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暗,大殿里面却是灯火辉煌,圣母似乎在等我们。我和约婉走进殿内,见圣母正在案前处理文件。
“圣母,我们回家了。”我和约婉行族中礼,圣母看见我们,眼中有一丝欣喜,久在外的孩子回家了,母亲是一定会开心的。
“起来吧,约婉,阿紫,这一趟山下之行收益如何?”她放下手中的折子,淡然开口,带着圣母惯有的威严,却生生像与我们之间隔了一堵墙。
我握紧手中的佩剑,却看见约婉的手正紧紧攥着衣角,不知该如何开口,我忙道“回圣母,受益颇多,对三国间的关系和朝廷政务的处理都了解更多。”
圣母点点头,又将目光转移到约婉身上,约婉毫无预兆的“噗通”一声跪下,“圣母,约婉觉得,我们不该再与世隔绝,应当积极加强和其他国家间的交流。”圣母蹙着眉头看向跪在地上的约婉,似乎察觉到下一句话便是大逆不道,却也没有拦着,约婉顿了一下,接着说“所以,约婉认为,我认为,应,应该将族规中不合理的部分废除。”
她说完,大殿内一室寂静,圣母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只悠悠开口“所以,你所谓的不合理的部分是什么?”
那带着压迫感的话语让人喘不过气来,约婉闭着眼,忽然大声回答道“比如不能同外族通婚这一项就不合理!”
“大胆!”圣母怒拍桌子站起来,“约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约婉小声回答,我忙跪在地上,刚准备开口,圣母却提前一步说话“怎么,阿紫,你也这样认为吗?”
我心中一凛,却也只是重重的点点头,圣母冷笑两声,随即说道“看来你们两个下山收获的可不仅仅是天下大事啊,怕是还有儿女私情吧,阿紫,我给你的信,你看是没看!”
我伏在地上,回答道“阿紫看了,只是这是没有办法控制的,所以恳请圣母考虑我们的提议!”
“考虑?提议?呵呵呵呵,你俩一回来就给我这么大的一个晴天霹雳,还让我考虑?你们是让我考虑还是威胁我一定要这样做?你们,把我放在什么位置!”圣母显然已经动怒,我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但是我不知道会这样激烈来的这般的早。
“女儿不敢!”“臣不敢!”我和约婉忙叩首解释,圣母重新坐回她的位子,目光灼灼的看着我们,长舒了一口气“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件事就当没提过。”
听着圣母的话,便知道虽然圣母不想追究我们的失礼和大逆不道,但是这事情却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可,此事拖不得。但……
“圣母,请您三思!”约婉又一次叩首,圣母忽的抬头看着她,眼睛里带着太多的情愫,似是累了,似是倦了,又或者是想起了什么,只淡淡的说了句“约婉,你去门外跪着,跪两个时辰,我不说起来不许起来,明天给我准时参加族中大会。”
约婉伏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可起身时却带着笑容,那笑容里包含着倾尽所有的勇气和孤掷一注的魅力。她给我一个安心的笑容,我刚要开口说“我陪你”的时候,圣母却又说道“阿紫,你留下,我有事问你。”
我心下一沉,惊讶的回头看她,却也只能低头说着“是。”约婉出门的脚步一顿,又继续往外走,似乎什么都不怕了。
圣母示意侍女们出去并将大殿的门关上,瞬间偌大的殿堂内只剩下我和圣母,她不问,我不答,屋内的一切像静止了,只有角落里的香在缓缓燃烧,青烟缕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