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同意！”墨念君推开姜太后安抚的手，站起来满面泪痕看向墨飞尧，“你口口声声说昀儿犯了多大的错，可如果他没有？如果他只是被人陷害，让他去中招，你便不分青红皂白斩了他，那昀儿岂不白白冤死？我不服！”
墨飞尧不再多话直接沉脸：“好！长姐不服，那朕再延出三天时间。三日之内，长姐若找不出证据，那么三日之后照样是他的死期，多说无益！”
说罢，他也不停留，只抬手向姜太后告了退，便大步走出去了。
墨念君怔怔站在那里，姜太后叹了口气，也站起身，拉过她的手道：“念儿，你生哀家的气？”
墨念君手指都在颤，忍了好久才没把她手甩开：“母后觉得这是生气的事吗？”
姜太后叹：“念儿，你弟弟就是这脾气。”见墨念君嘴唇动了动要说话，她又直接道：“你看，哀家也劝过了。哀家不能逼他，他是皇上，哀家也不能总驳他的意，他统治这个国家，不能顾忌私情……”
墨念君站着不动，也不回头，嘴唇颤抖着。
不能总驳他的意，所以鸡毛蒜皮小事样样驳得，人命关天时反而偏偏驳不得？
涉及到其他人时驳得，牵系到秦少昀时便驳不得？！
“……总之也有了三天时间，哀家也帮你去查，若能救回来是昀儿的造化，若救不回……你也不要太伤心，毕竟你还有旸儿。”
姜太后还在絮絮说着。
墨念君僵着背影，静静站了许久，没有回应。姜太后唤她一声。
“念儿？”
“是。”她轻声答，声音极尽压抑情绪，眼神复杂，“女儿知道了。……不会怪皇上的。”
说罢，咬紧嘴唇头也不回出去。
嘴上说着什么喜爱，到底还是忌讳着秦少昀出自丞相府，一到需要施手相救的时候便避之不及，不愿踩了霉头，也生怕削了自己族势。
哪怕是她亲生女儿的儿子，哪怕是她亲外孙。
到底是“外”孙。
她找姜太后，找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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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最深的时候，还有许多人没有入眠。
丞相府彻夜灯火通明，门里门外，不断有人行色匆匆。
清晚轩内，过了夏的梨花被散在风里，凄怆而颓败。
屋内，有人辗转难眠。
……
死牢永远是最安静的地方。这里的人没有什么情绪说话。他们不是正在死亡，就是等待死亡。
秦少昀靠着石墙席地而坐，一双凤目不再有往日的风采，只是有些怔怔然抬着头，眯着眼睛，不知在看什么。
怎么才可以，让自己的脑海中，不要再浮现那个人的身影？
浅淡轻薄的长眉，笑意滑过时眼角轻弯，眼眸似琉璃，含泪时愈加流光宛转。
为什么，又想起她了。
有些时候她很会惹人心痛，出身高贵却走得步步惊心。即便泪水已盈满眼眶，她也能强抑着笑开来。
那含而不溢的泪光，让他心疼。
所以，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想一辈子守护她。不想再看到那样隐忍的泪光。
而现在，想来她是恨透了他——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虽然他真的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如果说有那么一件，那便是水葭。
的确，是他太没有戒心不曾发现破绽，他早该想到，墨晚秋何等清冷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答应和他在一起，怎么可能笑着对他说出那些耳鬓厮磨的情话……
他叹一口气，这一切，本就只是虚幻一场！
“喂。”
“喂，你不会是哭了吧。”
秦少昀豁然睁眼：“谁？”
“我啊，你对面的。”
两重铁栏之隔，他看到对面探出一双眼来，是个披头散发的男子，若不是因长期在地牢里呆着而显得形容枯槁，仅凭五官也可看出这男人之前必是生得风流妩媚，如果不是听声音，倒还真是雌雄难辨。
“你是谁？”
“我？”对面男人笑了笑，“同你一样在这里还能是什么，死囚啊。”
秦少昀乍一听见死囚二字，不由一愣，转瞬心中一阵翻涌的刺痛。
死囚，死囚，他如今也是死囚。
“你说你生得这般俊俏，比姑娘家还好看，你难道真跟姑娘一般脾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少昀沉脸，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听到别人说自己比姑娘还好看，不过他也没办法否认，作为第一公子，他就是生得比许多女孩子都好看。
“哎呀，生气了。”对面男人拍手笑道，“本公子只是刚才看你像哭了……”看到秦少昀表情他瞬间改口，“我只是说……呃，没有就没有吧。”
秦少昀冷冷看他一眼：“大丈夫顶天立地，只有懦夫才会哭！”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我错了。”那人便笑道，“不过‘大丈夫’一词，却不是谁都说得的。最起码的一点，小公子你有女人吗？”
秦少昀：“……没有！”
男人哈哈一串大笑：“这不就是了！没有女人，称什么‘丈夫’？像我来这破地方之前可是有很多……”
秦少昀皱了皱眉，听这人说话实在粗俗，不堪入耳，便干脆背过身去不再听。
“小兄弟不爱听了？”那人呵呵笑两声，“你说你生得这么风流俊俏，又是贵公子模样，青睐你的美人肯定不少吧？我刚才看你那惆怅的样子……是在想心上人吧？”
秦少昀心中微微一惊，嘴上却冷道：“关你什么事。”
那人静了静，又道：“小兄弟，哥哥是劝你，对女人可不能有什么感情，否则必然伤身。我们男人就要做到‘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不能为了一个情字所累，反成了刀下鬼。”
刚刚好被说中，秦少昀心底忽地一痛，索性眼睛一闭背身躺下，不再理会。
这人还真是越说越不好听，连带还“小兄弟”“哥哥”地叫上了。虽然看上去这人的确比他年长，但听来就是不爽。
总之明天一刀下去也就死了，一了百了，只是这最后一晚定然难熬。索性睡死过去，倒也省了麻烦。
不料秦少昀刚刚闭上眼睛，便听得“咚”的一声，一个东西砸在他手边。
他睁开眼，知是对面那男人扔过来的，伸手摸过来，却是只沉甸甸的软壶。拔开塞子，一阵清冽奇异的香气扑鼻而来。
秦少昀抬头看那男人，蹙了蹙眉道：“酒？”
那男人歪歪扭扭躺下：“小兄弟总不能不会喝酒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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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①关于存在情节松散，衔接不易等毛病，这个问题我近来也发现了，待六月回来一并重修，非常感谢读者的提出。都是几年前旧稿，好久不见我也陌生了……咳，容我到时缓缓，六月见。
②关于女主现在看起来似乎有点渣，会留下阴影这个事情……我现在只能说，并非眼前一切皆真实，你们别被她骗了，也别被我骗了……咳咳。至于怎么个骗法，我不说〔啦〕。
③这次更新就是传说中的时不时诈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