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与班固,同是我国汉代著名的史学家、文学家;司马迁所著《史记》与班固所著《汉书》,同具可靠的文献价值,堪称世界历史文化宝库中的璀璨明珠。现就这两位三秦巨星之命运作如下比较浅识,请专家指正。
一、相同的身世
“司马迁(公元前145年—公元前91年),我国伟大的史学家和文学家,字子长,左冯翊夏阳(今陕西韩城市)人。青少年时代曾在家乡‘耕牧河山之阳’。他的先祖做过周王朝的太史,以后世代为史官,父亲司马谈学问渊博,精通天文历数和黄老之学,为太史令。因此,自小司马迁就受到家学的熏陶,接受了良好的教育,10岁已能诵读古文。司马迁19岁至京师长安,向著名学者孔安国、董仲舒求教。”“班固(公元32年-92年),字孟坚,东汉扶风安陵(今陕西咸阳东北)人,出生于世代仕宦的家庭。父班彪,字叔皮,博学多才,善于著述,当他看到司马迁的《史记》从太初以后多无记载,便有志增补它,于是收集以前的史籍,采访各种遗闻轶事,写出《史记后传》六十五篇,有大名于当时。班固幼时就很聪明,九岁即能作文,十六岁入洛阳太学读书,博览群籍,细心探讨。”
从上述史料可以看出:(1)司马迁与班固都出生在三秦大地,一位生韩城,一位生咸阳。有缘的是,司马迁19岁时居茂陵(今咸阳兴平),为第二故乡。(2)从小都是“神童”,一位10岁诵古文,一位9岁能作文。(3)都为官宦世家。司马迁的先祖为太史,特别是其父司马谈博学并指导迁著史;班固的祖先世代为官,特别是其父班彪博学并指导固写史。
二、相同的工作
当司马迁于前110前,从西南出使归来后,他的父亲司马谈在洛阳重病不起。司马谈多年来一直想写一部贯通古今的史书,但壮志未酬,他握着司马迁的手悲痛地述说自己未竟事业的遗恨,告诉儿子:我死后,你必为太史令,千万不要忘记我所要做的事情呀!司马谈死后不久,司马迁承父业,任太史令,时年38岁。他利用工作之便大量翻阅国家的藏书,一心一意地为写作《史记》做准备。五年后,他正式开始《史记》的写作……经过近20年的努力,他在55岁(前91年)的时候终于完成了史学巨著《史记》(原名《太史公书》)。这是一部纪传体通史,记录了上自黄帝,下至武帝太初年间,前后3000年的史事。内容分十二本纪、十表、八书、三十世家、七十列传,共130卷,52.65万字。
汉明帝很器重班固的才华,召为兰台令史,转迁为郎,典校秘书。又受诏完成其父所著书。于是凭借兰台的丰富藏书,大量搜集资料,改订体例,在《史记后传》的基础上编撰《汉书》。直到章帝建初七年(公元82年),潜精积思,二十余年,才基本就绪。文辞渊雅,叙事详赡。继司马迁之后,整齐了纪传体史书的形式,并开创了“包兴一代”的断代史体例。书未完成而卒,八“表”及天文志,由其妹班昭及马续奉和帝命续修成之。全书一百篇,共八十万言。记述了从高祖元年(公元前206年)到王莽地皇四年(23年),共230年史实,计有本纪十二篇、表八篇、志十篇、列传七十篇。
从上述文可以看出:(1)司马迁与班固都是秉承父训著史。司马迁可能是在其父司马谈已写了数篇的基础上完成《史记》大业的;班固是在其父班彪著的《史记后传》基础上基本完成《汉书》巨制的。(2)同为史官的职责。司马迁为太史令时撰《史记》;班固为兰台令史后编《汉书》,都是史官本职的工作。(3)都是自觉自愿地当成使命完成史学著作的。
三、相同的悲剧
“他(指司马迁)直言不讳地向武帝陈述李陵的为人和不得已投敌的苦衷,结果触怒了汉武帝,被判处死刑……为了完成《史记》,他只得忍受奇耻大辱,去受‘腐刑’,以此免除死刑。”
“当时有人诬告他(指班固)私自改作‘国史’,被捕入狱,直到真相大白,才释放回来……班固曾从窦宪攻匈奴,为中护军。后因宪擅权被杀,他受牵连,死于狱中。”
从上述两段文字和东汉卫宏关于“司马迁极言景帝及武帝过,武帝怒而削去之。后坐举李陵,下迁蚕室;有怨言,下狱死”的话来分析:(1)司马迁和班固都曾下过两次狱。司马迁第一次下狱是因李陵事件,第二次下狱是因“有怨言”(郭沫若考证《报任安书》充满了怨言);班固第一次下狱是有人诬告他私改国史,第二次下狱是因窦宪事件。(2)都是第二次下狱而死。卫宏说司马迁“下狱死”;史书上说班固“死于狱中”。(3)第一次下狱的根源都是因为秉笔著史。司马迁一分为二记述汉景帝、汉武帝的功过,汉武帝借李陵事件诏问用刑;班固继父作史,被诬为私改国史下狱。
综上所述,司马迁与班固可谓“三同”人物。相同的身世(秦人、神童、官家),相同的工作(史官、自觉、继父著史),相同的悲剧(下过两次狱、二次下狱死、因秉笔著史)。再加上“一同”,就是后世都成为著名史学家和文学家,被人们敬仰。
严安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