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跟着水末润回了水家,水敏心看到她们很是热情,嘘寒问暖,询问近况。
原来两人刚回国,慕紫嫣是求学归来,古玺音是游玩归来,所以对沫颜的情况都不是很清楚。
古玺音率先说道:“我和妈这个暑假都在国外度假,前两天刚回国,听说大师伯找到了,女儿还在表姨家,就约了紫嫣姐想先来看看,但没想到沫颜怎么会是这种情况。”
两人问起沫颜的事,水敏心含着眼泪跟她们诉说了一遍。两人听后也眼泪直流,看着此时坐在落地窗前,抱膝而坐的白裙少女,觉得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惨的事,都发生在她身上,两人眼眶红肿的上前紧紧拥抱住她。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两人有空就会来看看沫颜,跟她说说话,虽然得不到她的回答,两人倒也不厌其烦,耐心有佳,完全把她当自己的闺蜜看待。
沫颜还是一如既往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多人都来看望她,她都没什么反应。匆匆又一个多月过去了,水敏心跟着她一起消瘦了很多,人也憔悴了。
胡医生每个月都来给沫颜检查一次,但结果都不理想,身体的机能可以通过走动不让其退化,但她的神经,她的感官,她的知觉一直停歇着可不是好事,说的难听点,她现在就是一个能行走的植物人。
水敏心是每日忧心焦虑,平时的开朗、乐观已经没有了,满心满眼都是希望沫颜能好起来。
三个儿子看着母亲脸上没了往日的笑容,没了对他们的挑剔,原本略有富态的体型也已经找不到,视线只跟着沫颜转,说不怨是不可能的,但谁都没有说出口,谁也没有忍心去责怪沫颜。
某个度假日,众人走在前面,水末寒牵着沫颜慢慢的走在最后面。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在穿过一条马路的时候,水末寒避开众人的视线,放开了沫颜的手,没有人牵引的沫颜就停止脚步,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站在路中间没有任何反应。
前方拐角处,一辆中速行驶的黑色小轿车突然出现,眼看几个呼吸就能撞上沫颜,沫颜就好像一个瞎子一样什么都看不见,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动不喊。
冷眼看着这一幕的水末寒粗暴的上前一把把她扯进了自己的怀里,一个打转把她带到了路边,拽紧她后背的衣服,用低沉冰冷的声音在她耳畔怒吼:“你就打算这么一直活下去。”
跟他同时动作的还有一声急刹车声和司机大声的辱骂声:“不想活啦!找死,滚远点。”
不知道是哪句话起了作用,被水末寒抱在怀里的沫颜慢慢起了反应,空洞的眼神聚焦,脸涨红,情绪激动起来,有些失控,两眼瞪着水末寒,两手抓住水末寒的后肩拼命摇晃的低吼:“我要活着,我要活着。”
沫颜眼泪顺着两额直流而下,眼中满含着痛和绝望,久久直视着水末寒。
可能是情绪过于激动,沫颜头一歪晕倒在了水末寒怀里。
“疯子!”司机骂完就开车跑了。
看着怀中的沐颜,四个多月来第一次开口说话,水末寒眼眉微沉,抱起沫颜回了住处。
“沐颜怎么了?”水末润看到抱着沫颜出现的水末寒首先关心的问道。
众人视线看向水末寒,水末寒侧头避开。
“没事,睡着了。”水末寒平静的语气回道。
“哦。”水末润有些狐疑,但没再继续追问。
“末寒,你小心着点,把沫颜抱进卧室。”
水敏心上前扯开他们面前可以忽略不计的障碍物,小心的护着他走过。
水末寒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母亲。
醒来后的沫颜又恢复了老样子,还是喜欢一个人坐在窗前,眼中看不到情绪,表情呆板,放空的看着这个世界。看不到外面的时候,就抱膝埋头,谁也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和她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每次脑电波检查都是没有起伏的,按胡医生的话说,就是她什么都没想,只是本能的活着,是一个能行走的植物人。
随着沫颜的病情不见好转,家里的气氛也越来越凝重,饭桌上也听不到说话声,平时也没了说笑声,水敏心一开口就围绕沫颜转。
水末寒非常讨厌这样的气氛,看沫颜的眼神也越来越莫名,是讨厌、是不耐、还是心疼,谁也看不透,他也隐藏的很好,谁也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