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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我是来成亲的(2)

没几日,大姐突然回来了。“大姐,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李千金迎上去,挽住姐姐的手臂。

“父亲要你姐夫来,说有事要商量。也不知道什么事,现在去书房了。”

姐妹俩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了,有很多话要聊,李千玉突然想起什么,“刚才在父亲的书房见到一个年轻人,是谁啊?”

“只怕是肖云山吧。”李千金撇撇嘴,“其实我也没见过。来了有七八天了,父亲母亲不让我见。”

“原来他就是肖云山啊。”李千玉若有所思地道,“这门亲事,父亲母亲还是应该再思量思量的好。”

“姐姐为何这么说?”李千金突然很吃惊,也很好奇。

“难道你想履行婚姻?”李千玉抬头看着妹妹。

“不,当然不想。”李千金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想跟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成亲。何况,十多年没见,谁知道他什么品性。”

“我也是这样觉得。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心思很重,只怕你驾驭不了他。”李千玉看着妹妹说。在书房里第一眼看到有个陌生的年轻人时,她对这个人的印象就很一般,长相还不错,可看起来的感觉,有些,谄媚?讨好?总之很小家子气。

“大家你知道我的,我有心上人,自然不愿跟他成亲。即便没有心上人,也不愿跟一个陌生人成亲。能遇上姐夫那样的人,真是要看造化了。何况你和姐夫也不是陌生人,你们从小就认识。”

“姐姐明白。”李千玉看着妹妹,心疼地说。

“对了,你怎么在这里住呢。母亲告诉我的时候,我都吓到了。回绣阁去住吧,这里这么小。”李千玉环顾四周,只见房间里除了必须的摆设,就一张床了,空间很小。

“我不回去,我喜欢住在这里。我还要多谢父亲罚我住在这里呢。”李千金想起裴义俊,嘴角翘起一个弧度。

“唉,你呀。随你的喜好吧。”李千玉笑着排了排妹妹的后背。姐妹两个一直聊天,直到嬷嬷来喊去前厅用饭。

姐姐午饭后又跟着姐夫走了,李千金百无聊赖,便让丫鬟拿了斗篷来,裹紧了,去后花园走一圈。听说北方一到冬天就下大雪,漫天飞舞,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可南方虽然能感受到北方的寒冷,却难得见到雪,即便有,也是小小的,如雨点一般,落到地上就不见了。

后花园依旧跟秋天时候一样的风光,除了没有紫薇、月季等花,其余的绿树也还是那样郁郁葱葱,小溪里的流水还是那样清,只是少了鱼儿。“唉,真没劲,要是能看下大雪就好了。”慵懒地伸了一下腰,随意吐槽了一句,就决定打道回府了,还是阁楼里温暖。

“小姐说的是,南方不如北方的一点就在于此。季节就如人生,要看够四季,才能够言人生。”背后一个声音,将她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眉眼俊秀,很普通的一个读书人打扮。

能够在自己家随意行走的陌生人,除了肖云山,还有谁?

“是肖公子吧?”李千金问道。

“在下肖云山,唐突了小姐,还望见谅。”肖云山忙俯身行礼。

“也不算唐突吧。肖公子是来散心吗?你继续吧。我要回去了。”李千金并不想跟他多说什么,虽然知道自己这样有些失礼,但现在她的眼里心里,已经看不进任何男人了。

“小姐请留步。”肖云山说完,脸红了。

“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李千金回过头,饶有兴致地望着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肖云山突然很心虚,他有意地向小丫头打听小姐的去向,故意造成偶遇的情景,却不料,李千金并不是个讲究闺训的官宦小姐,说话直来直去。

“我......”肖云山不敢看她的眼睛,心里在叫嚣着,“告诉她,你是来跟她成亲的,你是来跟她成亲的。”嘴里却说不出来。

李千金笑笑,转身走了。肖云山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懊恼。

裴义俊已经有十来天没有来了,李千金开始担心,思念越来越浓。很快就要过年了,书院里要放假,学子们都要回家过年,这就意味着,她要和裴义俊分别很久一段时间了。她想看到他,尽快看到他。

而此刻,裴义俊正深陷烦恼之中。父亲写信来,告诉他,已经和薛家约定了亲事,年前就要下聘礼,要他一放假就立即赶回家。

他心里怨怪姑母和娴贵人的自私,平日对他的疼爱,原来是要拿去他一生的幸福。可他也知道此刻埋怨没有意义,他必须早日做出决断。

不知什么原因,扬州城里不少富贵人家,都知道了知府李大人的准女婿上门了,李大人转过年可能就要嫁女了。许多人猜测打探着,原本还有想跟知府大人联姻的人家,也放弃了想法。可听说这个准女婿是个家道中落的秀才,知道内情的人还知道了他是当年肖尚书的独生子,因此更多的人,是等着看李知府的反应,想要看看他,会不会因为女婿家败了,就要悔婚。原本一桩隐秘的事情,成了许多人的谈资。

李如晦和夫人在家里生闷气,感觉很丢脸,也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下人透露出去的。“妾身没有管好内宅,让老爷苦恼了。”李夫人懊恼地请罪。

“这个不能怪你,那么一个大活人住在家里,早晚会有消息出去的。只是不知道,这消息怎么那么快地就放出去了,细节都知道。你先暗自查一查,查出来是哪个下人干的,直接卖掉算了。”

“是,妾身一定好好查。只是不知道这肖公子,现在会不会因此很尴尬。还有女儿,我总感觉她有心事,而且她不喜欢肖公子。只怕我们就是认了,她也不肯结这门亲。”李夫人不无担忧地说。

“恐怕她的心思还在裴家那孩子身上。要是没有这桩陈年的婚约,我还真能去试一试,成全了她,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只是现在,这个可能性再也没有了。”李如晦也懊恼,外甥女嫁到了宰相府,若是自己的女儿能嫁到裴府,那李家的门楣,抬高的不是一点半点啊。

“算了,不说这些没用的了。你仔细盯着后宅,年前不要再出意外了。年后不久就是春闱,我要看肖家那孩子的资质,若能考取功名,这婚事自然跑不了,若他是个不中用的,他自己也不能总赖在咱们家吧。”李如晦的话,让李夫人感到亲切,平日绷着脸的一个人,却为了女儿的婚事在这里跟她唠家常、使鬼心眼,这让她觉得很亲近,很留恋。

李夫人一边操心着采买的事,为过年做准备,一边暗暗叮嘱李伯,将家里的守卫加强。李千金不愿意回自己的绣阁,非要住在阁楼,她理解为是在跟自己的父亲怄气,因此也不多想,只是吩咐王嬷嬷,晚上多去看几趟,多操点心。

度过了最初的尴尬,肖云山对府里熟悉了以后,便打定主意,摆出在这里长期驻扎的架势,每日里只是读书,偶尔去花园里散散步。李千松兄弟俩都在书院没回来,家里除了李千金之外,还有一个小姐两个公子,但都很年幼,只有四五岁,最小的才一岁多,因此他连个可以打照面说上几句话的人都没有。伺候他的人看他是李府的准姑爷,开始时格外亲切,后来看咱家老爷和小姐的态度淡淡的,也开始淡淡地对待他了,虽不至于亏待,但总归不那么上心了。肖云山一边在心里大骂有钱人刻薄,一边感慨自己寄人篱下,日子的苦楚。

放年假的前一晚,裴义俊又在三更天过后,潜入了李千金的房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两个人的感情越发深厚,李千金不忍心裴义俊睡在地板上,红着脸将他拉到了自己的床上。两人相互依偎地躺着,心里如有小鹿在撞,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

“金妹,我明日就要回京城了。要过年了,没有理由不回去了。不过你放心,我过完年很快就会回来。”裴义俊打破尴尬,告诉她要放假的消息。

“我知道,哥哥们明日就要回来了。”李千金躺在裴义俊的臂弯里,感到格外的温暖。肖云山的事在她心里压着,不知道找什么机会才能说出口。

“不管你听到什么,都要相信我,一切都交给我。”裴义俊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而坚定地说道。

“嗯。我相信你。我......”

“嗯?还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吧,不然我可要走了哦。”感受到她的犹豫,裴义俊以为是什么难以出口的肉麻话,便打趣道。

“唉,是我出生前订的那个娃娃亲啦。十多年没有消息,现在找上门来了。”想着隐瞒终究不是个办法,李千金还是说了出来。

“别担心,我会想办法解决。”裴义俊没有深究,没有追问下去,只是这样说。李千金觉得心头一热,朝裴义俊靠了靠,安心地枕着他的手臂。

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李千金顿时面如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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