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弱了……陆修不禁感慨道。虽然说是因为苏林的辅助不如秦河川强力,但不管怎么说,自己实在是太弱小了。
如果是星雨的话,使用了幽冥白虎,全班一起上估计都不是她的对手吧?陆修暗暗想道。
我要变强。这种想法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涌现在陆修心头,连萧遥都可以解决的对手,为什么自己解决不了。
一切不幸都是由于当事者实力不济而导致的。虽然陆修忘记这句话是谁告诉他的,但他在灵魂深处,不知何时已经将它奉为自己的信仰之一了。
这一夜,陆修少见地失眠了。辗转反侧,脑子里满是今天战斗的场面,干脆在黑暗中静悄悄坐起身子,站起来,小心翼翼地穿上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出宿舍,轻轻把门关上。
呼……陆修走出了宿舍之后,走到学院的一处林荫小径,才松了口气。
皎洁的月光透过密疏不一的树叶,照耀在地上。陆修抬头看看天上,发现今晚竟是满月的一夜。
“你小子那么晚出来,该不会想看满月变成大猩猩然后毁灭史莱克学院吧?”陆修忽然听见身边传来一个声音,本应该吓他一跳的,但话的内容槽点实在是太多的,“变成大猩猩?”陆修疑惑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龙老师笑笑,陆修转过头,看见他正一身睡衣,双手插在睡裤的口袋上,一脸不羁的笑意。
“老师……”陆修犹豫了一会儿,“我是不是很弱?”他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也不是很弱。”还没等陆修说话,龙老师又补充道,“只是半柱香真男人而已。”
陆修脸立刻黑了。
“你会变强的。”龙老师笑笑道,“我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但最终还是放下了。我确实很弱。”
“不,老师你明明那么强大!”陆修震惊道。
“正因为我的弱小,所以我才要变强。”龙老师平静道,陆修不知道,此刻他插在裤袋里的双拳紧紧攥着,指甲深深地插进了肉里也不知道。“既然已经体会到了自己的弱小,那你就变强吧。强大到有一天你有实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为止。”说到这里,龙老师梦呓一般说道,“我本以为自己是主角,早晚会强大到那个地步,但是……我不是主角……”
“什么?”由于后面那句话声音很小,陆修也没能听清。
“没什么。”龙老师清醒过来,微笑道,“我也不打扰你了,叶诺已经等了很久了。”说罢,他身形一闪,消失了。
“叶诺?”陆修疑惑地环顾四周。
“别看了,我在这儿。”从一个黑暗的角落中,叶诺缓缓现身。
“你的感知确实不咋的啊。”叶诺撇撇嘴。
“我只是没进入状态而已。”陆修咳了一下。
“哟,堂堂剑宗陆家大少也会找借口了嘛。”叶诺讥讽道。
陆修心头一震,一直以来,他都不知道叶诺的立场,一直都没有就他剑宗陆家大少的名号说事,但现在,三更半夜的,他说出陆修的这个名号,看来,是要摊牌了。
“堂堂剑宗叶家大少半夜的时候跟踪我赏月,不知有何贵干?”陆修反道。
“……”叶诺反倒是沉默了。陆修也乐得自己安静赏月。良久,叶诺开口了:“陆修,你……用的是清风咒吗?”
“你觉得呢?”陆修笑笑,“如果你觉得是,就是。”
“我觉得不是。”叶诺直视陆修的眼睛,陆修讶然发现,叶诺的双眼竟然带着一丝决绝,“你的功法,已经不是单纯的清风咒了……而是,残缺的《霸剑心法》!”
“《霸剑心法》?”陆修有些惊讶,他知道《霸剑心法》还是陆振宇告诉他的,甚至他觉得,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他估计到成为陆家家主那一天,才有可能得知《霸剑心法》的存在。
“三年前,我的爷爷死了。”叶诺抬头看看那无暇的满月。“练功的时候走火入魔而死。”
说到这里,陆修心中已经有了几分了然,但他还是静静地听叶诺说了下去。
“当初,爷爷练功之前曾经偷偷对我说过这么一段话。”叶诺道,“他说,小诺,爷爷恐怕是陪不了你多久了,等等再见到爷爷的时候,记住爷爷身上的气息。你是剑宗叶家有史以来最有天赋的天才!爷爷希望,有一天,你的身上,也能够发出那种气息……另外,这段话不要和别人说……”
“然而,当时的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本着对爷爷的畏惧,还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而半天之后,父亲一脸焦急地冲进我的房间,让我去见爷爷最后一面。”
“当时,头脑一片空白的我,被父亲抓着,带到了爷爷的练功的地方,然后见到了七窍流血的爷爷。他那时让我附耳过来,说是有些话只想和我说。”
“当时,爷爷告诉我,这段话他是用了传音入密的,但为了不让人截断,他还是让我附耳过来了,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爷爷说……”说到这里,叶诺脸颊上划过一道泪痕,双拳攥得紧紧的,“小诺,你还是永远也不要尝试发出这种气息了,永远……这种气息不是凡人能够发出的……如有那么一天,你发现有人可以发出爷爷现在一样——或者说相似的气息,那么……不顾一切,你要将剑宗陆家的清风咒抢到手,然后,把我们剑宗叶家的狂神诀连着这清风咒,一起交给那个人,让他练成举世无双的……《霸剑心法》!同时,你要辅佐他,统一剑宗叶家和剑宗陆家,记住,是统一,不是吞并!让那个震惊整个斗罗大陆的剑宗……归来!”
“当时,我将爷爷的这段话深深烙印在了心上,每天都要默背上一遍。尽管不知道为什么爷爷不让我尝试发出那种气息,但我一直在重温那种气息,直到那天,你出现在我眼前……”
“我身上发出了那种气息吗?”陆修淡淡道。
“不……”令陆修惊讶的是,叶诺摇了摇头,“但我觉得,非常相似,那种舍我其谁的威势……甚至你的威势,或者说是神韵,比爷爷发出的更加强大,但是爷爷的气势,在我看来甚至是有了形态,开始具象化……当时的爷爷在我眼中,就像是一个身挂黄金甲胄的霸王,但你没有给我那种感觉。我只是感觉到了你的威势……就像是一个乞丐自称为国王一样的感觉,虽然威慑到了我,但我心中却没有一丝波动甚至还有些想笑。但那种威势毕竟是存在的,我感到自己的速度慢了至少百分之三十。”
“陆修,我希望你能够回答我,你是否领悟到了《霸剑心法》的一丝奥妙。如果是的话……”叶诺再次直视陆修的双眼,“我将成为你最忠诚的部下,我将辅佐你走上霸王之路!只要你点头,我就把叶家的狂神诀当场奉上。”
“我……”看着叶诺的双眸,陆修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一句假话,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叶诺……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领悟到了《霸剑心法》的一丝奥妙,不过我现在修炼的,确实不是清风咒,而是走火入魔后的产物……”
“行了。”叶诺打断道,接着他把自己身上披着的黑色皮制大衣扔给陆修,“我回去睡觉了。”说罢,就慢慢走了回去。
陆修目光复杂地抓着衣服,看着叶诺的背影,又看看手中的大衣,忽然大声喊道:“我陆修在此向你承诺,我一定会带领剑宗走向斗罗大陆的巅峰!另外,你不是我最忠诚的部下!叶诺!你将是我一生的……兄弟!”
远远的,陆修可以看见叶诺身形一震,缓缓举起自己的右手,摆了摆,接着,他的身影就慢慢隐入了黑暗之中。
陆修把大衣披上,也缓缓走回了宿舍。回到之后,发现叶诺这个家伙鼾声如雷,完全没有刚刚出去过的样子,陆修也不在意,笑笑,然后就这样裹着大衣,进入了梦乡。他不知道,叶诺的枕头上,有着一小片的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