬衫的领子，衬衫的扣子系到了第二个。右手拎着一个不大的天蓝色帆布包。
“刘组长，哎呀，来晚啦来晚啦。路上有点堵车，别介意。”慢悠悠的，这位聂部长向清晨走来。
“没事，部长，我也刚来。给您点了杯热水，不知道您喜欢喝什么？”清晨伸出手结果部长手里的帆布包，其中的分量让清晨差一点没有招架住。
握过手后，部长坐了下来。
“给我点个咖啡吧，拿铁就行。”
“好嘞。”
“刘组长，要大杯的。”
“好的。”清晨向柜台走去。
点好咖啡，清晨走回到之前的桌前，刚要坐下，聂部长说话了，“刘组长，我那个帆布包里有个水杯，黑色盖子的帮我拿出来。”清晨扶了一下椅子，弯下腰，拉开部长脚边的包，在最下面翻出了一个水杯。“是这个吗？”
“对对对，就是这个。接点热水，接满啊。”
“好的。”清晨楞了一下，转身去柜台接水。
“刘先生的拿铁好了。”店里的广播传来了女性合成音的声音。拿过咖啡和接好水的水瓶，清晨快步走了回来。“怎么补拿个杯套呢，这么烫怎么拿啊。”部长埋怨道。
“这咖啡杯上不是有吗？”清晨小心的说到。
“那这个杯子呢？”
“我不是想的您先喝咖啡嘛。我去再给您拿一个。”
“快去吧，一会该登机了，磨磨蹭蹭的。”聂部长翘着二郎腿，两只手捧着咖啡杯，小声的嘟囔着。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乘坐本航空公司的航班，本次航班将从北京飞往乌鲁木齐，请系好安全带，飞机将于十分钟后开始起飞。
“小刘啊，帮我系一下安全带，我折腾不开手。”聂部长的手里依然拿着咖啡。
清晨无奈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部长，“诶，明白。”
“我们这次要进沙漠，听说了吧。”聂部长睁开一只眼睛瞥向清晨问道。
“听说了部长。”
“嗯，我睡会，吃饭叫我。”说完，聂部长拱了拱身子，把头偏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