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杨带着林小米坐公交车花费了近一个小时来到了曾经的市中心,这里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小街食府,有各种炒菜,凉菜,馒头,粥类,还有米线,馄饨,担担面这些家常小吃,陆杨和林小米一人点了一份担担面,要了汽水,再加上一份浇着浓郁芝麻酱辣椒汁的涮牛肚,很是惬意。
午夜时分的小街食府,依旧是人潮涌动,都是一些加了白班或者是上了夜班的人们,很多人能看出生活的疲惫,但是每个人执着于眼前的食物,生活的压力暂时可以抛在脑后。
陆杨和林小米吃着担担面,林小米突然仰起脸问陆杨:“陆杨,我们会分手吗?”
陆杨正吃着饭,很诧异林小米怎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不解:“你问这个干嘛?”
林小米的表情突然有些忧伤的说:“不干嘛,就是问问,就是想知道我们会不会分手?”
陆杨本来想说“不会分手”,可是所有的事情哪有那么绝对,未来的路怎么走还真的是一片漆黑。
“我们一定会好好的,我会好好的对你,这样我们就不会分手了吧!”陆杨不敢把话说死,但是他内心最希望的就是两个人可以一直走下去。
“我最近经常做梦,总梦见我们会分手。”林小米忧心忡忡地说。
“梦总是反的,没事,你最近太累了吧?”陆杨从小做噩梦,母亲总是会安慰他,梦总是反的。
小的时候陆杨做了很好的梦,比如吃了好吃的,考了好成绩,或者父亲回来了,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景的时候,都不敢给母亲说,生怕再次被母亲说梦是反的。
林小米听了陆杨的话,紧缩的眉头舒展开来,一笑酒窝也出来了,煞是好看。
陆杨想起和麦格说的话,异世界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面对林小米,陆杨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大口吃着担担面,觉得以前经常吃的味道,怎么突然比以前咸了呢!
林小米心情好了起来,陆杨见林小米兴高采烈的样子,有一点闷闷不乐也压在心底了。
两个人吃过饭,出来走到大街上。
两个人从来没有在午夜的大街上有过,平日里熙熙攘攘,堵车堵的心发慌,人多的只想插上翅膀飞过去,不对,插个翅膀都怕在半空中堵着了,但是此刻,两个人觉得洛阳的马路原来这么宽,空气这么清新,就算正在修地铁,堵了半边的马路,也觉得衬托着彩色的灯光也别有一番景象。
林小米挽着陆杨的胳膊,走在广场的小路上,这里现在叫做东周王城广场,地下是著名的“天子驾六”,但是作为一个本地人,陆杨还从来没有进去参观过。
林小米问:“什么叫做天子驾六?”
“因为古代的皇帝才能坐有六匹马的马车。应该是六匹马拉着两辆马车,一般的百姓只能坐一匹马拉的车。这下面应该就是东周时期周王的陪葬。”陆杨作为一个老洛阳人,对这一点不用专门去了解,从人们的交谈中随便飘进来一两句就知道个大概了。
“只有古代的皇帝才能坐六匹马?其实古人们过得并不好呀,还是现代好,有车,有地铁,有各种代步工具,想去哪就去哪,一会儿功夫就到了。我有幸活在当代。”林小米笑起来嘴角上扬,眼睛也弯成了月亮。
“是呀,你看看东大街低矮的房子,屋里面黑洞洞的,门槛又低又窄,过道都是逼仄的,那还是解放前的房子,和现在住的简直天上和地下。”陆杨想起小时候妈妈经常带着他去老城逛街,尤其对东大街的房子印象深刻。
陆杨和林小米就这么在广场上随便溜达,特别安静,特别惬意。
两个人走过凉亭的时候,看到一群街头的艺人在休息。
陆杨以前看到过类似的艺人,小时候多一些,现在很少看见了。
他们有两只猴子,让猴子做出敬礼,走路,再见,你好等各种姿势,逗得人们纷纷给钱打赏,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表演比较惊险的项目,比如让观众的小孩坐在马车上,但不是马拉车,是人拉车,并且拉车的绳子是刀片,活生生的挎在拉车人的脖子上,观众看着心里都是颤巍巍的,赶紧给钱打赏。
每个人也不会给很多,一块两块,三块五块的都有,现在更加与时俱进了,直接把收款二维码粘贴在显眼的位置。
这群艺人有的铺些铺盖睡在地上,有的躺在亭子里的躺椅上,有年老的居多,也有两三个中年的人,几个中年人精力旺盛,这个时候也没有睡觉,抽着烟拉着话。
陆杨和林小米从他们身边过的时候,林小米觉得他们有些可怜,就多看了两眼。
“你看,那里还有个小孩,看起来好小啊。好可怜。”林小米小声偷偷地告诉陆杨。
陆杨也顺着林小米的眼神望过去,果然有个小女孩在地上睡觉,虽然穿的挺破旧的,头发也是毛毛糙糙的,但是小脸长得非常的白净,非常惹人怜爱。
陆杨心里想着,果然睡着的孩子像个天使。
小女孩突然坐起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陆杨吓了一跳,自己就看了一眼这个小女孩,她怎么哭了呢?
小女孩哭声持续了三四秒的样子就戛然而止,她原本迷迷糊糊没有睁开的眼睛睁大了,突然机灵起来,她看着陆杨,冲着陆杨笑了起来。
小女孩大大的眼睛,两只凌乱的小辫子,咧着嘴,冲着陆杨甜甜的笑。
这让林小米吃了一惊,嘴里不由得说出来:“好神奇呀。”
这时候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从睡梦中醒来,眼都没有睁开,一把拉过小女孩,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你怎么不睡觉,坐起来干什么,快睡吧,瞌睡死了。”
小女孩被女人搂在怀里,只好睡觉了,陆杨和林小米松口气正准备离开,陆杨回头一望,那个小女孩虽然被女人肥胖的身体搂在怀里,但仍然使劲儿扭着头,只露出一张脸来冲着陆杨笑。
林小米则沉浸在这个小女孩的笑容里,跟陆杨碎碎念起来:“看着好可爱,为什么冲着你笑呢?她怎么睡在大街上,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她的妈妈,一个没有妈妈的女孩子好可怜,不会是被拐卖了吧?”
陆杨一点儿也不觉得小女孩陌生,总觉得哪里见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