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轩呆楞一下,梁雨宸笑忽一冷,蓦地踩下刹车,一把将他整个人推下车。‘砰’门一关,在高速公路上,驾车便走,回手笑说,“两个小时后,希望你还能活着。”
“啊!”乔子轩就被她丢在高速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如水汆动,飞快掠过他身旁,随时都能把他撞死。他就像惊弓之鸟,连连躲避,连头发都仿佛乍了起来。他可人的脸突然一变,指着梁雨宸的车尾大喊,“堂嫂,你这是谋杀!”
“啊……”
一阵惊喊后,他趴在高架上,欲哭无泪。“我在帮你查你那个情人,你竟然要杀我!你这是狗咬乔子轩,你疯了。啊……救命啊……”
梁雨宸看向车后,克制不住大笑。小鬼,就是缺教育,太优渥的条件,让他没吃过这种‘非人’的苦。今天让他好好尝尝,看他以后还不会无事生非?
大约九点左右,梁雨宸才戴顶鸭舌帽,把头发掖起来,扮成男人的模样。独自持着会员卡,大方地从正门进去。虽然周围不乏有猥琐的目光,但还是顺利进场。到拍卖场,跟着走秀的人,进了一个包厢。经过上一次的失败,她熟捻地接出线人提供的暗号,跟着负责人进了包厢。
到了包厢,约有十几个人,都戴着数码相机对着一个女人拍摄。这就是时下最流行的裸拍,每人五千,随意拍摄。看到这里,梁雨宸终于明白了,蒋琳不肯坦白的原因,就是这些被当作把柄的****!被私人收藏,非法买卖,作为一个女孩的尊严,让她甘愿顶罪。
半响,梁雨宸带着几张照片,恍称去卫生间,悄然离开。可没走出几步,几个男人便通过监控器认出了她。“抓住她!那是那个多管闲事的律师,不能放她活着出去——”四五个男人,堵在走廊,一步步向她逼近,眼底闪烁着杀气,还有垂涎的欲望……
梁雨宸将胶卷取出,塞进兜里,随手丢掉相机。双手揉着手腕,舒动着筋骨,头一歪,鸭舌帽‘啪’地甩去,一头海藻长发狂野披散下来。娇艳欲滴的唇,瓷玉水晶打造般精致漂亮的脸,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变得狐媚万分。
“臭娘们,抓住她……”
四五个男人扑过来,个个魁梧擅打。她蓦地抬脚,一个高踢腿,高跟鞋不偏不倚踩住一个男人脖子,直接狠压墙上。
只见她身手利索,下手奇狠,对付几个打手,却丝毫不吃亏。只是人却越聚越多,眼见便身陷囫囵。此时,旁边一道门幽幽打开,一个松裹着浴袍的男人探出头。见眼前情形,非但不躲,反而伸出一只手来,将被逼退墙角的梁雨宸一把揽了过去。
“怎么?打架啊?”男人的头探过梁雨宸的脖子,微湿的浴袍,包裹着纤瘦傲人的躯体,滴答的水,从胸膛滚下,一时浸湿她后背。
他下巴轻压她脖颈上,温热的呼吸,就像暖暖的风,暧昧拂过她每一寸肌肤,挑起细胞的收缩。磁性的嗓音,低而绵沉,饶是动听,那魅人的口吻,勾着人的魂,让人为之一次次屏住呼吸。
他不急不缓,庸懒而优雅,揽住她腰的修长手指,在她小腹处微微收力,向门里带进几许。头发瘙着她脖子,痒痒的,下意识的抬头。乔晟烨那九尾狐般的脸庞,一瞬扎进眸底,占据眼瞳,挥之不散的浓雾,在彼此间萦绕。即使近在咫尺,可却朦胧的都聚拢起视线,望向彼此。
“你……”
梁雨宸刚想动唇,乔晟烨却随手塞进她嘴里咬过的小半颗苹果,堵住她的嘴,笑靥如花说,“这个女人我要了,想打,明天早晨再来吧!”
话落,他眼深黯如妖,倏地将她拉进门里。不管门外的人是什么反映,梁雨宸都被他抢了过去。有人刚欲敲门,旁边的人却识相拽去,低声耳语,“这是老板巴结的人,他喜欢,就把那臭娘们送他。你们几个在这里看着,她一出门,立刻麻袋扎起来扔海里去……”
房间内,充斥着一股红酒的味道。乔晟烨悠闲坐在沙发上,把玩着酒杯,轻轻晃动着,视线似有似无地飘向她。
浴袍松松垮垮,裸着胸膛。饶有男人味的古铜色肌肤,与细若美瓷的脸,将阴阳糅合的天衣无缝。手指随意拨弄头发,一层层掠过眼眶,斜打出漂亮的弧度。无懈可击的容貌,令他在夜晚,看起来更是妖冶惑众。
浑身的湿气,直抵眼底,勾勒出一骨子性感妖气。此时的他,看起来睿智狂野,尤以那种玩味的神态,透着一丝诡异……
“觉得闷了,你可以随时离开。但出了这道门,我是不能保证,还能见到我亲爱的前妻,你,的全尸。”乔晟烨轻抬起头,斜睨向梁雨宸,如狐般微露精光。午夜戴上一副黑框眼镜,更显得腹黑无比。
“你也可以像上一次一样从窗口跳下去,我不拦你。”他顿了顿,瞟向窗户,但善意地提醒她,“可这里是五楼,跳下去的时候,断胳膊断腿可就不好看了。梁小姐,如果我是你,我宁愿选择前者。”
梁雨宸侧靠窗边,淡淡一笑,“我没那么蠢。”
“很好!既然你已经决定留下来了,那我们就来谈谈,今天晚上、你该怎么伺候我吧?”乔晟烨忽然站起身,向她走了过去。颀长的身子,犹如一道挺拔的黑影,将她笼罩在黑暗范围内。一只手臂绕过她脖子,将她勾离墙壁。一只手则依然端着酒杯,用杯口拖起她下巴,轻轻地左右摩挲着……
他靠近她,一点点地,在她耳边,以最轻微的声音说,“这个房间每个角落,都装满了针孔摄像头。如果你不想死,那就听好了。无论我做什么,你都必须配合。否则,你,跟我,都别想活。”
那声音冷冽认真,没有丝毫玩笑的成分。半响,才将唇移向她唇边,轻轻吹了一口气,将酒杯递给了她。‘啪’松开她,转身回去,冷冷丢下一句,“陪我喝酒。”
梁雨宸接过酒杯,走向阳台,看着他端着一瓶烈酒,在阳台上摆起了桌子。他推出椅子,让她坐下来,陪他一起喝酒。
这个房间,只有这个地方,是没有人监视的。在这里,他没有那轻佻如狼的目光,只有端起杯子酗酒时眸底的落寞。
他一杯一杯喝着醇烈的人头马,仿佛喝着白开水一样没有节制。酒液冰过双唇,麻了舌根,尝起来无味,喝进腹中却还是那般孤寂。没有热情如火,没有迷醉浪漫,只有这漫天星辰,伴着他酗酒如狂。
他看起来,笑靥明艳,可这一杯杯下肚,他的心情却被勾勒出最真实的一面。浴袍换成睡袍,人头马换成威士忌,唯一不变的,是他的眼神。极致的美,极致的冷,还有最极致的……寂寞。
“我不是为了救你!”乔晟烨舌尖舔了舔下唇,卷去残流的液体,抬起头森冷看向她,敛去一切眉眼间的纠结。
“我只是缺个陪酒的,随便是谁。喝完今晚的酒,明天你是被杀,是奸,还是被卖去非洲,都跟我没关系……”
看着乔晟烨一杯酒倒满,一仰而尽。梁雨宸轻皱起眉,握住他手腕,冷冷劝阻,“别喝了,你想喝死吗?”
乔晟烨似笑非笑地拍拍她的指尖,问她,“你还怕我喝死吗?还是怕我酒后乱性?放心,我不会。就算会,你也阻止不了!”
他有点醉了,双眼迷离,水雾一直萦绕不散。松开他的手,让他继续喝,让他以最妖冶最疯狂的姿态,继续酗酒。
她没必要管他,也理由去管。全天下的人就算都孤独死了,也与她无关。因为她的孤独,也没人赦免。他们都不是幸福的人,他们也没权去幸福。如果酒能让人解脱,那她也喝,喝醉了,喝倒了,就什么都忘了……
梁雨宸也‘咕咚’‘咕咚’开始喝起来,陪着他喝,跟他比着喝,看谁喝醉了,更像个傻瓜一样?
“干杯!”
“干杯!”
那天晚上,异常的默契。两个人在阳台上,抱着烈酒,都喝的趴在桌子上。“乔晟烨,你要死啦?”梁雨宸缓缓抬起头,双眼蒙蒙,眼前像下了一场大雾,连他都看不清楚了。“要死,也别死我眼前……”
乔晟烨抬不起头,温柔地笑了,“我会带上你,一起死。”
梁雨宸趴在桌边,他的头,就靠着她的。两个人谁也站不起来,只能歪着头,看着阳台外。美丽的夜幕,月朗星稀,辰光如盏,在高处闪烁。让树也沉醉,人也沉醉,天地都化成秋风煮酒。
“喂……”梁雨宸推了推他。
“恩?”
“你快死了吗?”现在的她,像个宝宝一般,戳着他的脸皮。一下,两下,戳出一个个小酒坑。
乔晟烨迷迷糊糊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着,笑着。
“喂……”梁雨宸又推了推他,指着天空,那道划过的流星问,“那是什么?”
乔晟烨微微睁开眼,说,“狼尾巴。”
“是扫帚……”梁雨宸努力眨眨眼,眼皮却越来越沉。
“是尾巴!”
“是扫把!”
“是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