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苏洵和往常一样,依旧住在外面不回家,上次和沈骜面对面的较量了一次之后,到现在差不多也有个四五天了,皇甫珊一直觉得沈骜有些不大正常,四五天来也一直在等着她的回击,却没想到,她一直没有动静。隐隐觉得这平静有些平静的太过诡异了。
同样,全身心想着怎么对付沈骜的皇甫珊,这四五天以来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她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回想起来印象竟然十分寡淡。
只晓得再过个几天就是苏洵的生日了,不晓得那时的他会有什么样的安排。
眼瞧着就要进入十月份了,天气却仍然闷热的要命。整的人的精神头也是恹恹的十分慵懒。不过一些秋日里才会盛开的花朵,却已经赶早一般的开始争相斗艳之势了。
皇甫珊的母亲早几日便一直打电话催苏洵,让他到时候无论如何都要回家过生日,说是自己同皇甫珊他爸爸准备给他这个孝顺的女婿准备了一个十分隆重的宴会。
起初苏洵的态度还有些不是很情愿的感觉,但是不知道后面是想通了,还是怎么的,可能也是被催的不耐烦了吧,最后,居然一口便答应下来了。还说自己到时候会带一些自己的朋友回家一起赴宴庆生,问他丈母娘介不介意。
皇甫珊的母亲倒笑了,“这本来就是你们年轻人的聚会,你带你的朋友来,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们有什么介意不介意的,到时候为了不打搅你们年轻人,我和你岳父会晚一些到。”
苏洵也是浅浅的笑着,淡淡的附和了一句:“不介意,那便最好。”
打着电话的时候,皇甫珊就守在一边听着,总觉得苏洵突然间做出了这样的转变有些不正常,却又说不清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但是一想到,生日那天居然还能和苏洵见面,那么就证明自己和他,还没有走到彻底结束的那一步。
皇甫珊抑制住内心的狂喜,将苏洵平日住的书房又理了又理,发呆时甚至都觉得自己能看到他坐在里面看文件时的模样。
将大宅子里里外外都理了个遍,还觉得哪里不够,买了大大小小好几盆的盆景,每一盆都亲自动手仔细修剪过,这才将它们分别摆到了屋里合适的地方,心里想着到时候,宾客满堂的时候也能添些景致和雅兴。
她数着日子,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苏洵生日的这一天。
虽然是普普通通的一个生日宴,但皇甫珊和她父母都很重视,皇甫珊一番盛装以后,听自己妈妈将一个家庭主妇该有的礼仪和修养都语重心长的与皇甫珊吩咐了一遍,却仍然觉得不放心,再将宴席上的其他事都一应安排了。
平日里来往密切的一些商业的友人,那些皇甫一家的亲朋好友,还有苏洵平日里关系走得比较近的人,都早早的就赶过来赴宴,连一向爱拿架子的陈道都抵着时间到了,眼看着开宴的时间点,一刻一刻的逼近,苏洵却仍旧了无人影。
皇甫珊终于有些慌起来了,这才想起那天自己母亲与他接的那个电话。那时候的他是说自己会来的,却没有说自己的这个来,是什么时候来。他或许要赶不上了,她心里想着,突然有些空落落的感觉,难道苏洵又要让她在人前难堪一次?也是,嫁给他这么久,发现只有这个几乎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皇甫珊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会是这样的,不会是这样的……却在此时,遇上凤儿急急的跑进卧室,看到她脸色苍白的坐在床沿上,她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垂眉向她道:“先生他到这个点都仍然不见踪影,想必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他处理,脱不开身,凤儿斗胆却少奶奶一句,倘若先生今天不能出现,还是请少奶奶改变主意,当初老夫人发帖子请大家来赴宴时,并没有说明是为了先生办庆生宴,是不是需要将生日宴上的礼仪全撤了,将今天的这场宴席办成一个寻常的酒宴?”
凤儿的这个提议是为了以防万一,还能保全她的面子。当初发帖时,只说了苏家办家宴,今天是不是他生日,应该不会有太多人知道,就办成个寻常宴会也算不得突兀。
这种借个名义让大伙儿聚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的寻常宴饮场合,苏洵出不出现也没有什么,倘若有人问起,大不了解释说他最近公司的事忙的脱不开身。再说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从来不喜欢宴饮场合,之前他自个儿摆宴自个儿不出现的前科多了去了,应该不会有人起疑。
凤儿能为她顾虑到这些,皇甫珊很感激。
凤儿见皇甫珊脸上的神色依旧有些凝重,斟酌良久才道:“先生既然答应过要来,想必就一定会出现,假如今天没赶到,肯定也是遇到大事了,她不会这么不顾老夫人和少奶奶您的面子的。”话虽这么讲,但是一家的这位少奶奶在苏洵那里到底受不受宠,她实在是太了解不过了。
皇甫珊笑了笑,轻声道:“是啊~我父母那边就先瞒着吧,拖着他们二老,别让他们太早过来。”
开宴的时间到底还是到了,皇甫珊的心中倒像是解脱了一般。
她虽然预料到他或许赶不上了,但终究还是在心里存着一丝希望。能为苏洵过一个完整的生日,是她在离婚之前最后一个愿望。好容易求得,他虽然没能按时到场,可看着这满堂的宾客,她已然十分满足了。
那些虚礼她其实并不看重,但是这毕竟是最后一次为他过生日,还是免不了盼望它能圆满些。宴会一时不开,她心中这种隐秘的渴望便一时不能消弭。此时她虽然有些失望,倒也平静了许多。
一墙之隔的大厅里欢宴的喧嚣声隐隐传了进来,皇甫珊竖着耳朵认认真真的听了一会儿,觉得大厅里这个时候一定十分热闹。这么热闹,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觉得有点儿寂寞,她拿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黑咖啡,没有加糖,小口小口地喝了一会儿。
宴会快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她妈妈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间门口,她妈妈满怀忧虑的坐在她跟前:“珊珊,你同妈妈说句实话,今天这宴会,苏洵他为什么没有出现,他跟你是不是……”
皇甫珊还是小口小口地喝着手里的咖啡,笑着宽慰她妈妈:“阿洵的确有件十分棘手的事情要临时处理,临走时还打电话同我说来着,若是他干不到,就将这庆生宴改成普通宴会。妈,您看,我这不也对付的挺妥帖的吗?”
皇甫珊尽量让自己脸上的声色看上去自然一点,苏洵当然没有和她说过这样的话,但要是如实向她妈妈坦白,她晓得,她这个脾气,定然会闹的沸沸扬扬。
皇甫珊的母亲终于放下心里,皇甫珊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只是,一口大气还没来的及吐完,却听到大厅里,突然传来起哄的声音,到底还是不会让她就这么安安稳稳的蒙混过关的,那个处处都要和她对着干,让她伤心流泪无数次的男人到底还是来了。
一种很强烈的,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拼了命的压住自己的母亲,不让她出房门,皇甫珊强装出淡定的笑意,与她母亲道:“都是年轻人闹的,妈你还是别出去了,免得他们不尽兴。”说完便起身出去了。
出了房门就将门从外面反锁了,皇甫珊提起自己曳地的长裙,匆忙向楼下跑去,却不晓得为什么,群下的两条腿竟然在微微颤抖,这是怎么了?
终于一口气有些费劲的跑到了楼梯下,她却突然愣住了,视线呆呆的落在对面门口进来的这一对壁人。
皇甫珊的气息还没有恢复原先平稳的状态,胸口也起伏的十分剧烈,腿抖的更加厉害了,仿佛下一刻就要伴随着自己修长的身体,轰然倒下了。可她却努力的告诉自己,不能,不能倒下,绝对不能!
虽然她微微仰着下颌,以一种桀傲的神色,居高临下的看着对面的那两个人。目光却在触到那两人十指紧扣,紧紧签住的一双手上,顷刻间黯淡了下去,她果真是在逞强。
与一脸苍白的皇甫珊不同的是,沈骜今天从头到脚都是神采奕奕的模样。一身艳红的长款礼群,传统罗马款式的设计,处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
未挽的长发,毫不吝啬的炫耀着自己那迷人的天然生成的金棕色。她露出在红衣外的皮肤皆是雪白粉嫩。今天的她额间配着一方泪滴一般的石榴石做装饰,与她眼中的华光异彩格外相衬。
今天的她化了一个浓丽,且精致的妆容,将她的气质更是完美的突显出来。这么高超的技艺,自然是出自那个从沈骜进门,就将一副看好戏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的陈道之手。
Awoundedbeast,itcantraveltoacavetohidethemselves,andthenlicktheirwounds,theyinsist,butonceitwasaskpeoplewhethertheyfeelhot,itcannotstand.
【一只野兽受了伤,它可以自己跑到一个山洞躲起来,然后自己舔舔伤口,自己坚持,可是一旦被嘘寒问暖,它就受不了了。____皇甫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