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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覆水难收

周一学生会例会计划下周举办广场歌唱大赛丰富封校时期校园生活,王爽当场就踊跃报名。学生会主席将各项工作布置完毕大家陆续散去。夏鸿进刚起身王爽追过来,“鸿哥,带音响柜子的钥匙了吗?”

“没有。”

“可以回寝室拿一下吗?我下周比赛要练练歌。”她对这些活动一向积极。

夏鸿进这几日都没什么好心情,也懒得动弹,“明天再练吧。”

“我明天有事情,”王爽又央求道“麻烦你拿一下嘛。”

夏鸿进有些不耐烦,皱眉道:“那就后天练!一定要今天练吗?”

王爽红了脸,没想到一向绅士的夏鸿进这么不给面子,“让你帮个小忙都不愿意!”委屈的走出学生会,站在门口的天井边生气。

夏鸿进觉得自己有些过分,跟着走出来走到王爽身后,缓和语气,“好了好了,我回去拿就是了。”

王爽马上转怒为笑,“好啊,我陪你一起去吧。”

王爽跟着夏鸿进往南16走。路过钟楼广场一副热闹景象,三三两两的去校苑商场购物,三三两两的购完物出来。宽大的广场上学生们摆摊,散步,踢毽,各种各样的活动。夏鸿进走路一向快。王爽在路上紧跟着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鸿哥,你的声音很好听,唱歌也很强吧。”

“还算比较强吧,可以不看屏幕。”

“我也可以嘞。”王爽得意地说。

“那你的水平应该很高了。”夏鸿进记起寝室里还有从家乡带来的黄酒,“喝过黄酒吗?”

“没有,那是什么酒?”

“我有从HB带来的,你喝过之后就知道了。请你喝酒,算是对我刚才的粗鲁道歉。”

王爽听到夏鸿进还特意道歉些兴奋,“哎呀,你客气了。一点小事嘛,我也不该对你生气嘛。”接着说,“你好像对每个人都很礼貌,非-常礼貌!以后嫁给你的女人一定很幸福。”

夏鸿进又想起张玲,又有些难过,淡淡笑笑,听着王爽一路叽叽喳喳。

到宿舍门口向看门大爷通报一声,放王爽进来跟着上了五楼。夏鸿进说寝室里很挤气味也不好,让她在楼梯口等。王爽笑男生的卫生,说声“好”,望着夏鸿进走进503。夏鸿进拿着杯子在水房冲过,又走进寝室在床下取出一瓶黄酒倒了一杯。王爽站在外面看着夏鸿进进进出出,看他端着杯子出来,高兴地跳过去,接到手里,闻了闻,尝了一口,“恩,味道很好啊,很特别。”

“那就一口干了吧。”夏鸿进笑道。

王爽抱起杯子正要喝,又停住了,不知突然哪里来的冲动,“我们一起喝!喝完我们就算结拜兄弟。”

夏鸿进也被这热情感染,“好!你半杯,我半杯。”

“你先喝。”王爽笑着递过杯子。夏鸿进喝了半杯,然后递给王爽。王爽抱着咕噜喝完,手背左右抹了嘴,兴奋道:“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夏鸿进很喜欢这种直爽,笑道:“我们本来就是兄弟。”

封校后学生都成了圈养的牲口不能出门,永泰商城彻底的没了生意,尤其是网吧里一个人也没有了,闲置了大批电脑。网吧老板委托学生在宿舍门口、墙边、宣传栏上贴上电脑出租广告,按照配置,每个月300-500不等。马天宏和网吧老板打过电话,谈好价钱,吃过午饭要夏鸿进和他一起去搬电脑。路过钟楼广场,马天宏看到了什么两眼泛光的用胳膊碰下夏鸿进,“小灵妹。”

夏鸿进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谢惠伦在校苑商场边的ATM取完钱正从台阶上走下来。普普通通的衣着,头发没有任何处理的扎在脑后,倒是那脸蛋显得清秀含蓄,一个青涩的丑小鸭。

马天宏呵呵贱笑着,“这姑娘血待庆。哥的最爱。”

“操,封校把你封发春了?”

他们一路瞎聊,到校门隔着围墙交了钱,老板从外面把电脑递进来。不少的学生也隔着围墙在租电脑,不少电脑从校外递进来。

马天宏抱起笨重的显示器,脖子上挂着两个音箱,看起来有些滑稽。夏鸿进搬着机箱,上买放着键盘鼠标,一起往寝室走。走到钟楼广场马天宏叫“累”要休息。他放下显示器眼睛搜索一遍广场,“小灵妹哪去了?”

“你有点智商好不好?取个钱会取很久啊?”

“取完钱可能去买东西,买完东西可能在附近玩。有可能。”

事实是马天宏没看到小灵妹的影子,歇了会儿,搬起东西继续走。马天宏问道:“林博还有没有在追小灵妹啊?”

“不知道,他又不是我儿子,我哪知道。你管他在不在追,你追你的他追他的。谁他妈追到是谁的。”

马天宏非常赞同,哈哈笑,“老男淫,哥喜欢你!”

“那个字念人,来跟我念一遍,日恩人。”

“去你妈的。”

到了寝室马天宏慌忙清理完横在走道的桌子,连上面的灰都没擦就将电脑放上去,接上各种各样的线才发现墙上的插座太远够不着,又飞奔下去,眨眼间拿个新插座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迫不及待地坐在电脑前按下开机键,屏幕闪动几下就进入系统。马天宏终于可以在寝室里玩电脑,大喊:“血——受!”夏鸿进坐在床边看着他的样子感到好笑,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脑中不觉得想起张玲来,就像小孩不小心漏了彩色的气球只能在地上看着那色彩越飘越高,越来越远,无奈的只剩下后悔。马天宏沉浸在CS的激战中,枪声爆炸声噼里啪啦的,边开枪边喊着“你妈!你妈……”

晚上10:30锁门之前陈旺喘着粗气跑进寝室。他刚结束一天的热恋,直到最后一刻才和情人分开。寝室里的人各玩个的,谁也没空理会这个大忙人。陈旺放下大背包脱下肥厚的运动鞋,如同打开了化粪池一样,整个寝室顿时弥漫着脚臭味。马天宏本在投入的游戏,闻到味道很恼火,“陈旺,把鞋子拿出去啊!熏死人了。”陈旺将鞋子提在门外放着,但寝室里的味道还是很重。夏鸿进也很反感,但从来不说,忍受着熏人的气味忍受着张玲的选择。陈旺忙活完就抱起电话打给张玲。那边刚接通,陈旺亲切的像家人一样,说声“我”,然后就开始和张玲幸福的长聊,直到夜深人静才不舍地挂断电话。

第二天天气阴沉沉的,夏鸿进无聊坐在教室身上发冷,盼到下课吃过午饭就回到寝室里,下午的课让李兴涛帮忙答到。他坐在床边看着窗外朦胧的树林,天空飘着浓浓的浮云。一个人在寝室里百无聊赖,这些日子里脑袋里装的还是张玲,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想起她。夏鸿进坐了一会儿还是拿起手机给张玲发短信:“你认为陈旺适合你吗?”

过了很久张玲才回信:“不知道。”

“你就一直这样拖着吗?既然你后悔答应陈旺而我又是你最喜欢的人,现在又很喜欢你。前面做错的事情现在可以改过来。”

又过了好久张玲发来信息,“顺其自然吧。”

夏鸿进对这个答复很失望,又不甘心这样放弃,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不愿放弃,又发给她:“如果你们分手我可以等你。”

“你不要等我,我承受不起。我怕会让你失望。不管怎样,希望你能开心快乐。”

夏鸿进无计可施失望地放下手机,继续看着窗外朦胧的树林。以张玲的性格夏鸿进料到她会这样的“顺其自然”,根本没有反悔的勇气。夏鸿进呆坐在窗前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又坐了会儿,百无聊奈中只好打开马天宏的电脑,进入校园网的音乐网页,听着音乐暂时忘掉悲伤沉浸在旋律中。这里远离故土,不觉的想起过去的生活,无忧无虑的乡村,勤奋努力的初中,紧张荒唐的高中。在成长的日子里,音乐一直是他最喜爱的爱好,无论喜悦悲伤总喜欢聆听动人的曲调让情绪尽情释放。

听了会儿音乐又开始玩《红色警戒》,反复的玩,把各种变态的玩法全打一边。坦克、步兵连工程师也派上,铺天盖地的压向敌方基地,歼灭一切敌人摧毁一切建筑。直到玩的发腻头脑空白。看看时间已经9:30,再过一个小时宿舍就锁门,起身看看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零星小雨,还是拿着伞想到外面走走。

走到南15路口犹豫该往前还是往右。前面王爽挤在一个女生的伞下回寝室,看到夏鸿进和女生说句话就向他走来。

“鸿哥,这么晚还在外面。看你一脸严肃,有什么心事?”

夏鸿进动了下脸表示微笑,默认的嗯了一声。

“我陪你走走吧。”王爽站到他伞下。

两人转向右边,沿着南区操场湿漉漉的沥青路散步。

王爽靠的有些近,“喜欢上了某个女生?”

“恩。”

“我们班上的吗?”

“是的。”

“谁呀?”

“张玲。”

“她不是和陈旺么?”

“就是因为和陈旺。”

“跟张玲没什么接触,她和市营的住一起。”

夏鸿进向王爽简单讲了经过,感慨着,“直到失去才懂珍惜。”

“感情有时候是这样的,”王爽笑着说,“把她抢过来啊,陈旺又不帅。”

“不是您想的那么简单。”

“陈旺傻是傻,感觉好像没有坏心眼,不过他那样的我是肯定不会选的。张玲长的挺白嫩可爱的,配那么个傻大粗,委屈了。”

夏鸿进不说话跟王爽走过操场,沿着下坡向北走到旱冰场边。雨滴断断续续的打在伞上,两人在湿湿的路上慢慢走着,一路上王爽不紧不慢的说着话。在夜晚的小雨中呼吸着清凉的空气,王爽一路的安慰使他心情舒畅很多。从旱冰场向西一直走到了西郊的音乐学院。南面是一片樱花林,过了樱花林是一条从水牛山上冲下来的干涸小溪。再南是纪念园,是学校从市中心搬过来时的纪念建筑。有一方刻着迁校纪念长诗的淡红色大理石碑,周围散落着柱形石条,上面刻着美术学院的书法。夏鸿进和王爽站在小溪上面的小桥上望着东边的校园。雨夜中的校园亮着橙黄的路灯显得很幽静,纪念园背靠着森林,零星的几盏白色的灯照着更加寂静的小树林。两个人站在桥上,沉默着,听着雨滴打在伞上的滴答声。夏鸿进想想自己沉沦的够久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也没有任何实际意义,深呼吸一口气,“都过去了,就当是人生中的一次磨练吧。青春是一列开往未来的火车,错过了这一站还有更好的下一站。”

王爽呵呵笑道:“对呀,鸿哥,这么想就对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啊。鸿哥长的又帅,人品又好,以后很多女生抢着追勒,呵呵。”

夏鸿进微微笑了笑,“一个就够了。”

看着夏鸿进不再那么伤神王爽也很高兴,“鸿哥,这段时间我陪着你吧。帮你走出失恋的阴影。”

“唉,我一个大老爷们哪里还需要你陪着。你忙你的事情吧。前几天是有些消沉。现在都过去了,我该抖擞精神迎接更好的未来。”

“恩,这样就对了。对你有信心!”王爽兴奋的鼓励着夏鸿进,“我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情好忙的,你学习那么努力带我一起学习吧。”

“好吧。”

夏鸿进放空了心轻松很多,和王爽说说笑笑回到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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