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空脸色一红,赶忙双手合十欠身道:“阿弥陀佛,请问这里是哪?”小和尚转过身回礼道:“墨空施主吗?小僧在此等候你多时了,请随我来。”小和尚从蒲团上站起,缓缓走到一尊手掌大小的佛像前说道:“这里是西牛贺州的忘川平原,至于这座塔,小僧也不知道它的名字,姑且称作佛塔吧。”
“敢问大师法号,又为何知道我的名字?”墨空走到他身后,恭敬问道。
小和尚苦笑一声:“我本是某个天地强者的分身投影,是为了探查这座荒无人烟的平原,谁想我一进入此地,和本尊的联系瞬间被切断,便产生了自己的意识。你可以叫我尘。至于你的存在,并非我未卜先知,而是燃灯大师告诉我,说日后有个叫墨空的孩子也会来这。”
每次提及燃灯,墨空心中都不由地一酸,他猛敲一下立柱,叹了口气。尘将一杯热茶端到墨空胸前道:“死者不能复生,还望墨空施主节哀。”等墨空情绪平复后,尘继续说道:“小僧看你身上毫无灵力波动,施主以一介凡人之躯,如何能来到真仙界?”
墨空摇摇头,心中也是不解,于是把这几天自己利用引力符炼体之事一股脑告诉尘。尘听后不禁苦笑道:“真是一头下界蛮牛,天道成佛,以因果证道。佛门炼体,不像妖物炼体练一处全身得益,练得是全身,皮筋肉血骨五者缺一不可。你这样倒行逆施,全身骨骼早在重压下崩坏碎裂,也不知是哪个好心人,硬是以至阳至刚的佛光替你重塑肉身。”
“喂,你怎么直勾勾的盯着我看?还流口水?”尘连忙向后惊退几步说道。墨空脸色一红,欠身道:“尘你既然是天地强者的分身,身上一定有不少天书秘籍吧?有没有合适我的功法?”
在御剑山庄发生的种种,让墨空认识到一个残酷的现实,修仙之路,强者为尊。他厚着脸皮也要不断变强。可他自己没有察觉这不顾一切追求力量的心,正一步步将他引入歧途。
尘冷哼一声,把头往旁边一扭,道:“我为什么要帮你?你和我萍水相逢……”
“燃灯是我的师尊,他老人家英年早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连旧友的遗孤都不帮吗?”墨空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下界的凡人果然都是刁民,一肚子歪理,燃灯虽然曾和我互通佛理,情投意合,但毕竟只有一面之缘,我你小子不要得寸进尺……”
“只要日后我有能力,一定会将你从佛塔的禁锢里救出。这个承诺够不够?”
“这是亏本买卖,修真之路上腥风血雨无数,一人成道,万骨为基。你这一死,小僧不就亏大了?”
“哦?你承认了,你没法离开佛塔。这荒原里空无一人,下一个进入佛塔的人恐怕要等到几千年以后了,你等得起吗?”墨空笑道。
尘叹了口气,道:“燃灯怎么收了你这等精于计算的徒弟,罢了,佛门讲究“缘分”二字,你回到底层,在如来佛像前磕若干个响头,这座通灵佛塔自然会赐你合适的功法。燃灯心智坚定,当初只磕了一百个便从佛塔里拿走《自在心经》,你性行顽劣,怎么说都要一千个吧。”
尘见墨空乖乖下楼,继续念诵经文,心中却盘算着墨空口中说的交易,正如墨空所说,佛塔禁锢一切神魂,分身属于神魂中的一类,他在这佛塔待了近千年,却始终想不出逃脱的办法。
不如将本尊自创的那部功法交给那小子,虽然邪门了点,等等,不行他身兼紫金魔体和刑天战意,没经过佛光普度,心眼通明,必然敌不过心中邪念,即使日后成仙,也必是杀戮滔天的魔仙,只能为祸世间。
尘苦恼的摇摇头,不知如何是好。
墨空来到底层,将祭台上的灰尘擦去,竟发现有一本蒙着灰尘的经书放在上面,弹开灰尘,上面赫然写着“金刚经”三字。墨空面露不解之色,心道:想来这金刚经必然是佛门至高无上的炼体功法,哈哈,哪还需要磕一千个响头。
他翻开书页,顿时懵了。只见经书上这样写道。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袛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来到营地后,徐鹏便当起了启蒙老师,教墨空读书识字,收获颇丰。可这佛经晦涩难懂,墨空硬是撑破脑袋也没读懂这句话。其实这经文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力量,即使得道高僧看后,也会有种这些小字会活动飞起的感觉,字已经颇具灵性。
但我们的墨空半文盲,能读懂字里行间的意思已是极限。他摇了摇头,有些灰心丧气,冷哼一声把经书重重摔在祭台上,此时突然一股冷风吹过,将经书再次翻开,墨空定睛一看,却是呆住了。
经文中间,是一尊金色佛像,盘坐在星辰虚空之中,无数日月星辰环绕周身,把光辉都加持在这个金身佛陀上。金色佛陀双眼微微睁开,双手放在膝上,袒胸露乳,张嘴大笑,正是那个笑口常开的弥勒佛。墨空在寒山寺里见过这尊佛像,却远没有书页上的神韵气质。
“这才是真正的佛,其神态和气质,能和人引起共鸣,有度化一切邪念的力量。更可以镇压种种心魔,明白自己千百世的本来面目。”
经佛像点播,墨空再次把经书翻到首页,心中默念。突然墨空感到全身清凉,好像沐浴在清风之中,神魂脱壳,昏迷过去。等他再次醒来,竟发现自己正跟在一个老和尚身后,沿街乞讨。和尚身披一件破旧袈裟,手持木碗,在城里挨家挨户的化缘,即使被人呵斥,依旧乐呵呵的祝福。
乞讨完毕后,墨空忍不住问道:“别人欺我,为何还要给他祝福?”
“平常心即是道,我就是我,为什么要受他人的影响?”
“平常心?”墨空还想说些什么反驳,眼前又是一黑。等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正跪坐在染灰的佛像前,他起身查看祭台却发现经书已消失不见。
一阵劲风蓦然间响起,一本黄皮经书激射而来,墨空抬手接住,一看就看见经文的名字,心中顿时大喜。
《初禅三式》
他翻开书页,贪婪的阅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