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我表扬他一句,说:“对付艾琳,只有把你的看家本领端出来了。”
“我?”
“对呀,一哭二闹三上吊。”我说。
韩非:……
这小子一个劲的嘎巴着嘴巴,眼睛直视着我,仿佛要掐死我似的。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下下策,若你不同意那就算了。”我起身,向酒吧门口走去。
“诶,周稻,你等会儿。”他在身后叫住了我,思考了一下,说:“你说吧,具体方案。”
我一听,嘿,好,他答应了。看来,今晚的行为艺术受益不小。我对韩非耳语一番,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OK,一拍即合,一言为定!酒吧关门!啪,酒保将酒吧的灯按灭了。
这回好,周到的果断,让本来只是哭鼻子的想法,升华为真正上吊的缺德点子了。一哭二闹三上吊,泼妇点子哦,韩非成泼妇了,哈……
话说回来了,若不来点狠的,还真收不了艾琳的心。还是周到厉害,他的坏心眼似乎青胜于蓝。我是蓝吗?我想,不谦虚点说,还行吧。
泼妇点子第一步:翌日,一大清早,我便跑到景子街对艾琳溜须拍马的好一顿巴结,然后在第一时间献出我的诚意。
——凯子的手机号码。
起初,艾琳将信将疑,但随着手机的拨打,听……,嘿,果然是凯子。艾琳本来绷紧着的脸,顿时绽放出一朵娇艳的花儿。
接着,她马不停蹄的主动约会了凯子。至于这对狗男女去哪约会了,我不知晓。我只知此时的唐老鸭正在景子街商场的门口跟踪他俩呢。对,跟踪,这是泼妇点子的第二步。跟着跟着,唐老鸭一定会给韩非打电话,让他找个借口与艾琳和凯子来了个偶遇。
这个泼妇点子的第三步,是周到想的。他说,凭艾琳的个性,她和凯子偷偷约会时一旦被韩非发现了,那艾琳也一定会当场宣布,她和凯子是情侣,在谈恋爱。因为嘛,艾琳的恋爱史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似乎,在她的恋爱史中,韩非和唐老鸭的孜孜不倦,是艾琳最大的心病。
——粘糊糊的,她甩不开呀。
况且,这步点子的最大好处,在于韩非的“偶遇”。他的偶遇意味着在明面上,不是我背叛了艾琳而告密的。
瞧,周到想得还真的是好周到啊!佩服佩服!他似乎比我聪明多了,虽然他谦虚的说,这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大约一个来钟头,唐老鸭打来了电话,称一切按原计划顺利进行着。他在电话里一个劲的夸奖韩非的演技。他说,当韩非一听艾琳说她正在与凯子热恋时,伤心得那个哭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埋了咕汰。埋汰到艾琳一见好生作呕。
韩非说:“艾琳,我爱你,若你要和我分手,那我干脆上吊好了。”
“去吧,我不拦着你。”艾琳真的好狠心呐,她说:“你若是不上吊,那你就不配当个男人。”
说完,她挽着凯子的胳膊,甜甜蜜蜜的扬长而去。
“好,艾琳,你别后悔!”韩非冲着艾琳的背影哭喊道。
接下来,是泼妇点子的第四步:韩非拿着一条绳子,去二一九公园,找颗松树,表演上吊去。
这个步骤是唐老鸭想的。他的理由是,二一九人多啊,在那上吊效果好,事半功倍,比在家强多了。重点是,一旦吊了,还不会真出事儿。就这样,韩非泪眼汪汪的去了二一九。接着,他就上吊吧。
泼妇点子第五步:当唐老鸭知道韩非上吊后,便在第一时间给我和艾琳拨打了手机,美其名曰:紧急呼救!
没错,第五步的代号就叫“紧急呼救”。当我快马加鞭的打车来到二一九时,艾琳也刚好气喘吁吁的跑来了,但不见凯子的踪影,这小子似乎早吓跑了。
我、唐老鸭和艾琳抬头一望,呵,远远的一棵松树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目标确定,就是那颗松树了。我们跑过去,再一瞧,嘿!韩非这小子怎么还吊在松树上呢?他他他在合计什么呢?绳子勒在脖子上,不嫌疼?
此时,看热闹的人太多了,我们仨奋力的向松树下挤。
“让一让。”我们说。
“让什么呀?”一男子不耐烦道:“行为艺术我是见得多了,但上吊的行为艺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新鲜!”
我们一听:……
啊?行为艺术?我的天呐,这帮人难不成把上吊当行为艺术了?
但听,观众七嘴八舌道:
“树上这小伙不错,将来一定是个大艺术家。”
“嗯,吊得太逼真了,你细看,”另一个指着韩非说:“这位艺术青年那眼神啊,充满着绝望。”
绝,绝望?我们仨不约而同的向上一望,我靠!都快翻白眼了。
“你们妈的!”唐老鸭气得怒吼:“他是真上吊,快伸手给我救下来!”
“竟扯淡,人家那是行为艺术。”一个不知趣的搭茬道。
“我擦!”唐老鸭咣的将那人踹到在地。
“诶,你凭什么打人啊?”一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
“擦!一群该死的匹夫!”我气急败坏的捡起地上一块砖头,轮开来。
人群被我手中的砖头冲散了一点缝隙。这时,艾琳“呀”的一声冲到韩非那悬在半空中的脚下,她抱着韩非,使出吃奶的力气企图将韩非向上抱一点,好脱离套在脖子上的绳子。
可惜,她一女孩子的力气太小了。她回头,气得大骂:“还打什么呀?人都快死了,还不过来帮忙?”
“啊?不是行为艺术?真上吊啊?”人群在瞬间炸开锅了,他们一窝蜂的撇下我和唐老鸭,涌向松树。
“快点,快点,把年轻人解下来……”
感谢上帝,他们终于醒悟了。
呼……,我和唐老鸭总算缓了一口气,他的颧骨处也不知是谁打的?淤青了。
“韩非,韩非,你醒醒……”我们用力的摇晃着韩非。
顷刻,只听……
“哇……”韩非一醒来,便哭得昏天暗地,他委屈道:“你们怎么才来啊?我都差一点就见阎王爷了,哇……”
我们:……
“好了啦,别哭了。”艾琳扶着他,责骂道:“不你傻呀?说上吊就上吊,好有骨气是吧?”
“艾琳,我……”他泣不成声。
“韩非,没事了,我们回家吧。”我和唐老鸭好心劝道。
韩非一听,怒气冲冲的指着我俩,“都怪你俩,什么烂点子?”接着,他还,“我……”
还我什么呀?这败家玩意,我和唐老鸭吓得忙捂住他的嘴。
“对,怨我俩,怨我俩事先不知道你来二一九上吊。”我一脸诚恳的说。
“你……”他的破手指又穷指上了。
要我看呀,他也甭指了,干脆我和唐老鸭像抬尸体一样的强行将他抬出二一九。
暮然回首,那根上吊的绳子还孤零零的套在松树枝上呢。似乎,它在满心期待着下一位青年艺术家的青睐。
狗屁行为艺术?呸!
细想来,韩非也着实受了不小的委屈,差一点都见阎王爷了。对,烂点子!不这烂点子是谁的主意呀?怎么那么缺德?似乎,罪魁祸首应是周到,是他想的。可他说,这烂点子最初的怂恿者是我。他的解释是,由于我最初脑子里存在着哭鼻子的念头,所以才激发了周到将之升华为泼妇点子。而我呢,矛头直指唐老鸭,我说,若他不将上吊地点选在二一九,那也不会导演这一出行为艺术的闹剧了。接着,唐老鸭也推卸责任。他的理由是,若不选在二一九也行,选家里上吊?问题是我们又没有韩非家的钥匙,那样的话,韩非岂不是真成了冤魂了。
我:……
说得似乎都很在理啊!那怨谁呢?最后,我们的矛头一致对外的指向艾琳。对,都是她的移情别恋惹的祸。这么一想,刹那间,我们释怀了许多,不再有一丁点的愧疚感了。感谢上帝,我们终于在他老人家的默默指引下,找到了最充分的理由。
“你们几个坏胚子,给我记住!”艾琳似乎怒气未消。
“艾琳,我求你别和我分手好吗?”韩非一脸的热泪呀,他哽咽着:“我真的爱你。”
“好了啦,不分手了还不行吗?真是的。”艾琳气呼呼的拂袖而去。
她,应该是回景子街了吧?OK,大功告成!我和唐老鸭击掌庆祝。击完掌,我俩也悄无声息的溜了,独留一脸木然的韩非。
其实,我俩实在是不忍心面对韩非那一脸的埋汰相呀,活像只小花猫似的。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韩非,你老师喊你回学校食堂打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