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衣袍就如同那夜色中的黑幕一般,浓郁的无法化开,仅有一双眼中还有唯一的白,这白中却是带了些许血丝。黑袍上有一个特别的图案,是一个如同棺木的图案,而那双带着血丝的白正看着才入三清涧的风碧尘,让这双眼无法置信的是风碧尘似乎凭空消失了一小会。“嗯?难道这地方还有念阵。”风碧尘从新出现在黑袍眼中时,风碧尘正准备向三清观留下的旧迹而去。
“他向着三清观去了。”黑袍人手中不知在结着何印,对着虚空中讲道。
过了一会虚空中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可有变故?”
“墓穴并没有被开启,不用担心。我会继续盯着的,只是有一件事很奇怪,刚才似乎风碧尘从我视线中凭空消失了一会。”那道苍老的声音似乎在思考,过了数息后道:“想必是当年大战留下的残阵。若是发生了妨碍我们大计的变故”又是一阵沉默,老者缓缓回道:“就按当初既定的处理掉吧。虽然需要从开一局棋,但总比一开局就是败手来得好。好了,收了念吧。”
黑袍人收念后,看了眼风碧尘,便慢慢的走入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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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走后,一个声音在低语,又像在自语:当世纷纷当世乱,我又是何苦。我一个走不出这方天地的旧灵又是为何。唉,唉,唉!若言即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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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碧尘并不知道的是,也无法知道,在他离开迦南那一刻就有那么一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看着他。就是他进入到荔萝等所在的结界内,那双眼也没从他身上消失过。
一路踩踏着春泥而来的风碧尘,对通往低峰路上的奇花异草不甚有兴趣。当一人一狗到达峰顶时,峰顶仅仅能看到的是数面断墙,还有几截拦腰而断的木柱,风碧尘踩在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雨的断壁残垣下的残渣,发出呀呀的叫声,就像有一只活物被踩着一样。
风碧尘看着不远处只有“三清”两个字的牌匾,哪能不知这真的如那人说的是三清观。只是不知破败了多少年了,似乎见不到一样完整的事物。
风碧尘又转过了一个角,难得的看见一个还算不怎么破败的事物,一个半人高的椭圆石头,静静躺在地上。“咦,上面似乎还有字。”
风碧尘袖袍拂去了上面的尘土,看到上面的内容着实心里一惊,大意是:李安安,三清观主。十一岁为唯一在世却不久离世的奶奶送终南山,此后于南山守孝三年。后得上代三清观主拾贝,入三清观。后以二十幼龄,在三清观所有人的支持下,接替老观主成为三清观最年轻的观主,随后老观主仙逝。觊觎三清观的念者,在老观主入葬之日群攻三清观。奈何,李安安惊才艳艳,以三清观的三清念,一人便独斩八百念修于三清山下,其中不乏在乾坤墟有名号之辈。一役震乾坤,三清观自此由成乾坤有名的大观。李安安成为迦南史上的第一个座客。
“不会不会,见鬼了,这李安安不知是死了多少年的人物,一定是和那少年同名。”
风碧尘转身就走,可总觉得这三清观主和那少年有联系。
三清观上除了一片残破什么都没有,心中虽有疑惑,风碧尘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既无所得,那便离去。
随后风碧尘又花去数月,将五岳涧中的另外三涧走了遍。在长风涧遇到一只实力强劲的灵物,足足被追了八百里,才甩开那头已然成精还性情暴戾的咆哮牛。若不是要抱着毛毛,春泥略有所成的风碧尘本不至于被追的如此凄惨,让风碧尘更为可气的是那头牛当真如其名一般,一路追着风碧尘一路咆哮,震得风碧尘耳膜生疼,沿途的山石草木也遭殃不少。
偌大的长风涧,风碧尘一眼都没打着,便被一头畜生赶跑了,不过让风碧尘感慨的是其春泥的运用的愈发得心应手,再无失误。
在神木涧时,风碧尘倒是遇到不少与他一般大小的新子,此涧比上其他涧可谓人声鼎沸,到此涧的人才是真的寻宝,寻找传说中的神木,据言若是有此神木,将其携带于身,裕气提升极快甚至无后顾,不过此木只对蚁行境的念者有此奇效,过了此镜后便无功效。风碧尘虽不信,可还是加入了寻宝的大军。甚至还有个一把年纪的老人还和他一般是蚁行境的新子,忽悠风碧尘说他知道一个地方极有可能有神木。风碧尘问道:“有神木你自己怎么不去。”老人解释道:“自是因为年事已高,此生进镜无望,我看你人不错,是个好人,所以愿意给你这个消息,你只需要给我一些钱物即可。”
风碧尘将信将疑道:“我已经没有钱物了。”
“看在你人真的很好的份上,那可以换钱物的东西也行。”
“我这只有珍米了,要换?”
老者故作沉吟,最后还是叹道:“也罢,也罢,就当我结一桩善缘。”
“两斤,要不就算了。”风碧尘道
老者看了眼远处有人走来,爽快道:“成交。”
风碧尘给了他珍米后,老者告诉他在神木涧的一个叫息石涧的地方,还强调地方虽偏远,可因此才不被人寻到。随后就急急忙忙溜了,对的,是溜了。
老者才溜没影了,就一群新子,气势汹汹而来,问风碧尘刚才是不是有一个年纪一大把的死老头。其中一个少女好心对风碧尘道:“那老头是不是给你说他知道什么地方有神木。”风碧尘点了点头,“你被骗了,息石涧那个鬼地方什么都没有。我们都被那糟老头骗了,你要去找那老头算账不?”
风碧尘心中很是气恼,本意说好,可看看这么多人去了,也不多他一个,而主涧就剩下一个中山涧还未去,“还是不了,你们去吧,我还要急着去其他地方。”
风碧尘便带着毛毛,向着中山涧赶去。若是在当年还未发生那场大战之前,中山涧所在的中岳山,当称得上是神骏秀逸,林木冉冉,峰峦叠嶂。在那最高的一峰上甚至有人作壮语: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只是作为那场大战的终极之地,中岳山已经面目全非,看不到当年的丝毫遗留。群峰不见,草木不生,这里也是新子都不会来的地方,因为这里真的是什么都没有。风碧尘到此一则想见识一番当年大战到底有多惨烈,二则是要在此修行裕气,应该说是元气,为了进一步提升境界,风碧尘还记得曹师说过的六院大比的事,其中提到了蚁行圆满。
前几日,右眼中那神秘的存在告知他,煞气浓烈之地最是适合磨砺裕气。
当年此地杀得可谓天昏地暗,山木难存,漫天血光,几乎每一寸泥土都浸染着念修的血。
所以当风碧尘刚来到此地就发现此地很是不同,总有一股淡薄的雾气袅绕,日光几乎不可见。地上总有股腥涩气不停的往上串,最让风碧尘不适的是,似乎总觉得背后有股凉意,好像被什么野兽紧紧盯着一般,还有一股煞气总是在冲击着风碧尘的心神。
风碧尘不解:“此地我都无法静下来,要怎么修炼。”那神秘老者的声音在风碧尘心中响起:“正因此,若你能在此地静下心神修炼,才有大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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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中山涧后的风碧尘自语:虽说遇到了不少困难,可当真是很有裨益,想来过不了多少时日,我也就可以达到蚁行后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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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地底岩穴中,一个覆盖着灰蒙蒙杂质的光头少年,身体上衣衫似乎都消散在这充满热浪的岩穴中。光头少年本是盘膝在一块石块上,在那灰蒙杂质的掩盖下像极了雕刻而成的塑像。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独修的卫子元,卫子元从石块上起身后,将身体上的杂质尽数抖落,露出了光溜溜的身体,转头盯了眼身后翻滚着气泡的熔岩,骂咧道:“这鬼地方,虽还有点用,可用不用把小爷我整了个精光。以后传出去,不得被人叫光子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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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菲菲看着一地的残留,长舒了一口气后,终于支撑不住一下坐在了水中。恨恨道:“等我回去,我一定要给爷爷讨公道,什么引师,让本姑娘来这么个地方,看这一身衣物,才穿第一次就又破又脏,还这么臭。”环顾四周,关菲菲身处之地豁然是一处泥沼之地。
“不知道蒙师兄怎么样了,想必师兄已经突破了。”关菲菲双眼静静地凝视着远方低语道。
不知相距多远之地,蒙修闲庭若步一般在一群灵怪中间穿梭交叉来往着,手中指尖变换,不是“形”印,豁然是只有蚁行中期才可用的【雷幻】。地上凡是倒下的灵怪都不可能再爬起来,身上全是被烤熟的模样。要是卫子元在这,一定大呼:“这下有得吃了。”
而此时,风碧尘那带着泥气的步伐正不急不缓的向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