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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风灵后裔?

很快天色便黯淡了下来,远方的部落亮起了微弱的火光,而天空中也已是繁星点点。

随着慢慢临近雨落部,一幅和白日远看时不同的场景此时也逐渐出现在沙河的眼中。

由粗壮圆木搭建而起的高墙上燃起火把,通过高墙之间存在的细小夹缝可以看到在部落中心的那座高台上,篝火的热焰直奔天际而去。篝火周围,雨落部的族民们载歌载舞,欢呼雀跃,热闹无比。

雨落部虽说是大部落,但实际人数也只有约莫两三百人,可即便如此,在沙河眼中,这里还是最让他感到温馨的地方。

心中怀着满满的暖意,沙河的步伐不自觉加快了些许,不一会,他便已经来到高墙之下。透着高墙周围的火把,可见在高墙中央位置有一张挂着铁链绳索的巨大木门,在白日的时候,它往往都是被其上的铁链若拉起的,而在此时,它却被紧紧的关闭了。禁闭的木门之上,有四五名身材魁梧的大汉正手握长矛,目光炯炯的盯着四周。

这些大汉穿着与沙河一般的皮草衣服,皮肤看上去要比沙河粗糙不少,却也能够隐隐看出包含其中的水润之意,在他们胸前挂着一圈兽牙串成的骨链,让他们本就魁梧的身躯看上去更加充满彪悍之意。当这些大汉看到从远方跑来的沙河以及小灰后,又纷纷咧起嘴巴,露出了和善憨厚的笑容,与他们的魁梧彪悍模样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吉苏,你今天可回来晚了哦,阿蛮都找你半天了。”

“今日我听到那山上的云蚕长鸣,是你和小灰又去灌聚灵液才惹它发怒的吧。”

“阿蛮找我?绳子扔下来,今天的收获不错。”沙河抬头看着墙上大汉,满脸得意的拍了拍背后那不知何时多出的编篓。

一根长绳随之落下,垂在沙河面前,看到长绳,沙河二话没说抓起绳子两三下便登上了高墙,于此同时,小灰也跟着一跃而起,直接飞入了墙内。

沙河来到墙内,看了看那几个大汉,颜笑朝他们招了招手,然后便朝那巨大的篝火走去。

看着沙河离开,几个大汉笑了笑。

“小小年纪就敢一人独闯龙山,胆量不小,而且身姿如此矫健,倘若能拥有风灵,他日必定也会是族中领导众位将士的风使。”

“是啊,只是可惜了,他如今已是十六,若今年的启灵再不能成功,便错过了最后的启灵的年纪,恐此生再与风者无缘。”

“诶…”

说着说着,他们看向沙河的目光中多出了一丝遗憾,遗憾过后,他们也没有继续话题,目光又再次转向了部落外的黑暗。

沙河带着小灰跑向了篝火,引来了族中一些少女的目光,但她们大多是朝着小灰而去,接着,小灰便被少女们团团围住了。

沙河笑了笑,便任其而去,自己却是单独走向了篝火不远处几位低声讨论的中年男人身边,在途中,也有族民友善的唤了他几声吉苏。

吉苏是并不指沙河一人,而是族中所有没有经过第三次启灵的少年族人的统称。在雨落部中,族民一生会有三次启灵的机会,分别在三个年龄阶段:八岁、十二岁、十六岁。

三次启灵机会,通过他们自己平时修炼雨落唤灵法,由族中的启灵师引导。若在三次启灵机会中成功的,便能成为风者,借风之力驰骋天地,以此踏上不凡之路。若是三次启灵都未能成功,那么说明此人无成为风者的资质,此生再无缘踏入风者的领域,做一生凡人。

沙河今年已是十六,作为他的成人礼,这也是他最后一次的启灵机会。沙河之前也做了两次启灵,却都未成功。

靠近几个中年大汉,一个略显佝偻的老者也逐渐出现在沙河的视线中,他被几位大汉围着,脸上的表情有些沉重。

这名老者便是雨落部的族长拉蛮,也是沙河的祖父,是他如今在部落里唯一一个亲人了。

走近时,拉蛮也看到了沙河,就当沙河正想说什么的时候,他却伸出一只手挥了挥,示意他在旁边等着。看到阿蛮脸上的凝重,沙河也知道,他正和这些族中的战士大汉们商讨着什么,于是便乖乖的在一旁等待起来。

“这次的大暖风暴来的突然,既然族中大满推算了此事,必然要重视。

乌吉尔,此次由你带队出行游说,一定要说服其他部落共御天灾,汗达你辅佐乌吉尔完成此事,若必要时,可以用一些强制手段。”拉蛮盯着手中羊皮,语气无比深沉。

“喃,阿蛮,我等一定完成任务。”几名大汉单膝跪地,右手贴在胸前,低声道。

“嗯,你们明天天一亮就去吧,记得,若是其他四元的人不愿合作的话,就不必管他们了,尽力说服那些除他们之外的部落就行。”拉蛮道,那深沉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异芒。

听拉蛮这么说,几名大汉对视了一眼,尽可看出对方眼中的会意。龙山五元族,是龙山五大霸主,彼此之间并不和睦,而且也时常会燃起战争,如此一来,他们也根本不用估计对方部落的存灭。

点了点头,几名大汉起身离开,在经过沙河身边时,也都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沙河还以笑容,之后却听到了拉蛮的呼唤声。

“沙河。”拉蛮唤到,温柔的呼唤声与之前的沉重完全不同。

“阿蛮。”沙河来到拉蛮身边,然后将背上编篓拿下放到了一边。

“又去灌聚灵液了吧。”

沙河点点头,然后从皮草衣服内拿出了瓷瓶,将其递给了拉蛮。

拉蛮推开,示意沙河自己收好,接着说到:“灵液对于我无用,你自己留着滋润体质吧。”

沙河的手悬停了一会,也没推脱,便收回了瓷瓶,他知道拉蛮说得没错,拉蛮作为一名三级风士,像聚灵液中所含的低浓度风之力根本对拉蛮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收了灵液,沙河再次看向拉蛮,拉蛮微微一笑,招了招手,然后拍了拍旁边一颗石头。

沙河走到那石头前坐下,阿蛮长叹一声,道:“你今年已经十六了吧。”

“是的。”沙河点头。

“再过几天便又是启灵之日了,来,你拿着这个。”阿蛮说着,伸手递给沙河一颗透明的小人。

“这是…”沙河看见阿蛮递过来的小人,脸上一愣。

“百灵丹。”阿蛮笑道。

沙河表情一震,连忙推开了阿蛮递过来的透明小人。

“阿蛮,这太贵重了,我知道自己的情况,至今为止仍旧无法凝聚风之力,怕是此生与风者再无缘,您还是给族中那些拥有资质的族人吧。”沙河说到。

这百灵丹是一种特殊的丹药,它能帮助那些拥有风灵的人以更大的几率启动风灵,即便是以阿蛮如今的修为,花上全部修为也只能炼制一到两颗。

沙河自知,他如今已经十六,却仍是未能感受到风之力的存在,怕是体内根本就无风灵,即使是用了这百灵丹,能够启灵的几率也小的可怜。

如此一来,这百灵丹用在他身上无疑是暴殄天物了,说不定给其他族人用了,还能让族内多出几个强大的风者。

而阿蛮似乎早已猜到沙河会拒绝,他没有理会沙河,仍是将百灵丹放入了沙河的手中。

“你听我说。”阿蛮将百灵丹放入沙河手中后,一把握住了沙河的手,语重心长道:“这百灵丹虽难得,但也只是身外之物。在族中,那些该启灵的也都启灵了,不该启灵了也就再也无法启灵,但唯独你不同。”

阿蛮说着,目光又仰望向繁星璀璨的夜空。

“其实很久之前我就想和你说了,如今你已十六,也是时候该和你讲明白了,你还记得你以前问过我,关于你阿爹阿妈的事吗?”阿蛮说道,目光又转回看向沙河。

沙河听了阿蛮这话,心中一动,在雨落部中,每个族人都有自己的阿爹阿妈,唯独沙河不一样,他记事一来,就一直是阿蛮照顾着自己。

他很小的时候也曾询问过阿蛮关于自己阿爹阿妈的事情,但每次都被阿蛮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他也询问过其他族中大人,他们听后却也都闭口不提此事,而从他们的神情中,却是看出了不满的情绪。

如此一来,久而久之的,沙河便放弃了,以至到最后遗忘了此事。

可如今阿蛮突然提及此事,让已经将其遗忘许久的沙河心中生出一种感觉,他阿爹阿妈的事情似乎非同寻常。

他期待的看着阿蛮,希望阿蛮能够和他说说这两个他从未见过面的阿爹阿妈的事情。

阿蛮看着沙河眼中期待之色,轻声淡笑,神情中充满了回忆之色。

“你阿爹阿妈是这片草原的英雄,不管别人怎么想,在我眼中,他们就是这片草原的救世主。”阿蛮说着,声音中带着幽转之意,而更多的,却是遗憾。

“记得在许多面前,草原上还没有这么多的外族部落,那时的龙山平原内,除了五元族的族人,便是五元族的族人。

可有一天,我们族内突然有人得了怪病,作为当时部落的风使,你阿爹远行寻药,最终遇到了你阿妈。

当时的你阿妈对于这片草原来说是外来者,可你阿爹见到其医术精湛,而且为人和善,便对她一见生情,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再后来,你阿爹带着你阿妈进入了草原,并且同时带来了其他非龙山的部落,自此草原各部中的争斗便开始了。

而后,随着各部争斗演变得愈加严重,这片与世隔绝的龙山平原也被更多的外来人知道。

由于龙山地势特殊,这里草原遍布,丛山峻岭间,各类飞禽走兽共同生存,与龙山之外的荒芜的环境形成了巨大反差,当外部部落知道这里后,纷纷开始了大型迁徙,这才形成了如今的龙山一百零八部。

而因为外部迁徙,这本辽阔的龙山突然之间变得拥挤起来,虽然这些外来部落的加入带来了各种技术,同时也带来了战争,这也让原本安宁的龙山一下子成了混乱之地。

从此,五元族的人们开始敌视你阿爹阿妈,并将其视为不详之人,直至今日,事情已经过去近三十年依旧如此。

后来,由于不满,你阿爹阿妈被各部战士擒住,最后用火祭的方法烧死,那个时候,你才刚刚出生。

当你阿爹阿妈被烧死后,各部才终于停息,消去了怒火的他们,也再也没有将仇恨放在你身上,你才安稳的生活了下来。”

阿蛮语气说到这里突然变得有些亢奋,对于此事,他也心怀着一些恨意,毕竟,沙河的阿爹也是他的儿子。

相对于阿蛮的恨,沙河听了这些后却显得平淡了许多,因为他从未见过他的阿爹阿妈,只能客观的去看待阿蛮口中所说的事情。

“原来如此。”听完阿蛮的述说,沙河才点了点头,同时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年族中的大人们不在他面前提及此事,也明白了为什么族人们在提到此事的时候眼神中为什么会充满不满之色了。

换做是谁,原本安宁的生活被搅成一团糟,心中难免会不舒服的。

不过一码归一码,沙河虽然从阿蛮口中知道了关于自己阿爹阿妈的往事,却仍未明白阿蛮刚刚所说的他与别人的不同是什么意思。

沙河将自己的疑问向阿蛮说了,而阿蛮的语气突然又变得平静下来。

“之所以说你不同于其他人,是因为你阿妈是风灵后裔!”

阿蛮虽然表面平淡了,但沙河却依旧能听出阿蛮在说这句话时,语气中的激动。

“风灵后裔?”沙河对于这个从未听说过的名词有些疑惑,“什么是风灵后裔?”

阿蛮压抑住兴奋,对沙河解释道:“风者之所以唤作风者,是因为他们体内拥有风之力,而想要将风之力储存在体内,就必须要拥有风灵。”

沙河点了点头,阿蛮所说的,是关于风者的基本认识,这些是每个人们都知道的。风者拥有风灵,便能感知到风之力,之后用特殊方法在体内开拓风之力,最后再用这丝风之力启动风灵,启灵之后,风者才能吸收更多的风之力并将其储存至体内。

“那你知道,为什么只有拥有风灵的人才能感知到风之力吗?”

阿蛮问到,沙河摇了摇头,这他倒还真不知。

“那是因为,风灵本身就是风之力。”

“风灵本身就是风之力?”沙河一怔,这个说法倒还真是没听过。

“你可知道,在乘风大陆,所有的东西都是由最基本的风组成?”

沙河点头,整个乘风大陆都是由风之颗粒组成,只是,它所呈现的形态不同罢了,这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

“你既知道,就该清楚,每个人之所以拥有不同的风灵,也是由于风的形态不同,而风灵后裔,便是其中之一。”

“什么意思?”沙河迷惘。

“简单来说,风灵后裔本身并不需要风灵,因为,他们自己自身就是风灵!”

“自身就是风灵?!”沙河瞠目结舌,“那就是说,我阿妈她是风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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