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路,哈哈,真的有血路,看来那则消息果然不假,不枉我在闻雪城多年。”
血路从无法看清的深处,一直延绵到了风碧尘三者脚下。
水隐已经忍不住踏了上去,刚踏上去血路分成了两条,没有犹疑水隐踏入了左边一侧。
“两位大师,我只需要外围中的一样东西,至于你们要的东西只会在阵法深处。”
“那我便与两位大师暂且别过了。”
没有等风碧尘与黄本鸡回应,水隐便急急的向着血路前方走去。
正如水隐所言,这画虎不画风云分为外围和深处,外围只需启阵便可以进去。
若想进入阵法深处,那便需要真正的解了这阵法,而不仅仅是启阵那般简单。
风碧尘望着已经没了身影的水隐,道:
“蝉初真的在阵法深处?”
“没错,这阵法不破也得破了,只是到时候可能会很麻烦。”
风碧尘有些疑惑的看着黄本鸡。
“解阵虽然不简单,可也办得到,但是,一旦我们将阵法解开,云虎灵族便会知晓,这灵王圣山上所有的灵族都会知晓。”
“启阵倒是没什么,解阵的动静会很大,我们不会有很多时间,所以我得尽快找到蝉初,只是你确定蝉初能够帮你回到乾坤墟,我从来不知晓,这蝉初还有此种功效。”
黄本鸡十分郑重的看着风碧尘,见风碧尘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风碧尘与黄本鸡也如水隐一样踏上了血路,只不过不是左边那条,是右边那条更深更浓的血路。
走上血路,风碧尘才感觉到这血路的不寻常,不像路,到更像一条浅浅的血色小河。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这本就不是路,居然将他和黄本鸡的脚陷了一部分进去。
拔出来,踩进去,就这样,风碧尘和黄本鸡消失在了血路上。
“我们是走回去了?”
风碧尘看了眼面前这堵墙,疑惑的看着黄本鸡。
黄本鸡没有理会风碧尘的发问,大多数情况下都不会理会风碧尘关于阵法的提问。
风碧尘甚至发现,黄本鸡在面对阵法时隐隐不像黄本鸡。
“哼,套环吗?”
黄本鸡淡淡一笑,可风碧尘如何听着都像是在冷笑,似所有的阵法在黄本鸡面前,都是不值得一提。
见黄本鸡看着他,风碧尘作出躲闪的动作。
“放心,不会再让你放血了。”
黄本鸡盯着和刚才一模一样的画虎墙,竟从自己身上扯出了一根黄色的鸡毛。
鸡毛飞入空中,出现了更多的鸡毛,不多不少,正好四十九根。
一些鸡毛凝在半空,一些鸡毛又贴到了画虎墙上,所有的鸡毛都就位后,黄本鸡口中开始诵诵有词。
每一个词都是单独的音节,而每一个音节上面仿佛蕴含了复杂神秘的词意。
画虎墙中的白虎仿佛要活过来了一样,眼神凶厉起来,仿佛马上就要扑出来。
“快”
黄本鸡一声大喝,将风碧尘从白虎凶厉的眼神中拖了出来,风碧尘神色肃穆,不再看着那只墙上的白虎。
可是黄本鸡接下来的话,让风碧尘有些闷脑子。
“小子,赶紧拉着它的尾巴,把它拽出来。”
黄本鸡如同被下了定身法一样,只有眼睛还在眨。
风碧尘别无他法,将手向着白虎的尾巴伸去,竟然真的在墙上抓住了。
没有费过多的劲,白虎就被风碧尘拖拉了出来。
画虎墙上没有了白虎,只留下了白虎的印迹,印迹逐渐淡去,被一朵白云所替代。
一看到白云,黄本鸡大喜,对着风碧尘道:
“走”
便率先撞进了白云之中,像闯入了一个入口,踪迹不显。
风碧尘见被自己拖出来的白虎红着眼,虎掌下的泥土已经被抓出了细痕,立马就要扑过来,没有任何犹疑,便随着黄本鸡冲进了画虎墙中。
踏进墙中时,风碧尘听到了白虎的怒吼。
白虎的怒吼下,整个道星都在微微颤颤。
不仅仅如此,道星外的云宫中也可听闻。
云天面色哗地一下就变了,点灵宫,云虎族的灵物莫不错愕地看着云天。
他们不明白这怒吼的缘由,可他们清楚云天定然不会不知。
云天松开了手中的云炉,神色虽沉静,可谁都看出,云天被那一声突然传来的吼声惊着了。
“族长,云炉他?”
“葬入虎墓吧!”
“怎么会,点灵为何会殒命?这可从来没有发生过。”
“他的虎灵身被夺了,灵识都散了。”
长脸虎灵指着云天旁的云炉道:
“那这是。”
“空壳。”
云天说罢,便走出了点灵宫,直接以神通飞到了道星前。
没有道星表面的蓝色,而是直接穿透了那片蓝层,云天看到了道星的内部世界。
“嗯,云黎消失了?”
“不对,不止云黎,还有三个灵物也消失了。会是谁?”
云天虽然能够判断出有几人消失,除了云黎外,却无从知晓都有何人没了踪影。
“看来,消失的几人定与那则灵言有关。”
“点灵初虎消,道星云宫烬”
“我倒想看看是不是能让我灵王族三千云宫烬。”
云天想起这则灵言,心中极为不舒服。
“就算云宫烬,无论是谁,都要付出代价。”
云天没有发现,在他的双眼望穿了道星上的灵物时,道星上有一双眼睛正看着他。
眼睛的主人,正是被风碧尘拖拽出来的白虎。
云天的法眼没有停止搜索,过了半柱香不到,云天发现了那处被被藏得极好的地方。
云天无法进入道星,可不意味着他没有办法与道星中的灵物对话。
那面墙当然会被云天发现,虽然离上次见面的时间已经很久了。
“呵呵,父亲。”
墙侧的白虎没有丝毫恭敬,甚至有些冷漠。
“你故意让外族进去了。”
“你应该知道我会这样做的,我的好父亲,你又怎会料不到我的选择。”
云天闭上了眼睛,又睁开了眼睛,眼波便平静了下来,哪怕在前面一瞬间,他心中是愤怒的。
云天不是愤怒自己的子嗣做出了愚蠢的选择,是愤怒自己,给了他一次机会,还是如此重要的机会。
云罗自然不知他的父亲给了他什么样的机会,也不知晓,那一面墙中有着灵王的领悟。
他只知,这不像他父亲,倒是更像云黎的父亲。
“这次你真的会死的,傻孩子,你不知你干了一件多么蠢的事。那个地方又怎么能够让外族进去,那是我族的禁忌。”
“与我又何干,你让我在这面该死的墙里,日日年年待着,折磨着,禁忌又如何,我只需要自由。”
“那里面有灵王遗赠的领悟,你以为我为何送你进去。”
画虎墙侧的云罗,低低一吼:
“那只是你想要的,不是我,不要以为我会对你感恩戴德,我的好父亲。”
...
踏入画虎墙,风碧尘只觉脚下的空间在斗转星移的变换着,变幻间,风碧尘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轮廓。
那是一座山麓的阴影,只是一座山麓,可都快比得上三千云宫了,远远望去,就仿佛一只沉睡的巨虎。
虽然看到了那座山,可风碧尘与山麓的距离太远,只是因为山麓太大,才能够被风碧尘看到。
“小子,那里可不能去。”
黄本鸡收回了向着远处的目光,看了眼风碧尘道。
“那是所谓的灵王宫,也是灵王沉眠的地方。”
黄本鸡见风碧尘神色一紧,接着道:
“不用担心,不说灵王宫与这里便是两端,灵王应该已经沉睡了,是不会醒来的。”
“嗯?”
黄本鸡忽地静了下来。
风碧尘所处的天地也静了下来,眼的前方有光,那是一片粼粼的波光。
从黑暗中走出去,波光到了风碧尘与黄本鸡的身上,波光下,不见了三脚牛、提马,只有恢复了人形的风碧尘与一只黄鸡。
看着小河上的波光,风碧尘一时间露出恍惚的神色,仿佛看到了另一条河流,一条叫做乔的河。
“他们是如此的一样。”
风碧尘在心底默默地想着,想着那条已经流远了的小河。
忽然,一片阴影从河对岸的远处,掠了过来。
那是一只蝉,它停在了小河上,波光也就藏在了它的身体下。
它的身体只比小河短了几个方寸,在河上,仿佛停住的船。
奇怪的是,这只蝉没有眼睛,本该有双眼的地方成了两个洼洼内凹的空洞,洞里面像装满了神秘的恐怖。
风碧尘一点也不觉得恐怖,十分确信,这就是他要找的蝉。
“这是你说的蝉初?”
黄本鸡看着河中没了动静的蝉。
“不是”
风碧尘接着道,“但它是那只蝉。”
“你怎么确定?万一还有很多蝉呢?我们可没有下次机会再进来了。”
“我感觉到了它生命的气息。”
“如何?”
“正在消失。”
蝉翼上的薄纱,轻轻的搭在了河面上,与水溶在了一起。
“蝉初,蝉初..”蝉的鸣叫像河中的水一样,哗哗地不停。
到了耳中倒更像一种哀悼,对死的哀悼。
一时间,风碧尘的心绪便复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