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摇摇头,心下感叹自己的错觉真的是越来越离谱了。
慕景城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像现在的贺齐舟一样对她这么好。
但贺齐舟的动作实在是太小心了。秦念觉得,如果贺齐舟不在,她大概是会小心一点直接倒上去,而不是用棉棒一点点轻缀过去。
秦念望着贺齐舟的脸,缓缓开口说道:“如果你去法国了,记得好好保重。那边和中国不一样,好好保重自己。”
似乎想起了什么,嘲讽的笑笑低头,喃喃道:“你肯定出国过,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贺齐舟愣了愣,手上的动作也停下来,一时间怔在原地,许久,才仿佛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迷惘着开口道:“你还是,不愿意和我一起吗?”
秦念缓缓闭眼。如果,如果这是在她家破人亡之前,她肯定会二话不说和贺齐舟一起走,但那也只能是如果。
时间似乎过的很漫长,秦念手心的伤一点点全部上完了药,贺齐舟才开始找绷带过来。
秦念随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柜子。
贺齐舟拉开,里面是一大卷的绷带,旁边还放着见到,贺齐舟干脆把这两样拿出来,回到秦念身边,小心翼翼的用纱布包裹着伤口。动作很笨拙,包的也不好,伤口甚至还是有些通风的。
秦念只是定定的看着贺齐舟。秦念知道,贺齐舟不会这些医药的,如果说他上药能给他一些伪装,但是包扎绷带的动作确实什么都瞒不住了。
贺齐舟包了个自觉的还不错模样的绷带,小心翼翼的打结,抬头看看秦念,只看到秦念盯着手心发呆。
贺齐舟神情恍惚了一下,起身看着秦念,缓缓开口道:“我这次也算是来搞别的,今天早上无意中看到发生那么多事,我妹妹有时候也是调皮了,你看在我面子上不要和她计较就好。”
这句话,却像是一双手,将秦念狠狠推进了冰窖里面。
秦念微微抿唇,心里凉凉的,抬头看着贺齐舟,一字一句的缓缓开口的说道:“你也觉得,是我做的是吗?”
贺齐舟顿了顿,有些艰难的开口道:“我这个妹妹,她是不会说谎骗我的,所以……”
“所以是我错了。”秦念不冷不热的打断了他的话,心底隐隐发凉,缓缓开口说道:“既然你这么想,那就这样吧。”
贺齐舟看了秦念一眼,心里的复杂感觉一个劲的涌上来,默了默,开口道:“语菲,她要嫁给慕景城。”
“然后呢?”像是披上了铠甲尖锐的竖起自己的刺,秦念在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带上了些许防备的心态,缓缓开口道。
贺齐舟唇线笔直,想开口,又说不出话来。
秦念知道,贺齐舟想说的是,她可以离开了。这一点,不需要贺齐舟来提醒她,她也知道。
“你在法国就好好呆着吧,学学那里的为人处世,也许能有别的人生体验也说不准啊。”秦念开口,说完这句话,就撑着起身,走到窗边,静静的打开了窗户。微风吹过来,似乎带着些许的安抚吹过,秦念的心情微微好转了些。
贺齐舟看着秦念,动了动唇,最终只能吐露出几个字:“你保重,好好过。”
贺齐舟转身离去,秦念依旧在窗台上静静的享受着微风的吹过,心里的情绪仿佛是被风吹走了一样,隐隐的有些意外的平静。
秦念伸出左手,看着上面缠绕的不像样的纱布,苦笑了一声,回到床边,拿起见到剪掉那个结,一点点的绕开。
也许,她和贺齐舟之间,也就像是这个结,意外的被打结上了,但最后还是只能被剪开。
纱布被一圈圈解开,里面药物的粉末却是平平静静的躺在秦念手上的伤口上。
秦念愣了愣,终于伸手去剪下了另外一段绷带,打算自己动手。
贺齐舟走下来的时候,慕景城和夏语菲还在花园里面下棋,慕景城不厌其烦反的教夏语菲走棋的方法,夏语菲那丫头一看就知道不是在认真许。
贺齐舟笑着走过去拍拍夏语菲的脸,开口道:“怎么,免费的老师教你还不好好学,看看你分心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冲着景城来的。”
夏语菲顿了顿,心头的不自在一闪而过。慕景城抬头,看了看贺齐舟,仿佛想到了什么,心下隐隐闪过一丝冷硬,起身笑着开口道:“那我先去一趟书房,语菲你和你哥哥对着下也是可以的嗯。”
夏语菲一时间愣住了,这一愣还没有缓冲过来,但慕景城却已经到了门口了。
慕景城走上楼,打开了秦念的房门。秦念白天不锁门,她没有这一习惯。
慕景城推开门进去看到的是秦念坐在床上拿起一截绷带试图自己包扎上。慕景城眸光暗沉,大步走进来到秦念眼前,一言不发的夺过绷带,蹲下去为秦念缓缓包扎着伤口,秦念一时间愣了,手上下意识的缩了一下。
慕景城微微皱眉,拽回手中微缩一些的手,绷带轻轻的缠绕过去,看着那个伤口,眉毛微微皱紧了眉头缓缓开口道:“换绷带下次说一声,保姆或者谁都可以,你自己来小心你被废了这条手。”
秦念默了默,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慕景城,上一刻还是将她当做仇人一般的对待,现在呢,换成什么了?
慕景城转变的太快了,秦念实在是跟不上来。秦念低垂着头,看着手上被逐渐包扎起来。
慕景城和贺齐舟不一样,慕景城小时候也算是吃过苦,即使他绑的绷带不一定比医学上好,但是普通的确实完全可以胜任,至少,比起贺齐舟的惨不忍睹来说,慕景城包扎的确实很好了。
慕景城三两下迅速包扎好。秦念抽出手,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轻轻竟手收拢起来,她总觉得这种不能握手的感觉似曾相识,仿佛前不久才经历过一样。
“还不跟上?”慕景城的善变,秦念已经熟悉了,又或者说,秦念已经习惯了,学会被动的承担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