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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有眼不识赤甲将军

我在楚离城无亲无故,唯一的亲人都离去了,赤虹甲也是无亲无故,孤身一人在这楚离城。

大年夜,赤虹甲派人来接我去他的府上吃年夜饭。

赤府,处在中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上,以前是一位王爷的府邸,因为国都搬迁,也随之去了莫问城,这里便空置下来,被楚问天送给赤虹甲当府邸了。

宅院太大了,本来赤虹甲就没有什么家眷,导致了府邸大部分房间都没人住,就一个主人。赤虹甲是行伍出生,一个大老粗,所以没那么多讲究,府上除了一个门房,一个管家,一个厨子,一个丫鬟以外,便没有其他人了。

空荡荡的一座大宅子,十分的空旷,赤虹甲长期在军营里,更显冷清,今日我的到来,到为这里增加了一点人气。

把手里的礼物递给门房,在赤虹甲的引导下,我和他来到大厅,从大厅的布置就可以看出以前这里曾经辉煌过,但是赤虹甲不讲究这些,加之回家少,更加没有心思管府里的事了。

赤虹甲虽然是大老粗一个,但是对府里的人都很好,所以这顿年夜饭是大家坐在一起吃的,厨子的手艺还不错,大家都很尽兴,管家门房和赤虹甲喝的伶仃大醉,勾肩搭背的乱叫兄弟大哥的,看得旁边的丫鬟桃子直笑,我也不禁莞尔。

这样的年夜饭很温馨,我和师父在一起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很温暖。

吃过年夜饭,桃子和那个叫张梁的厨子把三个大醉的人扶去睡了,我自己出了府门向酒馆走去,一路上都是张灯结彩的喜庆,夜空中不时绽放一朵朵烟花,到处都是吃过年夜饭在街上嬉戏打闹的孩子,看着他们那通红通红的脸庞,我也觉得很开心。

一路上走走停停,回到家已经是午夜了,我没有懈怠,举了一会铁疙瘩,回屋继续打坐练气了。

练体境一到九重天,一重天一个境界,差距还是很大的,神州奇异录上面说,练体境一重天力气基本要达到三百斤,二重天可以达到五百斤,很多军队出生的人,他们通常在同境界中比常人力气更大,因为他们会打熬身体,比如赤虹甲,虽然他只有练体七重天,但是一般八重天的修者不是他的对手。所以这个境界只是相对来说,并不能代表本身的实力。

新年的第一天,我知道不会有生意,索性关了门去了赤虹甲的府上,我到了府上的时候,赤虹甲还未起,昨夜喝得太多了。

我坐在大厅中,管家端来热茶:“柴公子,我这就去叫将军起来。”

我摆了摆手:“管家,不用了,赤大哥昨夜醉得厉害,让他多休息一会。”

正在收拾厅堂的丫鬟桃子掩嘴笑道:“管家,你可知昨夜你和将军还有门房李爷爷你们喝到最后都称兄道弟了,后来还是我和张大哥把你们送回房的。呵呵!”

管家尴尬道:“哎,人老了,不中用了,倒是让柴公子见笑了!”

我笑着道:“管家,这样才有人间烟火气,难得你们的将军没有架子,不然昨夜那一幕要让他知道了,你们可是要掉脑袋的。”

桃子停下手中的活计:“我们将军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没有架子,对我们也好,我要一辈子服侍将军。”

管家笑呵呵道:“将军人好是没错,但是我们当下人的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越了界线,你说是吧,柴公子。”

我点了点头:“管家说的对,你们将军对你们的好你们记在心里就好了,我相信只要你们真心的为你们将军好,他也会加倍对你们好的。”

管家端来热水为我又冲了一道茶,这杯茶在冬日是那么的暖心,我和管家在大厅中扯些有的没的,桃子已经去看赤虹甲起床了没,再一次冲茶的时候,赤虹甲红着眼睛从后面走出来。

赤虹甲看到坐在大厅的我,惊讶道:“小飞,你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桃子,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桃子低头道:“是柴公子不让我叫醒你,说让你多睡会。”

管家也点头道““将军,是的,柴公子说了你年前整日操劳,难得休息,就不让我们打扰你了。”

赤虹甲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我也没怪你们,只是怕你们怠慢了小飞。”

我站起身道:“赤大哥,管家在这里陪我说说话,很好了,你我之间就不要说什么怠慢这些客气话了。”

赤虹甲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桃子端来茶水,我和他便在这大厅中聊了起来。

我喝了一口茶水,看着打哈欠的赤虹甲笑道:“赤大哥,要不要再回去睡会?”

赤虹甲搽了一下眼睛:“不了,等会还要去军营。”

我疑惑道:“我刚刚听管家说,你不是休息七日吗?怎么今日就要去军营了?”

赤虹甲叹了一口气道:“我就不是个享受的命,这家里面我睡不习惯,还是觉得军营里舒服,况且那帮小兔崽子,要是我不在,那不得翻天。”

我有点奇怪,这军营那么苦的生活,赤大哥真愿意天天待在那里。

我疑惑道:“赤大哥,你这来了这么久了,军营那边怎么样了?”

赤虹甲一说到这个,兴奋道:“那帮兔崽子,让我收拾够了,现在一个个乖多了,让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除了我,他们谁也不认,哈哈哈。”

我试探着问道:“赤大哥,我能去军营看看吗?我可是很向往军营的生活的,以前在离国的时候,就希望能加入离国的军队,可惜未能如愿。”

我没有把我测试一项未过的事说出来,太丢人了。

赤虹甲笑道:“可以啊,别说去看看了,你就是要去我的军营当个官我都愿意,怎么样?要不要来跟着我一起?”

我摇了摇头:“我还是看看再说吧,虽然以前希望能进入军队,但是会修行了以后,那种感觉便淡了,我只是好奇而已。”

赤虹甲喝了一口茶,缓缓道:“以前说一入侯门深似海,现在是一入修真界深似海了,哎,修行其实很苦,小飞,我看你进境很快啊,已经是练体二重天了,比我那时候可厉害多了。”

我打哈哈道:“什么厉害不厉害,差你可是差远了,以后还要靠赤大哥多多帮忙。”

赤虹甲点了点头道:“以后有什么问题就来问我,我相信你很快就会赶上我,我因为俗事缠身,导致修行极慢,但是陛下对我太好了,我也抹不下面子不干,哎。”

我笑了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在庙堂,何尝不是身不由己。”

赤虹甲深有同感:“何尝不是啊,罢了,不提也罢,我收拾收拾,我们这就去军营。”

说完便去后堂去换行头了,我坐在大厅中等待赤虹甲穿衣披甲。

约莫一盏茶功夫,赤虹甲已经穿戴完毕,腰胯长刀,一身赤红铠甲,让他威风凛凛,一股杀伐气扑面而来,和他平日的形象区别太大了,或许这样的人就是为了军队而生的。

军队驻扎在西城,那里有一片练武场,是未迁都前皇家禁卫军的地盘,后来便荒废了,直到赤虹甲到来,找到楚离城的刺史大人把这个地方批给了他,他年前便带着队伍驻扎到这里,每日每夜的操练。

门房从马厩牵来两匹马,我尴尬的看了看赤虹甲:“赤大哥,我不会骑马。”

赤虹甲一拍脑袋:“哎呀,小飞,是哥哥没想到,我这叫门房准备马车。”

说完便下马去到门房处安排去了,不久,一辆马车被他赶了出来,招呼我上了马车,他亲自当起了马夫。

赤虹甲以前是楚国天炎军的副统领,楚国十大高手之一,官居二品,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何时给人当过马夫,我想也只有我有这个荣幸了。

马车在颠簸中走了许久,才穿过中城到达了西城的练武场,一道木栅栏高三丈有余,栅栏上面是一排箭塔和哨岗,一道大木门挡在了前面,门前没有守位,只有那大门上有几个士兵在那里巡逻,看到停在大门前的马车,箭塔那里的士兵居高临下,看不清楚充当马夫的赤虹甲,一个士兵喊道:“哪里来的马车,速速离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小心爷爷扣了你的马车。”

我一听,这架势跟土匪差不多,我掀开马车上的布帘,对赤虹甲道:“赤大哥,你这带的是兵还是匪啊?”

赤虹甲脸上挂不住了,跳下马车对着箭塔上吼道:“他奶奶的,臭小子,等我进来拔了你的皮。还不开门。”

那几个士兵看见那一身赤红的铠甲,那不是他们的头吗?那个骂人士兵瞬间拿不住兵器,心里直道:完了,完了。

他旁边的人开始幸灾乐祸了,这段时间,他们可是知道这个新头目的厉害的,那叫一个绝,所有的人都被治得服服贴贴的,没有刺头敢跳出来,但凡敢跳出来的,都被他治服了。

赤虹甲从莫问城调到楚离城的时候,衙门里的人还好说,毕竟赤虹甲曾经是二品大员,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调到楚离城来了,来当这个四品的楚离都尉,但是人家毕竟是军队上的人,所以倒没有衙门里的人刁难于他。

但是军营里就不一样了,向来都是欺生,管你是何方神圣,到了老子的地方,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趴着,所以一个个刺头跳出来,不服管教,赤虹甲也没有多说话,全部拉到校武场上练一练,那几十人被他一人打趴下,没有一个能站立的,从那以后,再没人敢跟他对着干。

我和赤虹甲进了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空旷的场地,一些梅花桩,沙坑矗立在那里,再远处是一片白色的军用帐篷,都是休息的地方。

赤虹甲把马车丢给手下,走到了正前方的空地上大吼道:“集合,他奶奶的,你们这群兔崽子,三天不打,全都要翻天了。”

这一声大吼,把所有的人都震出来了,不一会,整个军营的人都集合完毕,一眼看去,全是人头,估计有四五千人吧。

我站在赤虹甲的身后,看着眼前的这只队伍,从这个队列和集合的速度可以看出,赤虹甲还是很会带兵的。

一位士兵给赤虹甲搬来一张太师椅,赤虹甲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看了一眼眼前的几千士兵:“今日是那一营当值?管事的给我出来。”

话一完,一道铁塔般的身影站了出来:“报将军,今日是金字营当值。”

赤虹甲指着眼前那位大汗大怒道:“王一山,你看看你带的兵,给老子丢人,你看怎么处置吧?”

王一山也被今日自己手下士兵的不长眼怒火冲天,随即大吼道:“金字营今日当值的人出列。”

一道道身影站了出来,不多不少,正好十人。

王一山看了看这群让他生气的手下:“每个人绕营地跑一百圈,晚饭不准吃,再杖二十。”

十个人没有一个人说不,全都灰溜溜的去绕营跑去了,看来赤虹甲治军真不是盖的,至少令出即行。

赤虹甲看着王一山处理完,起身道:“王一山治军不力,杖二十,扣一月俸禄。你可有异议,王一山。”

王一山回道:“没有。”

赤虹甲点了点头,把我拉到前面对着众人道:“这位是我的兄弟,来我们军营参观,你们给我伺候好了,出了问题,唯你们是问。”

我尴尬的摸了摸头道:“赤大哥,你这太那个了,我们还是低调一点。”

赤虹甲不干了,对我说道:“这是我的地盘,我说了算,谁敢说个不字,你问问我手下的兄弟们,他们能不能听我的话,我就是让他们去抢了刺史家的婆娘他们也会去的,你们说是不是。”

底下众人哄笑道:“是,莫说是刺史婆娘,就是相国夫人属下也给将军抢来。”

赤虹甲捅了我一下:“看着没?这就是我的兵,你有没有看上那家小娘子,给我的兄弟们说一声,保证给你抢来。”

我有点惊讶,赤虹甲在军营的表现和他平时可差别太大了,这整个就是一个土匪啊,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赤虹甲让士兵们散去,把我领到了中军大帐。

坐在中军大帐里,赤虹甲吩咐士兵泡了茶,把我凉在一边,自己去专研军事地形去了,我到没有因为这个生气,倒是觉得赤虹甲天生就是当将军的命,我无聊之下,自己出了大帐,准备在军营中逛一逛,遇到的士兵都跟我打招呼,我一一笑着回应。

来到梅花桩的位置看到许多人围成一团在这里起哄,不知道在看什么,我走近前去,几个眼尖的看见我这个都尉兄弟过来,都纷纷让开位置,把我让了进去,我一看,原来是几个士兵站在梅花桩上面扎马步。

我看了一会,不得不佩服,梅花桩上的人纹丝不动,纵然大汗淋漓,也没有挪动一分,到了后来,终于有人支撑不住了,倒了下来,旁边的士兵一阵起哄。

我估量了一下,就凭我练体二重天的境界跟他们比这个,我都不一定是对手,我可是知道军营里多高手。

等到梅花桩上的只剩下最后一人的时候,那人跳下梅花桩,哈哈大笑道:“老子赢了,愿赌服输,半个月的粮饷归我了。”

我心里一惊,这不是变相的赌博吗,难道赤虹甲纵容收下赌博,或者他不知道这个事吗?不应该啊!我得去问问他。

我回到中军大帐,赤虹甲还在那里搔头搔脑的看着桌子上的地形图。

我看了看那复杂的图纸,看不懂,我开口道:“赤大哥,我跟你说个事。”

赤虹甲头也没抬的道:“小飞,你说,怎么了?”

我想还是得把刚才看到的告诉他,不然太影响军队的形象了,我不知道我这算不算多管闲事。

“赤大哥,我发现你军营里有人赌博,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看着埋头苦干的赤虹甲道。

赤虹甲一听我的话,单手往桌子上一拍道:“你说什么?岂有此理,这帮兔崽子,胆子越来越大了。”

我把刚才看到的一幕告诉了吃虹甲,却不料他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小飞啊,我还以为这帮臭小子真敢在军营里赌博,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怎么回事。

赤虹甲看出了我的不解,他索性离开桌子,笑着道:“呵呵,小飞,你想多了,在我的军营里谁敢违反军纪?他们用军饷赌这个,是我允许的,你想啊,弱者输了他想不想赢回来?”

我不假思索道:“想啊,这还用问吗!”

赤虹甲继续道:“这就对了,既然想赢回来,那就得努力训练,期待能赢回,强者也不想下次被人打败,所以这样只会弱者变强,强者越强。”

我听赤虹甲这么一说,心里清楚了,原来如此,这样的治军之道还是头一回听说。

赤虹甲解决了我的疑惑,我自己在军营里四处行走,看着训练中的士兵,我发现他们都没有修行的基础,都是不会修炼的平常人,可是我发现很多人力气比我小不了多少,甚至有几人身体素质比我还好,我不得不惊讶了,我看了看他们平时是怎么训练的,我发现有很多值得我借鉴的地方。

我没有离开军营回酒馆,而是在军营待了四五日,每日跟着他们一起训练,我发现这样打熬身体比我以前自己用铁疙瘩锻炼可强多了,这些都是前人总结出来的经验。

毕竟我不是军队里的人,长期在那里待着不好,等到元宵过后,我离开军营,回到了小酒馆,这段时间我发现我又有了长足的进步,虽然不能那么快进入下一个境界,但是身体却越来越结实,体内元气越来越足,让我很高兴。

生活还在继续,我又开始了我年前的生活,年关过了,没有了往日的喧嚣,百姓们开始步入正轨了,毕竟要生活。所以我的酒馆生意又开始好起来了。

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其实我想关掉酒馆,去赤虹甲的军营。

我没有做出决定,也没有跟赤虹甲说我的想法,等到以后再说吧,我想他不会把我拒之门外的。

元宵过后的第三天,我到临街去买了一些东西,搬回酒馆,我无聊的坐在柜台后面开始打起了算盘,眼前的算盘让我不禁想起了师父:“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样了?那个白发人可是说他还会再来的,不知道他下次来找不见师父会怎样,”我自言自语的道。

就在这时,门口来了一个全身裹在斗篷里的人,我心一突突,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熟悉的装扮不正是师父的那个同门吗。

他走进店里,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取下了头上的斗篷,一头白发,醒目的伤疤,我心一惊。

白发人嘶哑的声音传来:“好酒一坛,牛肉一份。”

我不敢怠慢,匆忙去了后厨,不一会便准备好了酒菜,白发人自斟自饮,幸好店里没有其他人,不然早让他吓跑了,我坐在柜台后面打量着他,我知道他一定知道我在看他,但是他没有在意,估计是没有把我这个练体境的小人物看在眼里吧!

白发人喝酒喝得很慢,对于我是一种煎熬,我真希望上去灌他,让他早点滚蛋,但是我有那个胆子吗?我把危险的想法埋在心底。

就在这时,一阵吵闹声传来:“哈哈,刚刚那小娘子挺不错啊,不知道是哪家的?”

“公子你放心,等会小的们便去打听,保准让你满意。”

“好,本公子不会忘了你们的。走,喝酒去,今日本公子请客。”

吵闹声越来越近,明显是往酒馆来的,我其实讨厌这种吵闹的声音,但是开门做生意又不能拒人于门外吧!我只能忍着了。

果不其然,三五个小厮拥着一个小胖子走进来,那小胖子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华丽的衣衫,手中一把折扇,脸上油光满面,一看就是个富家子,我硬着头皮道:“不知道几位客官需要点什么?”

其中一位小厮对我大声道:“好酒好菜随便上,我们公子不差钱。”

我诺了一声,便去后厨准备去了,一行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我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一人说道:“公子,你看那人,长得真他娘的吓人,”

胖胖的公子哥看了一眼白发人,撇了撇嘴道:“大惊小怪,你们公子我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不过他那一头白发确实吸引人。”

白发人自顾自的慢酌,没有在意几人的话语和目光,我把酒菜摆上桌,几人推杯换盏起来,一会说这家娘子长得真水灵,一会说南街谁谁谁骗我,一定要找机会收拾他一顿。一看这几人就是这楚离城的几个恶霸,目无法纪。

本来几个进来喝酒的人看到这一行人,都纷纷离去了,仿佛是惧怕这几人,我暗暗想,看来这几人欺行霸市已久。

我在柜台后面开始打瞌睡了,昏昏沉沉的,几人的吵闹声让我心烦意乱,但我又不得不忍住,看这个样子,今天是别想有其他生意了。

时近黄昏,白发人依然没有离去的意思,依旧是自斟慢酌,我心里开始打鼓,不知道他意欲何为,只能任由他坐着,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胖胖的公子哥一行人酒足饭饱,起身就往酒馆门口走去,丝毫没有结账的意思,我高声道:“几位客官,你们还没有给酒钱。一共一两银子。”

本来走到门口的几人回过头,那胖胖的公子哥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酒钱?你找我要酒钱?哈哈哈!”

一众小厮跟着哈哈大笑,其中一个开口道:“小子,你可知我们公子是谁,你敢找我们公子要酒钱,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我心里也有一股怒气,我管你是谁,喝了我的酒,就得给钱,我不悦道:“收钱是天经地义的。”

那小厮冷笑道:“来你的酒馆是给你面子,你还敢要钱,信不信爷拆了你的破房子。”

我正准备冷言回击,却不料白发人那嘶哑的声音传来:“除了我,谁还可以在这里吃白食?”

公子哥一行人被这个声音吸引过去,一小厮怒道:“你谁啊?敢管我们的闲事,活腻了吧你?”

白发人不温不火道:“蝼蚁尚且偷生,我劝尔等速速离去为好!”

一群人哈哈大笑,这人哪来的啊,看是有病吧。

那胖胖的公子哥没有说话,一小厮哈哈笑道:“哪来的鸟人,你可知我们公子是谁?他可是我们刺史大人的公子,在这楚离城杀了你也没人敢说个不字,称我们公子没有发火,赶紧滚蛋。”

白发人浅酌了一口酒,缓缓道:“楚相宁倒算个人物,可是他的后人却像个脓包,就算是他在我的面前都不敢这样说话,你们这样说话,可是要出事的!”

几人一听白发人这样说话,怒从心生,一人大喝道:“我看你吃了豹子胆了,敢直呼刺史大人的名字,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那公子哥也是冷冷的看着白发人,他冷冷道:“不知阁下是何人,可与家父是旧识?”

他虽然跋扈,但是也知道这天下可不是他家的,所以先打听清楚了,是狼咱忍着,是虫那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白发人嘶哑着道:“不该问的别问,速速离去,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这几人何时受过这样的气,顿时怒了,在这楚离城,还没有我们几人不敢动的人。

那公子哥大怒道:“给我打,打死了算我的。”

一群小厮操起长凳便向白发人砸去,我站在柜台后面只感觉到一阵劲风扑面而来,那几人已经被白发人击飞出去,躺在酒馆外哀嚎,看来受伤不轻,那公子哥一看,知道今日踢到铁板了。

虽然踢到铁板了,但是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开口道:“不知道阁下是何人,你今日要是动了我,那你可就走不出这楚离城了,你放我离去,我可以既往不咎。”

白发人看了看那公子哥,冷笑道:“早就说了让你们离去,你们非是不听,我这人从来听不得威胁的话,你留下,让你的人回去告诉楚相宁,让他来领人。”

那公子哥大怒道:“阁下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给你赔不是就是了,为何我惊动家父。”

白发人一言不发,端起桌上的酒水押了一口,公子哥不信他敢动手打自己,他可要知道这是楚离城,他爹是楚离刺史,在这楚离城就是天。

所以他开始向门口移动,准备就这么离去,刚走到门口,一道劲风向他飞去,公子一声哀嚎躺在地上捂着小腿翻来翻去。我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根筷子插入公子哥的小腿,血流如注。

白发人缓缓道:“我的话不会重复第二遍。”

公子哥开始发慌了,他知道眼前这人他惹不起,他对着门外躺在地上的手下怒吼道:“******,你们还躺在地上干嘛?还不快起来,去告诉我爹,让他来救我,顺便让我爹去西城找新来的那个楚离都尉。”

几个小厮忍者疼痛站起来,其中一个向中城方向跑去,剩下的人就守在门口,怕他们的小主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他们也别想好过。

公子哥躺在地上长一声短一声的哀嚎,他何时受过这样的痛苦。

我知道从今天起,我这个地方别想安静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一个白发人我都搞不定,还有一个刺史公子,以后在这楚离城日子不好过了,我只能叹气。

白发人酒已喝完,他回头看了看柜台后的我:“你师父离你而去了?”

我疑惑的看看他:“你怎么知道?”

白发人缓缓道:“在我来的时候他就有了离开的想法,他没有带你一起离开,因为他知道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你有个好师傅。”

我很疑惑,不明白她的意思,我开口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和我师父有什么关系?”

白发人没有回答我,而是轻笑道:“小子,等会我请你看一场好戏。”

我不解,但是也没问,我发现我到了这里以后,见到的人一个个都很奇怪。

天色渐晚,街道上传来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白发人无动于衷,没有挪动位置,不一会,马蹄声停在了酒馆门口,我从柜台看去,街道上全是身披铠甲的兵勇。天色太暗,看不真切有多少人。

就在这时,两道人影走了进来,其中一人我认识,却是赤虹甲,另一人约莫五十多岁,一身青袍,站在那里不怒自威,自有一股气势。

赤虹甲看了看白发人,问我道:“小飞,怎么回事?”

青袍人惊疑道:“赤将军,你认识这人?”

赤虹甲笑道:“刺史大人,这人是赤某的师弟,在这里卖酒为生。”

青袍人便是楚离刺史楚相宁,他心有疑惑,赤虹甲的师弟,那应该是武艺高强之人啊,不去参军,卖什么酒啊!

他没有问,而是点了点头,他身后的军士把公子哥扶了起来,楚相宁狠狠的瞪了那公子哥一眼:“败家的东西,看我回去再收拾你。”

公子哥没敢说话,而是在军士的搀扶下走了出去。楚相宁走进酒馆坐了下来,看着白发人道:“阁下为何一言不合就打伤犬子,希望你给个说法。”

白发人冷冷笑道:“楚相宁,越活越回去了,你教导无方,却来找我的麻烦。”

楚相宁怒道:“我教导无方是我的事,与阁下何干,你要撒野这楚离城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白发人回头看了楚相宁一眼:“楚相宁,可曾认识我?”

楚相宁没有看到白发人的面容,这时见他回头,看清了他的面容,他大惊失色,从凳子站了起来,不住的后退,把凳子都拌到了,可见他收到了惊吓。

楚相宁颤抖着指着白发人道:“是你,你怎么来了?”

赤虹甲疑惑道:“刺史大人,你们认识?”

楚相宁没有回答他,只死死的盯着白发人,我也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赤虹甲也是一头雾水。

白发人站起身向楚相宁走了过来,楚相宁惊得一步步的后退,他颤抖的身体出卖了他,他此时心里是恐惧的,他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怎么会是你,你们不是说过不会再来找我的吗?”

白发人步步紧逼,冷笑道:“本来我没想找你,可是你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哎!”

楚相宁回头看了一眼被手下搀扶着的儿子,心里有想杀了他的冲动,眼前这个人就是个魔鬼,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他,就是他的噩梦。

楚相宁已经退无可退了,身后就是墙壁,他看着白发人颤颤巍巍的说道“你到底要怎样?”楚相宁知道眼前这人不是用钱和武力可以打发的,恐怕今天来的人一起上都不会是他的对手,自己练体九重天,一只脚跨进玄气境,在他的面前依然不够看。

赤虹甲不能眼睁睁看着楚相宁这样受辱,堂堂一方封疆大使,岂会容他人侮辱,何况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赤虹甲抽出长刀,冷冷道:“阁下,我劝你不要为难楚大人,不然你走不出这个屋子。”

我心里大急,我知道赤虹甲一定不是白发人的对手,毕竟自己的师父遇到他都要礼让三分。我急忙开口道:“赤大哥,你不是他的对手,不要乱来。”

赤虹甲疑惑的回头看着我:“你认识他?可是他伤了楚公子在先,逼迫楚大人在后,这等狂人我如何能放过?”

我不知道怎么劝说,只能说道:“他是我师父的同门。”

白发人没有搭理我,只是看着楚相宁。楚相宁则看着距离自己三尺外的白发人,对我的话充耳不闻。

赤虹甲吃惊的看着我,又看了看白发人,那提刀的手不知道放在哪里,我的话让他很吃惊。国师的同门,可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除非自己的师父来。

白发人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你是莫老鬼的徒弟?”

赤虹甲惊疑道:“阁下认识我师父?”

白发人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淡地说道:“既然是莫老鬼的徒弟,今日我也不为难你了,你速速离去,我不会对楚相宁做什么的,你放心吧!”

我心里的石头落地了,白发人不会为难赤大哥就好。

赤虹甲收了长刀,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眼前这人不是自己可以对付的,他只能退出屋子,守在外面。

白发人就近坐在桌子旁,楚相宁则像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白发人轻笑道:“当年你也是算是一个人物,怎么到老了却如此不中用,你放心,我这次不是为了找你来的。”

楚相宁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就好。自己好不容易从那个地方脱身,可不想再回去,况且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了当年的辉煌。

楚相宁望着白发人缓缓道:“那不知百里门主找我来是为了什么?”

白发人笑道:“既然早已经灰飞烟灭,我也不会再把你们找回去,虽然我有雄心壮志重建山门,可是我要找的却不是你们。”

楚相宁不解道:“百里门主要重建山门?”

白发人看着瘫坐的楚相宁:“谈何容易,当年的人走的走,散的散,想再聚集何其难,我只是想把大家聚在一起,我想找的人却不想见我。”

楚相宁已经渐渐的有了力气,他缓缓的站了起来,他问道:“不知道门主要见谁?楚相宁可能帮上忙?”

白发人叹了口气:“不必了,我想以后应该能再相见的,好了,这次只是给那小子一个教训,以后不要如此张扬跋扈。”

楚相宁点点头道:“以后我一定严加管教,不再让他为非作歹。”

白发人摆了摆手:“好了,你们去吧,我还有事和这位小兄弟谈谈。”说着指了我一下。

楚相宁离开的时候看了我一眼,然后便离去了,赤虹甲跟我打了声招呼也离去了,白发人起身走到门口,看了看夜空,没有回头的对我说道:“是不是有很多疑惑?”

我开口道:“是,你们让我越来越好奇了,还有我的师父。”

白发人哈哈笑道:“以后你会知道的,有缘再见吧!”

白发人瞬间消失不见,我都没有看清楚他是怎么离开的,我知道这就是修真者的神通,所以没有惊讶。

我收拾了凌乱的屋子,天色已晚,我只好关门回去练功去了,今日的事让我有了紧张感,没有实力你就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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