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姑一到队长家,才发现已有几位老妈子已经拿东西来看望队长儿子。大家礼到后,寒暄了几句,也就散了。其实,这种看望,在当地的农村,只是一种基本的礼节。大家可来可不来,东西也不在乎多少。
一般人家遇有这种事,也只有关系最好的邻居可能会来,其他人可能空手过来看看,也可能装着不知道。但是,如今这情况发生在队长家,这可是村里最有权有势的人家,来看望队长儿子的村人自然会多,而且没有谁敢空手来。家里实在没有东西可拿的,借也要向别人借几个鸡蛋来。
当天晚饭过后,一家人兴致勃勃地相互交谈了个把小时。小泉突然提出:“妈妈,我很久不在家里住,都不习惯睡这张床!”
“那你住哪里啊?”龙秀姑颇为为难。
“我在修水库这几年,每天都跟阿黑哥一起住。回来的时候,他还叫我住他们家。我们现在玩得可好啦!”
自家的房子很小,条件太差,小泉能与队长的儿子玩得熟也是好事,至少以后自己家也多少有点面子。因此,秀姑同意了。
“那你去呗!”
“我也去玩一下!”林雪儿说。
“女孩子家早点回来!”秀姑答道。
于是,小泉兄妹俩便一起来到了队长家。队长一家人对他们倒很热情。阿黑哥因手致残,心情郁闷,见小泉兄妹来看他,心里非常高兴。队长的老婆马上架锅,炒了点花生和葵花瓜子来招待他们。大家边吃边聊,倒很开心。又过了个把小时,林雪儿辞别众人,独自回家休息。小泉也跟阿黑哥回房睡觉去了。
阿黑哥的床与小泉的床一样,也只是一个简单的木板床。木板之上铺有厚厚的干稻草,两头都有用稻草扎好的长条形圆枕头。上面再放一张薄竹席,竹席的两头盖过了草枕头。人就睡在竹席上,也挺舒服的。
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两人单独有一个房间,把门一关,就是一个独立的世界。不像修水库时大家一起住工棚那一段,几十个人相互都是连铺,互有顾忌。另外,对小泉来说,这里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能跟自己最喜欢的人单独躺在一起。那种感觉,只可意味,不可言传。虽然阿黑哥没想太多,但是,小泉是幸福得一塌糊涂。
那一夜,小泉抱着阿黑哥,睡得很香。其实,两人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因为阿黑哥只把小泉当成是自己最好的哥们,没有什么其它考虑,而小泉虽有某种渴望,但一个巴掌拍不响。动作太出格,又怕阿黑哥不能接受。如果自己行为过火,万一阿黑哥翻脸不认人,两人很有可能连兄弟都没得做,所以,只能就此知足。
第二天白天,生产队照常出工。晚上,小泉兄妹又来到队长家玩。阿黑哥见他们来后,非常热情。特别是对林雪儿,阿黑哥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两年不见,如今的林雪儿长得更成熟了,身材、嗓音和曲线都更迷人。
林雪儿比以前更会打扮,原本十分美丽的她,更平添了二分姿色。此乃人间尤物,可遇而不可求也。小泉这个傻小子,怎么对林雪儿像是个木头人似的,真是暴殄天物!
林雪儿来到阿黑哥家,其主要的目的是守着小泉,多在小泉身边呆一会,不间断地培养与小泉之间的感情,同时,也可以防止村里其他姑娘靠近小泉。她生怕小泉被人抢走,中人圈套,搞出个生米煮成熟饭,让自己难以应对。细心的她又担心老随小泉来阿黑哥家,可能讨人心烦,于是,时时注意帮忙做点家务。
已经多了一个心思的阿黑哥,虽然表面平静,但心里一直在关注着林雪儿,一直在找机会关心林雪儿。林雪儿见火堂的灶上缺柴,顺便去一旁拿点柴来添上。阿黑哥见状忙上前接过林雪儿拿来的柴。
“我来!我来!你坐下休息。来到我们家,还要你来烧火吗?”阿黑哥道。
“烧火有什么难的?我在家也常帮我妈妈烧火啊!”
“那是在你家。你到我们家,就是客人,就不能让你烧火了!”
阿黑哥拦在前面,并已伸出双手来接柴火,林雪儿见状也不好不给。过了一会,林雪儿见灶的水锅里缺水,起身去水缸舀点水来。阿黑哥见状忙上前接过水来。
“灶上太热了,我来!我来!你不小心就会被烫伤的。”
“没事!没事!我在家也常帮我妈妈在灶上加水的啊!”
“不行!不行!这是在我们家,哪里用得着辛苦你来加水啊!你坐下好好休息!”
“阿黑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了?”队长老黑明知故问。
“爸爸,我在修水库的时候就很勤快啊!抬石头,我还常帮小泉多抬一点的啊!”
“是啊!伯伯,阿黑哥在这两年帮我可多啦!”小泉接过话。
“勤快是好啊!都懂事了,不用我多操心喽!”队长说着又出门去,其实,他心里明白,自己的儿子正在疼爱着林雪儿。
有时候,老黑也在想,如果还有机会能让自己的女儿金金与小泉走到一起,让林雪儿与自己的儿子阿黑哥走到一起,那真是两全其美啊!可是,自从金金与季郎的事情败露以后,他觉得颜面尽失,而且季郎也锒铛入狱了。为了防止出现女儿的肚子大起来后还无人认账的尴尬结局,队长情急之下已托人在外村为金金火速物色了一个对象,并急忙把她嫁出去了。
如今自己的大儿子喜欢林雪儿,作为队长,自己还有什么办法帮儿子把这个女人搞到手呢?老黑一时也没有高招,看来此事还得慢慢琢磨。先让他们保持好现有的关系,这一点很重要,为此,老黑在暗中特意向自己的老婆牛氏交待了几次,让她务必好好地对待小泉兄妹俩。
自此,小泉兄妹便成了队长家的常客。小泉、林雪儿和阿黑哥三人常凑到一起,但各自目的不同。三人彼此相安无事,倒反过得其乐融融。特别是小泉,每晚都在这边与阿黑哥同睡一床。两人的关系,当然是说不出的好。
话说林雪儿与小泉的事。林雪儿日思夜想的小泉总算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这对她来说当然是件天大的好事。小泉虽然对她也好,但总是有些距离。林雪儿苦苦思念这几年后,心中早有计划。她就是要跟小泉越走越近,不管发生什么事,那都是好事。
只要一出事,母亲龙秀姑就必须要及时为他们公开圆房。反正自己原本就是以童养媳的身份被收进老邓家的,是双方家长早已决定让她做小泉未来的妻子。只要小泉愿意,自己随时愿意为小泉奉献一切。
只是这小泉每晚都睡在阿黑哥的房间,让林雪儿无从下手。所以,林雪儿每天也只能尽量挤出时间,多陪陪这两个兄弟。为了避免经常进出队长家时讨人厌烦,林雪儿只能面带微笑口带蜜地与队长家的人打交道。还好,她本身长得非常出色,人也很勤快。她经常背着阿黑哥,帮他们家不时烧火添柴之类。特别是队长之前还对老婆牛氏有所交待,所以,林雪儿尽管在队长家来来去去的,人家一家子,也还都非常喜欢她。
林雪儿已经尽力了,可是小泉与她却始终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日子一久,在众人看来,林雪儿与阿黑哥的距离倒反越来越近。队长家的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只是不好说出口,毕竟这林雪儿在名义上是小泉的未婚妻。阿黑哥则为自己残缺的手指头更为苦恼,如果自己没有残疾,到这个时候了,还真可以为了林雪儿跟小泉有得一比。
小泉也不是傻瓜,他早就看出了林雪儿的那点心思,只是自己对她还真的没有多少感觉。在跟阿黑哥同住一间房子、同睡一张床的这些日子里,他日思夜想的是阿黑哥的身体。但碍于情面,他也只能停留在两人修水库时的那个尺度上,而阿黑哥对他,也仅仅是到此为止,没有什么更高层次的要求。如果小泉自己所爱的人是一名异性,不管她是否漂亮,说出来甚至于公开地去追求她,都不会丢脸。可如今,自己所爱的人是一名同性,还真让人无法启齿。
早秋的一天晚上,在队长的提议下,队长老婆牛月姣杀了一只大鸭子,并把血装在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小碗里。这碗之前已放入了一点自家的酸坛水,并加入了山泉水稀释。鸭子的血一淋进去,自然就不会凝结。
牛月姣还备齐了青椒、苦瓜、芝麻和一块半肥瘦的猪肉等。她先把芝麻炒香备用,再把猪肉切好放入菜锅中,然后把鸭子砍好,一起放了进去,炒出香味和油后,加了点盐,炒了几下之后,又加入了切好的青椒和苦瓜。
全部炒熟并炒干水后,加入了酸鸭血并加了一点盐。一会又加入了碾碎的香芝麻粉。这菜虽然做得糊糊的,颜色也不好看,但味道却特别地棒,是当地除了腊胆肝之外的又一道传统名菜。
队长从邻村的代销店打来5斤上好的米酒,装满了整个小塑料桶,又安排阿黑哥前去请来小泉兄妹。大家一起享受这美味的晚餐。队长老婆和阿黑哥的弟弟小黑都不喝酒,很快吃饱就离开了。
队长喝了几杯,说是有事要处理,等会回来再陪大家喝,并交待阿黑哥好好陪小泉兄妹喝酒。“今晚一定得喝个痛快!”说完队长就走了。
阿黑哥有令在身,非常热情地招呼小泉兄妹喝酒和吃菜。林雪儿平时本不喝酒,但为了能跟小泉在一起,并且这一段的心情也很郁闷,于是开天荒地破例了。
三人边聊边喝,过得都很开心。不知不觉地过了一个多小时,三人也都喝得差不多了。这时,队长回来了,又带回了两瓶湘山酒。
相传这酒的酒曲是来自新加坡的一个绝密配方,其配方在国外已经失传,并结合当地的特殊水质和优质大米,精心酿造而成。这酒在岭南久负盛名,并早在1963年就荣获了国家优质酒银奖,其主要特点是入口绵甜,米香纯正,饮后不口渴,醉也不上头,是南方小曲米香酒的代表。
三人见队长如此热情,也就不好推脱。于是撤下散装的米酒,换上了这湘山酒。队长提议猜码,林雪儿说自己不会猜,小泉和阿黑哥都立马赞成。一马四蹄,每次倒酒四杯,每人坐庄一次。队长后来,也是长辈,先带头坐庄。
农村的杯子都比较大,虽然没有倒满,但每杯的酒量也不少。小泉和阿黑哥前面喝酒已多,猜码时不够清醒,输多赢少。好在林雪儿帮他们俩代喝了一点,否则,当场都顶不住了。
这林雪儿是醉不拒酒,换上平时,估计你说什么,她也是不会多喝的。小泉带妹妹出来,本来有义务照顾好她,但自己喝多以后,早不够清醒,也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每人坐完一轮庄后,队长又提议好事逢双,每人再坐一轮庄,但小泉和阿黑哥均不同意。因为在前面一轮的坐庄中,两人已清楚自己不是队长的对手。说来说去,队长又提出,那就改成猜谜语。
每人各讲一个谜语,让其他人猜,猜不出来或猜错的罚酒一杯,讲不出谜语的也要罚酒一杯。小泉和阿黑哥马上同意了,因为他们在修水库时大伙儿一起玩过猜谜,还记得几个谜语。
林雪儿虽不想参加,但两位哥哥都要她参加,说大不了帮她喝酒。有两位哥哥撑腰,她也就同意了。三人觉得,队长是个大老粗,没文化,要说猜谜语,他肯定会输。
小泉先出谜面(猜一件事):双脚踏上台,手里拿块牌,连续放三炮,黄龙下大海。
阿黑哥次出谜面(猜一个活动):双脚踏黄河两岸,一手拿机密文件,看前面机枪扫射,听后面炮声连连。
林雪儿想不出谜面,先被罚了一杯。这次每杯都倒得比较多,她喝不下,只喝了一小口,就放在自己前面。众人同意她慢慢再喝。
小泉和阿黑哥叫队长猜,队长叫林雪儿先猜。林雪儿想来想去,最后说:“我又不爱打牌,也从没看过机密文件,怎么猜?”
“好!这两个谜语林雪儿猜不了,每个谜语一杯,我们帮她喝了。”小泉说着,并用手拍了一下阿黑哥的肩膀。阿黑哥点头同意。两人又要队长猜。队长又叫他们两个先猜。
“这两个谜语,我们之前都听别人讲过。我们在前面猜了,你不就知道谜底了吗?”阿黑哥说。
“说得也是啊!”林雪儿帮啌。
“那我也出两个谜语给你们猜!”队长说。三人点头同意。
“你先猜了我们的谜语先!”小泉强调。
队长想了想,又叫他们各说了一遍谜面。于是答道:“两个都是拉屎。”林雪儿大吃一惊。
“只猜对了一个,小泉出的谜面你猜对了,我出的谜面你猜错了。”阿黑哥说。
“怎么错了?”队长反问。
“我的谜底是男人拉屎。女人前面有机枪么?”
“好!好!这个算我错了。猜得不够准确。”
这下四人都有一大杯要喝,大家碰了一下杯,几口咽下去了,纷纷找水喝。除队长外,其余三人明显不支了,但队长的谜语还得继续。
队长用手抹了一下嘴巴两边,开始出谜面(猜一件事):一根小棒几寸长,一头有毛一头光,插进去沙沙作响,拔出来连水带浆。
“这谜语你也讲得出口啊!我不猜。”阿黑哥吼道。
“我这谜语堂堂正正,你不猜,先喝一杯,林雪儿先猜。”队长说着就递了一杯酒给阿黑哥,阿黑哥气愤地先喝了一杯。
林雪儿羞得满脸通红,低头说不会猜。她这一杯,小泉和阿黑哥各喝了一半。
“队长啊,你这谜底是男女干那事!”小泉猜道。
“错了!你也喝一杯。我的谜底是刷牙。你别想歪了!”大家哈哈大笑,小泉又喝了一杯。
接下来,队长又出第二个谜语(猜一项动物活动):八个柱头一根梁,四个灯笼挂两方,两头都见流口水,唯独心里喜洋洋。
林雪儿已支持不住,小泉和阿黑哥扶她进里面床上休息。两人出来后又想了好一会,均摇头,没法猜。于是,两人又勉强各喝了一杯。林雪儿那杯也就算了,队长也没有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