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香已经端来了要的套餐,看到她在打电话,问她:“妈,谁的电话?”
李玥明对宋小亮说:“好了,我们在外面吃饭,你好好复习。有事星期天回家再说。”
麦香问她:“是小亮哥哥?”
“是啊,他关心你的学习,说自己学习不好没考上名牌大学很遗憾,让我好好培养你,将来上个名牌大学。”
麦香一边吃一边笑道:“他还真有意思,自己都上的都是一般的学校,还让我考名牌?”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一个人必须上进才能行,不然一辈子都会暗淡无光。你看看中央电视台那些主持人,哪一个不是明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麦香递给她一个鸡腿:“吃吧,不要一天把好好学习挂在嘴上,我自己的学习我知道,不用你天天念叨。”
“好了,知道学习就行,你爸这招待所转让出去了,我就有精力来管你的学习了,总算是一场恶梦醒过来了。”
正说着,何小光打来电话,问她人在哪里。李玥明说正在吃饭,何小光说早上去找她人不在,你干什么去了?李玥明懒懒地说我还能干什么,招待所转让出去了,早上在签合同。何小光让她吃完饭到他办公室去一趟,有重要的事情和她商量。
吃完了饭,麦香要直接去学校。在十字路口,母女俩分手后,李玥明直接进了办公楼,没进自己的办公室,就朝着何小光的办公室走去。
何小光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看她进了门,何小光给她递来一杯苶:“刚给你泡的。”
李玥明感叹一声:“总算是把这个老大难处理了,以前因为私事太多也影响了工作,以后就不用再分心了。”
何小光欲言又止,李玥明看他情绪有些不对。问他:“王云有消息了?”
何小光摇了摇头。
“报案了吗?”
何小光说:“没有,宋海伦一直不让,说万一被媒体爆光了,影响到我们公司的声誉怎么办,现在正有一处楼盘开盘销售。所以,为这件事很为难。”
“这样吧,你们要是为难的话,干脆由我去报案好了,我又没有什么公司,也没有利益牵扯。”
何小光笑笑:“你和她没有直接关系,如何报呢?”
李玥明有些不解:“为什么宋大姐一直阻止我们报案呢?难道王云就这样消失了?马上是年关了,要给其他人怎么交代呢?”
何小光说:“我也正为这件事焦头烂额,才急着找你商量。”
“这样吧,宋大姐的工作来我做,何总,我想问你,在这个世上是人重要还有其他重要?”
“当然是人最重要了。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你只考虑你们的苦衷,可是那一对儿女还天天盼着见妈妈呢?”
“这两天我得去一趟宁夏,和宋富有恰谈关于一个矿权转让的事情,我人不在,王云的事情还得你多想办法才是。”
他看了看王云,拿出手机打电话,电话中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何小光交代的是王安康的工作安排问题。挂了电话,他笑着对李玥明:“王安康工作的事情我给你落实了,春节过后回瑞泽公司机关上班,这也解决了你的后顾之忧。你就有更多的时间去考虑王云的事情。你看,怎么样?”
李玥明笑笑:“谢谢领导的关心。不过,王云毕竟是你们何家的人,我出面恐怕不妥。”
“有什么不妥,我们之间还分什么你我?”
“这真是忙完一出又一处,人常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为什么总是一件事接着一件事,事事都是难缠的事。”
“喝口水吧,马上就是年关了,明年有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这样已经不错了。”
何小光说:“不能有这样的想法,我正在考虑给你在单位弄个正职的位置,以前你就是行政办公室主任,现在让你在副职的位置上干有些屈才。”
“可是,张主任才当了一段时间的主任,他怎么办?”
“这个好办,随便给他设一个岗位就行了,只要不影响待遇,他不会有意见的。”
李玥明笑问:“你这是在收买我吗?”
“收买?你认为你有什么理由让我收买?我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王云的事是她自己的行为,与我们都没有关系。总不会有人说,某某某离家出走是怨他公公?这也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
李玥明问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何小光叹息一声:“因为你是个好女人。一个人想让人尊重,首先必须有一个前提,是一个好人,一个善良、睿智的女人,才能赢得男人的心,你懂不懂?”
“那你呢?”李玥明反问他。
何小光自嘲地笑笑:“我呢,有些惭愧,称不上好人。但却非常想做好人,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这个道理你懂的。”
李玥明从沙发上站起来:“马上上班了,我走了,免得让人说闲话。”
何小光说:“好,记住,一旦有王云的消息,马上告诉我。”
招待所转让最感激李玥明的是她婆婆,她高兴的程度甚于任何一个人,原因是她在在意王安康,尽管他不是她亲生的,却与他的感情最为深厚。这种深厚来源于王安康亲生母亲离开人世时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我的儿啊……”随着这几个字的落地,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她不知道一个临死的人究竟要说什么,却能够从她无助的眼神中读出痛来,她是舍不下她的孩子。基于此,她对王安康的好超过了自己的其他几个孩子。她背过王安康父子俩给儿媳妇李玥明打电话,连说了几声谢谢。李玥明眼泪就在眼中打转,她也是一个特别知性的女人,眼泪特别多,她能理解来自另一个女人对王安康的爱。也回应了她几句谢谢。
整个一个下午,李玥明都处于亢奋状态当中,当一个一直淹在水中的人突然爬上岸,那种快乐是没有语言能够形容的。蔡玉婷看她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劲:“你今天怎么啦,一直都坐不住,我这会正要给省国资报一份报表,你不要来回走动来影响我。”
李玥明笑笑:“好吧,我上街去转转。”
正要出门,就碰到张局长,拿着一份文件来找她:“小李,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李玥明正不知道要到何处去,就跟着张局长进了他的办公室。
张局长往办公桌前一坐,笑着问她:“最近在忙什么?一直都不怎么见你。”
“女人家,除了公事,就是家务事,最近家里有不少烦心的事情,分散了精力。张局长找我有事?”
张局长笑道:“没有什么事,今天何局长出长差去了,我们这些副职只需要应付一些日常事务就行了。我也是闲着没事,找个借口找你聊聊。”
李玥明受宠若惊:“我的天呀,领导能想到我我就很高兴了。”
“小李啊,据说以前的时候你带前任张局长去请专家鉴定了一幅名画,可有此事?”
李玥明一惊,但她立马恢复了正常表情:“张局,哪有的事?张局长什么级别的人物,想要鉴定名画找什么人不可以,怎么会找到我呢?况且,我对那个也不懂。”
张局长笑笑:“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今年刚到这里,我没来之前张局长就已经不在任了。”
“那是,那是。小李,听说你舞跳得不错?”
“谈不上不错,只是能走两步罢了。”
“我也喜欢跳舞,今天晚上我请你去跳舞怎么样?”
李玥明赶紧摇了摇手:“对不起,张局,我没时间,孩子马上上四年级了,离小升初也不远了,现在学生要上好一些的初中必须得学奥数,孩子的压力大,我天天晚上都得陪她写作业,检查作业,感觉当家长的比学生都累。”
“这个我倒是听说过,现在的孩子学习压力大,花钱还厉害。对了,小李,上次我让你帮忙去文物局的事情你可不能和任何人说。”
李玥明笑了:“张局,我在瑞泽公司当行政办公室主任多年,也经历了好几任领导,可是我对他们都非常忠诚,所以每一任领导都对我特别信任。”
张局长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相信你。”
“伴君如伴虎,我们就象是老虎身边的小偻偻,为领导服好务是我的天职,所以这一点请局长放心。”
张局长呷了一口苶笑问:“何局长这次了出门,说是出长差,可是我们也没有听说哪里业务通知啊?你们行政工作部应该知道吧?”
“这个我们怎么知道?当然了,或许何局长会给张主任交代。一般情况下领导要是有公务活动,都会给张主任打招呼的。”
张局长隐秘地笑笑:“小李,说句不该说的话,张主任这个主任可是有些不大称职啊?”
“我看张主任挺好的。他又在行政工作部工作了多年,而且是跟着何局长鞍前马后的。”
“这个你还看不出来吗?我们领导班子成员对他都有意见。”
“我这个人愚笨,什么也看不出来。不过,张局长,我在工作中有什么不到的地方,还得你多批评指正才行。”
张局长摇摇手:“我们看你挺好的,当这个行政部副主任却有些屈才了。”
“我已经很满足了,而且特别感激各位领导对我的栽培。我能从瑞泽公司调到局机关工作,也是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世上只有敢想才能有希望实现,你看你,不但进了局机关,而且还当了副主任。说不定,将来还能有进一步的提升空间。”
李玥明看张局长杯中的苶水没了,从他手里接过苶杯,给他加了热水,将要苶杯递给他,他却有意无意地摸了一下她的手。李玥明的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张局长意味深长地说:“我原来还以为你挺开放的,没想到还这么保守。”
李玥明看他窗户上放了几大盆花草,走到花草前,避左右而言其他:“张局的花养得不错啊。”
“养花就是养性。一个人如果能养好花,这个人就一定是一个知性的人。花传递的是一种美好的信号。
“花的学问太深了,可惜我总是养不好,冒然喜欢花,却经常是从花市上买回来一盆,养上几天就养死了。”
这时候,办公室外面传来敲门声,李玥明借机说:“不如送我一盆吧?”
张局长一边说:“请进。”一边对她说:“喜欢哪盆拿哪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