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晴心里感动,没想到他纵马狂奔,却是有心而来,她躺在他的身边,转过头和他相对,眼角禁不住有些湿润。
沉瑾,再也没有人能比你对我更好了。
她向他靠了靠,将自己的脑袋偏到他的肩窝,这是她最温暖的所在。
新月如钩,欢颜几时?若是再回首,这些曾经引以为光明的温暖,又该奉上多少鲜血淋漓的结局?
谢子晴抱着南沉瑾裹了一夜,睁开眼的时候还是一片黑色,她小心翼翼的拉开南沉瑾扣在自己腰上的手,然后站了起来,将披风给南沉瑾笼好,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开。
“去哪儿?嗯?”南沉瑾睁开了有些迷蒙的眼,微微眯着看着谢子晴。
谁说只有女人才像猫的?这男人绝对有让人蹂躏的冲动。
谢子晴的语气有些僵硬:“出恭。”
南沉瑾“嗤”的一笑,然后闭上了眼睛。
谢子晴咬了咬牙,心想待会儿再和这妖孽计较,转了自己的身体往隐蔽处走去。
转到另一边,谢子晴四处一看,找了一个位置办完了事,正待转身离开,突然眼前一亮,只见在往上一点石头山,一朵小花露出来,这半山腰寒气甚重,况且又近黎明,更是冷的不行,但是这朵小花却开得盈盈,在黑夜里竟然带着淡淡的光,而且更重要的是,它是紫色的。
谢子晴看着紫色便觉得亲切,忍不住走上去,掐住它的茎叶轻轻一折,她这一折用的力度有点大,然后那朵花竟然跟着被扯了出来。
松松的土被拉开,露出一个白白的事物,谢子晴低着头一看,竟然是一个人头骨。
谢子晴心中小小的诧异了一下,然后将目光一转,才发现在远远近近竟然长满了这种紫花,她顿了一下,然后果断用手抓起另外的一株,紫花之下,依然是森然的骨头。
她干脆脚一踢,立即掀飞一片。
看着眼前露出的那些头骨,谢子晴蹲了下来,细细的打量。
她皱了皱眉头,然后站起来,往前方走去,可是刚刚一抬脚,脚下便是一松,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直直的往下落去。
她极快的在悬空的瞬间变体,衣服不知道挂在了什么上,划开一个大大的口子,但还是有惊无险的平平落到地面。
刚刚落地,南沉瑾的身子便紧随而来,谢子晴看着他手里掐着的一朵紫花,道:“真没想到我们看个风景也能看出点事来。”
南沉瑾的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然后笑道:“死这么多人,看样子必定也有趣得很,我们且看看又如何?”
两人抬步往前,越走越心惊,这个山腹竟然被挖空了,里面还有许多的房间,石桌石椅整整齐齐,还有锅碗瓢盆之类的,但是年代久远,早就已经不能用了。
转过一个大点的房间,就看到一个大大的石床,床上还有着一场薄被,也已经腐烂,恐怕只消那么一吹,便化成了尘土,而在床的左面,放着一个大铜镜,镜子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而在旁边,竟然还有一个梳妆盒。
谢子晴笑道:“真是令人想不到,这里竟然还是一对情人的小窝。”
南沉瑾道:“以后咱们也建一个这样的小窝如何?”
谢子晴白了他一眼:“你的天下呢?”
南沉瑾淡淡的道:“大不了丢了便是。”
谢子晴不想和这人废话,来到一个箱子面前,然后就想伸手打开。
南沉瑾抓住她的手,道:“小心。”
谢子晴道:“过了千八百年了,难不成还跑出什么妖魔鬼怪来?”
说完一把打开了箱子。
只是一个普通的箱子,里面装的也是普通的衣物,不过,颜色却是紫色的。
谢子晴看了南沉瑾一眼,笑道:“你看,这人倒是和你一样爱这个骚包的颜色。”
南沉瑾目光一闪,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然后伸手挑出衣物,道:“这是女装。”
谢子晴抓住那件衣服,细细的看了一遍,道:“倒真是。不过,你看,这衣料和你的衣服的料子竟然一模一样,而且,这袖边还和你一样,竟然绣着银色的纹路,一般根本看不出来。”
南沉瑾看着谢子晴提着那件衣服,心里竟然有种模糊的感觉涌上心头,太过熟悉,以至于不敢深思。他的目光看向谢子晴身上划开了一道大口子的衣衫,低声道:“子晴,我想看你穿女装。”
谢子晴的眼睛一转,只看到他盈盈眉眼,一双眼睛妖娆生动,竟然叫人无法拒绝:“好。”
谢子晴当着他的面将自己的外衫脱下,南沉瑾拿起那件衣服,然后优雅的套在谢子晴身上。
他的手灵活的穿过,温柔而细腻的帮她,从手到脖子,将那紫色的腰带系好,又是一个蝴蝶结。
这件衣服仿佛是照着她的身体裁成的,甚至那袖子也是她喜欢的稍微短一点的,真真让人惊讶。
南沉瑾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然后来到她身边,微微一笑:“这下我们两个正是一对。”
情侣装!再也没有比这更完美的情侣装了。
谢子晴莫名的有些坐立不安,南沉瑾的广袖一拂,将镜子前的石凳的灰尘一扫而光,然后压着她坐下,手打开梳妆盒,只见里面胭脂水粉一应俱全,他的手拨开,那些胭脂竟然还可以用。
“唔,真好。当年的那两人应该就是坐在这里画眉挽发的。”
谢子晴心中一动,一种怪异的感觉冲上心头,南沉瑾却突然低下头,伸手扶着她的鬓角,然后在她的眉骨上轻轻一啄,转头低声笑道:“子晴,我们也来试试?”
谢子晴一双琉璃般的眼睛倒有了几分意外:“你会?”
南沉瑾嘴角一勾:“你的夫君我无所不能。”
无所不能的太子殿下终于死在了他的无所不能下。
谢子晴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拈着眉笔,然后俯下身子,点上她的眉头。
然后,那本来是一勾便成春色的笔尖,终于在一出手的超逸中超出了头,一下子拉了开去,再也收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