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警察
梦雨涵无精打采地坐在窗前，她感觉自己是中了邪，睁眼闭眼，都是沈昱明与陆欣欣亲热地坐在一起的镜头，让她心痛难熬，这心结不知如何排解。
开门声打断她的思绪，扭头看去，沈昱明轻松地走进来，脸上洋溢着喜悦。梦雨涵不解地瞄了他两眼，心想，这么高兴，杂志上说的真是没错，人进入恋爱期，荷尔蒙成倍分泌，会让人精神焕发，神采奕奕。
梦雨涵噘着嘴，怏怏不乐地站起身，把一杯早已沏好的热茶递到沈昱明的桌前，“知道你快下手术了，给你沏的，正好喝。”
沈昱明一怔，看着碧幽幽的茶水，迟疑地接过来，他每次下手术，都有大口饮水的习惯，梦雨涵每次都及时地把水递过来。
沈昱明看着手中的茶水，碧幽幽清亮澄澈，感激地一笑，“有劳了，多谢哟。”
一阵悠扬的手机铃声传来，沈昱明拿起桌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陆欣欣的名字，他快速地按下接听键，听了一会儿，然后欢快地道：“好吧，今晚我去接你，咱们一起去好了。”
梦雨涵不屑地一撇嘴，转身怏怏地走出工作间。
梦雨涵坐在程心辰的咖啡店中，大口地饮着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最后程心辰不得不伸手按住，“你要是再喝，我的咖啡店就要破产了。”
梦雨涵负气地抬起头，嚷道：“我给你钱！”
程心辰无奈地坐到梦雨涵的对面，“我说雨涵，你喝这么多咖啡，不怕睡不着觉吗？瞧你这样子，我什么都知道了，你爱上了那个沈昱明对不对？”
梦雨涵被人说破心事，倏然抬起头，眼中不自觉地盈上泪光，泪珠在白皙红润的脸颊上闪着晶亮，摔碎在衣襟。忽地趴到桌上，痛哭着说：“可他不爱我……他爱上了一个比我强百倍的大美女……呜呜……”
程心辰无奈地一笑，点着她道：“你总算是说出来了，这些天你都快把我憋死了，就猜你是在恋爱，还不承认。”
梦雨涵依旧呜呜地哭着，把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委屈，都倾泻了出来。程心辰像是哄小孩儿一般拍了拍她的肩，“好了好了，哭两声意思意思就行了，至于嘛，不过是一个奶油小生，我看看就够了，你还真爱得死去活来的？”
梦雨涵依旧趴在那里，囫囵着声音：“我不准你说他不好，你懂什么呀，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呜呜……”
“哈哈……”程心辰看到雨涵脆弱时露出的糗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真确定他一点都不爱你？”
梦雨涵愕愕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程心辰，“你什么意思呀？是他亲口说的，只把我当小妹妹。”
程心辰撇了一下嘴，做了一个不屑的表情，“说你傻，你还真傻，你刚才说那个女人和沈昱明十年没见了，刚刚见面才几天呀，你确定他们在恋爱吗？感情的事情很复杂，他们未必就合得来。”
“哦？”梦雨涵抬起头，怔怔地看着程心辰，似是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言外之意。
程心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也用教的吗？你爱他在这里哭顶什么用？自己去争取呀，男人爱女人也重视内涵的，容貌只是一方面，傻丫头！”
梦雨涵“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虎着小脸儿语气坚定：“对！男人还是重视内涵的。”但马上又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在椅子上，“我有什么内涵呀？我更什么都不会。”
程心辰“噗”地一笑，“你不是会针灸吗？”
梦雨涵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当然会了，就是……还没练好呢。”说罢又俯在桌上，程心辰被逗得呵呵笑起来。
豪华的饮厅内，陆欣欣温情脉脉地递上一枚剥了皮的热带水果，向沈昱明轻眨美目，含笑问道：“昱明，你在想什么？看你好像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沈昱明一停，忙拉回思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今天做的手术有些危险，延长了很长时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陆欣欣低首一笑，
“那个和你在一起的女孩子，叫什么……哦，叫梦雨涵，她看上去很可爱哟。”
沈昱明听陆欣欣提到梦雨涵，眼神一亮，立时抬起头，脸上也溢出好久都没有的笑容。
“你在说雨涵呀，是的，她在给我做助理，很调皮，但很善良，碰到痛苦的病人，就逼着我马上医治，我治晚了，她就要下手了，嘿嘿……”情不自禁地想到雨涵与他在一起时的情景，眼神中透出毫不掩饰的喜爱。
陆欣欣美眸紧缩，拿杯的手顿了一下，沈昱明谈到梦雨涵所展现的喜悦神情，让她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这种喜欢会像他说的那样，是单纯的一种友情？那个小丫头看上去天真无邪、鬼灵精怪，很容易被男人喜欢的。
转瞬一想，又觉得自己好笑，陆欣欣难道也有不自信的时候吗？她仰起头，审视的目光在沈昱明的脸上梭巡，嘴角翘了翘，俯头轻啜一口杯中的黄橙原汁，“是呀，是很可爱，我也很喜欢，以后你介绍我认识她，我也要和她做朋友呢。”说罢抬起头，用深有含意的眼神，睨着沈昱明。
沈昱明接到陆欣欣这样的目光有此诧异，但马上不在意地一笑，“好啊，和她在一起，真的是很快乐。”
陆欣欣看了看窗外，夜幕已沉，放下手中的杯子，向沈昱明温柔地一笑，“昱明，天不早了，你送我回去吧。”
沈昱明看着陆欣欣一闪即逝灿如春花的笑靥，有片刻的怔神，忙站起身，点头道：“好吧，我送你回去。”
陆欣欣与沈昱明缓缓地走在街上，霓虹灯昏黄的光把二人的身影拉得细长。沈昱明侧头睨了一眼陆欣欣，眼中溢出温和的光。他第一次看到陆欣欣的时候，她只有三岁，他六岁，为了找一只跑进他家的小狗儿，站在栅栏门外喊，是沈昱明放她进来。那双漆如染墨的眸子，闪着夜星一般的光亮，给沈昱明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他屋里的洋娃娃很多，床上柜上摆满，但每一个洋娃娃都是因为长得像欣欣才被他买下来。
在以后的十二年中，沈昱明和这个小女孩儿玩在一起，已经成了他最大的快乐。他有什么好玩儿的，好吃的，都要留一些给欣欣。每当欣欣翘着粉红的小嘴儿，奶味儿地说一声，谢谢昱明哥时，他的心里就有无穷的快乐。
欣欣突然毫无信息地举家搬迁后，留给他好长时间的落寞与惆怅，他曾到处寻找，终是无果。没想到十年后，本来已渐渐淡忘的她，突然从天而降，像一朵红艳的牡丹，香泠泠地落在他的面前，恍如梦中。
陆欣欣侧过头，看着陷入沉思，嘴角还依旧挂着微笑的沈昱明，轻咬下唇，掩去一丝笑，“昱明哥，你在想什么？”
沈昱明拉深笑意，转过身来，两手握住陆欣欣滑润的肩，目光痴痴地望向她，动情地说：“欣欣，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以后可不要再玩失踪的游戏了。”
陆欣欣看着沈昱明真诚的目光，神情一愕，心中有片刻的迟疑，但马上一笑掩去，不由自主地把头向前一探，依在沈昱明宽厚结实的臂膀，如小猫一般呢喃道：“昱明哥，没想到时隔十年，你依旧还记得我，我现在父母双亡，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沈昱明一刹那暗香盈怀，一心钻研学业，从未近过女色的他，有着霎时的昏眩，脸色涨红，一时僵在那里。他把手轻轻搭在陆欣欣的细腰上，心跳猝然加快。
陆欣欣轻轻扬起美艳的红唇，媚眼如丝，与沈昱明鼻息相闻。沈昱明神情恍惚，有着霎时的迷醉。正在二人情意缠绵，眼波频递，两唇即将相接之时，突然一声大喊传来：“嗨！警察！”
陆欣欣吓了一跳，从沈昱明的怀中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沈昱明听到熟悉的声音，急忙回头。梦雨涵神刹似的站在背后。沈昱明看到梦雨涵，无奈地摇了摇头，庄重了神情，踱到梦雨涵的面前，“雨涵，你在这里干什么？”
雨涵可爱的娃娃脸眯出腻死人的甜笑，向沈昱明凑了一步，神神秘秘地问：“沈昱明，你在这里干什么？是在耍无奈呀，还是在耍无赖？”
沈昱明脸上泛起一阵赧红，不好意思地低了一下头，摸了摸后脑勺，这已是他的招牌动作，“我……没事，送欣欣回家，这么晚了，你怎么也在这里？”说罢抬头看到不远处的程心辰，向程心辰摇摇手，打了一个招呼。程心辰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把不放心的目光投向梦雨涵。
梦雨涵俏皮地晃了一下头，“你送她回家怎么还不快走？”神色中添了几分惶恐，“没听说吗？这里昨天发生了凶杀案，就你们两个在这里溜达，可小心被盯上。”
沈昱明一惊，又迟疑地问：“真的吗？那你怎么不怕？”
梦雨涵“切”了一声，“我有保镖，我怕什么？”说罢把目光睇向程心辰。
沈昱明假意咳了一声，斜眼睨她，悄悄地说了一句：“调皮！”然后向程心辰挥了挥手，转身挎住陆欣欣的胳膊，向前走去。
梦雨涵痴痴地望着二人的背影，小鼻子一纵一纵的，眼泪霎时就蒙了上来。
程心辰见沈昱明走远，来到梦雨涵的身后，敲了一下她的头，“走远了，还看那？”
梦雨涵扭过有些委屈的小脸儿，“都是你瞎说八道，看他们两个多好，心里哪有我？”路灯下，两行泪珠晶莹剔透。
程心辰同情地看着雨涵的眼泪，抚慰地摸了摸她的前额，“雨涵，这都是缘分，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好的，走吧，别真来了凶徒，我可是扭头就逃的。”
梦雨涵抹了一把眼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还是被程心辰拉着向家里走去。
梦雨涵抱着《针灸学》，窝在一角，埋头苦读，沈昱明喊了她好几声，她才茫然地抬起头来，傻傻地问：“你喊我？”
沈昱明脸上扬着又是爱怜又是无奈的笑，“下班了，你不饿呀？幸亏我回来瞅瞅，不然你还不一气读到下午去？”
梦雨涵合上书，向墙上的石英钟瞄了一眼，竟然已是十二点半了，突然跳了起来，“妈呀！误了我的大事，你怎么不早叫我？”把书扔到桌上，拔腿就向外跑，把沈昱明弄了一个愣怔，还没等他说话，已不见了梦雨涵的踪影。心中一阵疑惑，不知这丫头疯疯癫癫的发生了什么事。
沈昱明追出医办室，梦雨涵正往三楼上奔，踩得楼梯哐哐作响。三楼是内科病房，雨涵到上面去干什么？心里不放心就又追了上去。
沈昱明在三楼病房高间找到梦雨涵，只见一个中年妇女躺在那里，雨涵在床边收拾着一些东西。那中年妇人看上去与雨涵有几分相像，沈昱明一下子就猜到是梦雨涵的妈妈。心想，原来她的母亲在住院，雨涵竟然没有告诉我，心中隐隐一阵不快。
沈昱明走进病房，骆雅韵马上发现了他，见他穿着白大衣，以为是来察房的医生，“雨涵，大夫来了。”
梦雨涵这才抬起头，见沈昱明进来，略有些诧异，怔怔地看着他。沈昱明礼貌地喊了一声伯母。骆雅韵略微一怔，马上醒悟过来，脸上漾出慈和的笑，“是沈医生吧？听雨涵说过，快过来坐。”
沈昱生走过去，坐在骆雅韵床前的凳子上，关心地问候：“伯母，您这是怎么了？”
骆雅韵轻摇了一下手，不在乎地道：“老毛病了，昨晚回来心脏不是太好，没事了，过两天就会出院。”
沈昱明“哦”了一声，要给骆雅韵诊脉，骆雅韵忙把手腕伸了过去。沈昱明把两根手指按在脉搏上，凝神切诊，过了一会儿，向骆雅韵温和地笑了一下，“果然没大事了，但还要注意休息，伯母看来平日工作很忙碌的。”
骆雅韵叹了一口气，“我和雨涵的爸爸都是跑外交的，一天到晚的在外面跑，岁数大了，真是有些吃不消了。”把头扭向雨涵，“这孩子从小就扔在舅父家，都是我的哥哥嫂子和侄子在照顾。”
沈昱明笑着看了一眼雨涵，这一点他早就听雨涵说过。
骆雅韵从床头柜上拿下一个红红的苹果递给沈昱明，“我听雨涵说了，她是你的助理，平日多亏你照顾她，又教她学针灸，我从心里感谢你呀，雨涵还没像现在这样用功学习过呢。”说罢爱怜地看向雨涵，脸上堆满了笑，“沈医生呀，等我出了院，我一定请你到最好的酒家，要好好地谢谢你呢。”
沈昱明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摸了摸头，偷偷地向雨涵瞟了一眼。雨涵听母亲说要请他，立时不客气地抬起漂亮的眼眸嚷道：“你还要请他呀，小心他把你……”
刚说到这里，沈昱明迅速冲过去，把手中鲜红的苹果堵在雨涵的嘴巴上，笑着道：“这个苹果一看就好吃，给你吃！”堵住了即将出口的大揭底。
梦雨涵没好气地拿下苹果，顺势“咔”地咬了一口，不再说了。
沈昱明躲开梦雨涵的犀利眼神，回头对骆雅韵道：“伯母，我刚才诊您的脉，觉得您用些草药效果会更好些，我回去给您开方子，等熬好了就拿来，让雨涵按时热给您服用就好。”
骆雅韵满面感激地坐直身子，“这真是麻烦你了，唉！”
沈昱明笑着安慰道：“不麻烦，伯母好好养病就是，有事尽管让雨涵来找我。”回头看到雨涵手里拿着饭盒，惊道：“哎呀，伯母还没有吃饭吧？雨涵今天读书读过头了，我去买好了，医院的食堂估计没有饭了。”
骆雅韵连忙阻止，“这怎么行，还是让雨涵去吧。”
梦雨涵听沈昱明要去买饭，不客气地把饭盒递了过去，“去吧，我正懒得出去，记着，你妈不吃鸡不吃鱼的，买些清淡的就好。”
骆雅韵一板脸，向雨涵嗔怪地道：“小雨，怎么说话呢？”
梦雨涵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语误，“哧”的一笑，扭头娇嗔地道：“他平时说的呀，说以后见了您就要喊妈的，我以为他多能呢，见了面只是伯母伯母地叫。”
沈昱明早已满面通红，梦雨涵牙尖嘴利真是一点儿客气都不给留，他抢过雨涵手中的饭盒，逃跑似的离开病房。
骆雅韵向门口看了看，又转过眼神睇向雨涵，面上突然一笑，“雨涵，你是不是对沈医生太不客气了？你们两个是……”
梦雨涵还未等母亲说完，就跳了起来，伸直手臂，张开五指做着噤声状，“打住！我知道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才没那个意思呢。”
骆雅韵看着雨涵决绝的样子，笑容立时绷了回去，叹了一口气，喃喃地道：“我看沈医生挺好的，是个细心周到的人。”
梦雨涵黯然转过头去，掩去脸上一丝酸楚之情。
当沈昱明提着饭盒大步流星地从外面进来，面上含笑，把多层饭盒一一摆在骆雅韵的床头柜上，“伯母，这些饭菜都是有益于心脏的，您慢慢用一些。”骆雅韵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不住地说着感谢话。沈昱明回头看向梦雨涵，“雨涵，我在下面的小饭店里叫好了菜，你和我一起去吃些吧。”
梦雨涵似笑非笑地看着殷勤备至的沈昱明，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常言道，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说，这么殷勤有何事相求？”
沈昱明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旁边的骆雅韵立时对梦雨涵厉声喝斥：“小雨，怎么说话呢，沈医生帮助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梦雨涵上前一步，脸略涨红，“妈，你不了解他的，他……”话还没有说完，沈昱明就上前一步，抓住梦雨涵的手腕，把她拽出病房。骆雅韵看着这二人，一脸诧异，不知是怎么回事。
医院围墙外，栽种着茂密的紫桐树，花叶多姿，清香萦绕，把人行道遮得阴凉清爽。沈昱明与梦雨涵吃完饭，上班时间还早，就在这林****上闲情适步。梦雨涵走在沈昱明的身边，不时歪着头打量他几眼，沈昱明奇怪道：“你总盯着我干什么？”
梦雨涵若有所思地噘了噘嘴，“你今天怎么对我这样好？”
沈昱明扁着嘴把头扭向一边，气道：“你这没良心的，我哪天对你不好了？”沈昱明说完之后，心中也略有些诧异，是呀，我为什么会这样做？满脑空空，答案却是无从寻觅。
梦雨涵侧头盯着沈昱明挺直的鼻梁，轮廓分明的唇，还有不时露出唇外闪亮的白牙，忽然好奇地凑过来，悄悄地问：“喂，我问你，你昨天晚上那啥了吗？”
沈昱一怔，不解地问：“什么啥？”
“当然是那个了……”说罢，把手心放在红唇上，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
沈昱明这才明白，立时想起昨晚与梦雨涵的倒霉路遇，气道：“你还说呢，都怪你，要不是你突然来个警察，我不就那啥了？”虽然是满不在乎地说着，脸上却不自然地飞起一抹红霞。
梦雨涵忍不住“格格”一笑，“我是为了维护你的形象，那可是公共场所，有你这样的吗？也不选个好地方，你……送她回家的时候，就没……那样？”
沈昱明委屈地一吸鼻子，“机会错过哪里还会那么方便，她和几个女友合租一间公寓，我送到门口就回来了。”
梦雨涵看着沈昱明一副可怜兮兮，垂涎欲滴的模样，忍不住大笑起来，“原来是这样呀，合租好合租好。”
沈昱明诧异地回过头，眼中露出不解的眼神，“说什么呢……”
梦雨涵连忙憋回满脸得意的笑，“没什么，我是说你送她好，送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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