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的睁开眼睛,惊恐的脸上布满汗水。
濮征担心的看了一眼,这种状态去A市,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他开始考虑要不要背着老大,把消息发给风少和夜少,真怕……
到了A市阎家大宅时已是午夜,宁静幽暗的郊区唯独那一处灯火通明。
突然传出一个女人嘶吼尖叫的声音,惊得周围的鸟儿都瞬间齐飞。
殇予漠紧了紧眉头,监控视线范围外,吩咐其余四人‘守在’外面,只有濮征跟着他进去。
四个训练有素的人点点头,迅速寻找目标散去。
见他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暮色之中,殇予漠这才整理了一下衣襟进了别墅大门。
濮征手指不动声色的在裤兜里按了几下,灯光闪烁了几秒后又暗了下去。
阎家大宅是一座两层别墅楼,跟他记忆中的殇家大宅颇有几分相似。
不管是装修风格还是家具陈设都如出一辙。
殇予漠不懂他为什么要在殇家没落后买了这套房子,还按照他家的装修风格来装修。
是为了提醒自己,勿忘那年那晚发生的点点滴滴吗?
刚到门口就有人替殇予漠开了门,自打一进大门他就知道阎训庭在盯着自己看,所以这会儿并不觉得惊讶。
只是长腿刚一迈进大厅,他就差点爆走。
偌大的大厅里站在十三个黑衣男人,一个赤着上身的肌肉男,而在肌肉男脚下踩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阎训庭双腿交叠,品着手里的杯中酒,模样惬意非常。
殇予漠身上的肃杀气息猛然强烈起来,包括坐在那里的阎训庭都不禁微微震惊,更别提那些手下。
冰冷嗜血的视线扫射过去,伴随着来自地狱般的低沉嗓音:“不想失去那条腿的话,就把脚抬起来。”
赤身男人几乎是在听见他声音的那一刻,就条件反射的抬起了脚,立马引来阎训庭带着怒意的责问:“你到底是谁的狗?”
闻言,赤身男人恐惧的低下了头,退到了阎训庭身后。
朝身后使了个眼神,濮征立马会意小跑了过去扶起了奄奄一息的女人。
瞥见一旁的沙发,没有征求阎训庭的意见直接把女人扶了过去。
一旁的黑衣人立马出手就要阻止,却被阎训庭摆摆手阻止。
戏谑的声音朝着殇予漠响起:“我的好侄儿,终于肯听叔叔的话回A市了吗?”
殇予漠勾唇,冷冷一笑:“阎叔叔想让我回来直说就是,抓我女人又是什么意思呢?”
“抓?NONONO。”说话的同时,还用食指在殇予漠面前晃了晃:“这是公平交易,我给了她她想要的,那她自然要帮我做事。”
“是吗,那现在她的事是不是算是办成了?阎叔叔可以放人了吗?”
“这还不行。”阎训庭收起了脸上戏虐的笑意,略带哀伤的开口:“我的好侄儿虽然回来了,但还没有按照我的吩咐进阎氏工作呢,所以,还不算办成事。”
垂在身侧的双手渐握成拳,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对面的男人:“瞧阎叔叔这话说的,进公司工作是好事,我怎么会拒绝呢。”
不动声色的敲了几下耳麦,走到酒柜旁倒了一杯相同的红酒。
“以后,就靠阎叔叔多多提拔了。”
闻言,阎训庭先是一愣,后满意的大笑出声,跟殇予漠递过来的杯子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好好好。”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阎训庭立马松口放人。
殇予漠微微点头示意,横抱起已经半昏迷的关若沁离开了大宅。
加长豪车疾驰在公路上,四个迷彩服少年端坐在后座不发一言。
他们没有权利质问老大的决定,他们也坚定老大临阵改变主意必然有他的道理。
看着老大抱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女人出来,众人似乎也发现了缘由。
直到进了医院,关若沁似乎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救,死咬着嘴角似乎在严守着什么秘密。
医生给她治疗期间,殇予漠亲自接见了安排在阎训庭身边的手下。
此人正是之前在阎氏大厅十三人中的一个。
恭敬的向殇予漠鞠了一躬:“老大。”
“嗯,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是!”
他是杀害她父亲的凶手,是害的她再也不能做一个正常女人的罪魁祸首,做梦都没想到,为了救他心爱的女人,关若沁竟会独自一人赶往A市。
一个胆小的姑娘,竟然单枪匹马开车闯进了阎氏大宅,并点名要见阎训庭。
被人上门挑衅,尤其还是一个女人,阎训庭因此大怒。
在后来的谈判中,关若沁说明来意,她只想要T9病毒的血清,至于她随便他处置。
没人知道阎训庭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只知道在关若沁说出条件之后,竟轻易的就拿出了血清,而唯一的要求就是血清交到殇予漠手里之后,她必须回到他面前。
阎训庭以为重情义的殇予漠看到关若沁如此为他,一定会阻止关若沁再回A市,或者直接陪她回A市。
但他却算错了关若沁的智商,早知道殇予漠的决定,所以回到X市后关若沁并没有去找殇予漠,而是把血清给了陌樱在思鱼里唯一的朋友。
在思鱼住院期间,她就知道她们是朋友。
苑晴起初不相信她,无奈,关若沁只能说出一切并祈求苑晴务必保守秘密。
殇予漠欠她的,但她又何尝不欠了陌樱……
人生总是在还债中度过,人情债,孽缘债……
看见独自返回的关若沁,阎训庭只觉得自己的行为就像是跳梁小丑,因此在此勃然大怒,日夜折磨殴打。
关若沁能活到今日,可以说真的是奇迹。
整个过程听得殇予漠心情极其沉重,透过玻璃看了一眼脸色苍白还是昏迷中的她。
喃喃自语:“终究,还是我欠了她的。”
心里那份坚定的期待,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濮征留在医院看护关若沁,殇予漠换了一身正装从殇氏大宅出发,今天,他就要正式进入阎氏工作。
以……打工者的身份!
程诺被殇予漠调回了大宅,偌大的宅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显得有点冷清。
殇予漠也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脸上多半时候是面无表情的。
只有夜半无人时,才会看向天际的某个方向陷入一个悲伤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跟你看着同一片天空,我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还在。
怎么办呢……
殇予漠苦涩勾唇,没有你在身边,我似乎已经连心跳都不会了……
站在‘阎氏企业’楼下,只觉得恍若隔世。
小时候拉着父亲的手走进公司的情景,似乎才发生在昨日。
只可惜如今,一切已经物是人非。
当年的殇氏早已改名换姓,换了主人。
隐藏起情绪,殇予漠在阎训庭的特助带领下进入了公司。
公司正门两侧,公司员工早就为了迎接新总经理列队欢迎,在殇予漠进门的那一刻,阳光打在他的后背散发出无尽的迷惑光彩。
众人皆被他尊贵的王者气场所折服,或爱慕或震惊或敬佩的目光不时扫向殇予漠。
但殇予漠却似乎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在众人的掌声中,面无表情的走过‘人墙走廊’。
站在人群顶端,凌厉的眼神将在场的人扫视了一遍后,掌声随即停止。
低沉磁性的嗓音继而响起:“我是殇予漠,以后多多指教。”
没有多余的废话,自顾自的转身上了电梯直奔总经理办公室。
虽然十几年不曾踏足这里,但殇予漠还是清楚的记得大楼格局,因此不需要特助的引领,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办公室。
如他所料,他的办公室正是当年父亲的办公室。
殇予漠知道,这是阎训庭在变相提醒他,别忘了还有大仇未报。
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意,我怎么会忘呢!现在不就是在一点一点的走上报仇之路吗!
自小全方位的训练,殇予漠的知识实践能力早就远远超过了任何一个公司的总经理。
只是对于公司的某些上了年纪的老股东来说,殇予漠就显得不是那么可靠。
于是,上任第一天秘书就进门禀告:“十分钟后要召开股东大会,一众股东坚持总经理必须参加。”
殇予漠不屑的笑笑,冲着秘书摆摆手:“来的还真快。”
他不相信阎训庭考虑不到这一点,既然他没有提前做交代,今天也没有过来的意思,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要看看自己的手段了?
会议室里,殇予漠坐在右侧的最后一个位置上,正位上坐着的自然是公司最大股东。
整个会议过程,几乎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是以针对殇予漠为目的。
字字讥讽,句句鄙视。
而其余人则是秉持着看好戏的状态,反正只要不触及到自己的利益,谁来做这个总经理他们并不在意。
可让一个他们认为是毛头小子的人来担任,他们实在是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