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秦念下意识惊呼道,背不由得挺直了。
记忆中母亲的脸,温和的目光望着她,开口道:“你不能放下仇恨吗?念儿,你是个现实的孩子,我很了解你,当你发现实在做不到的时候,你就会放弃,但你敢说你的报仇能做到吗?”
母亲的淳淳善诱让秦念一时间顿了顿,秦念甚至有一个错觉,错觉母亲还在这个世上,还在她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
“念儿,不要让自己背负太累,那样的话,你就等于彻底的在浪费自己的时间,还不如抽出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母亲的话语依旧是那样的温柔,带着秦念的思绪。
“念儿,还是说,打算选择慕景城?”母亲的话语第一次在秦念听来竟是如此的恐惧听见。
“妈妈,你让我冷静一下,我现在脑子很乱,我不知道怎么办好,你让我想一下。”秦念抱住了头,只觉得脑门发疼,手指紧紧按住了太阳穴,这次却似乎是不管用了。
“念儿,你真的打算选择慕景城吗?你打算舍弃妈妈去选择慕景城吗?”母亲话听起来似乎有些遥远,秦念抬头,母亲却分明还在眼前。
“念儿,你别忘了,我不在你身边了,你必须要自己去做一些事,我已经没办法陪着你了,你到底选择在哪?”母亲明明是劝慰一般,在秦念感觉来,竟是带着些许的胁迫。
哪儿不对呢?秦念始终都没有想明白。
“念儿,所以,你最后还是决定和慕景城一起了吗?”母亲的问话凑得很紧,几乎没有任何考虑的时间,只是一味的问过去。
秦念摇头,声音里全是迷惘:“妈妈,我真的不知道,你别问我,我不知道。”
母亲轻轻伸手抚摸着秦念的脸颊,温和的声音开口道:“念儿,妈妈允许你逃离,妈妈不希望你报仇了,你只要离开就好,离开那个恶魔,离开那个会毁掉你的人,妈妈的人生已经不在了,没有人能够保护你的,你只能是一个人。”
妈妈的声音很温柔,就像是哼唱着摇篮曲一样,却没有驱走秦念脑中的痛苦。
“妈妈,你让我想明白,好吗?我真的不知道,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
“秦念,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女儿,是你爸爸的女儿,我们不允许自己的女儿会那么下贱的去仇人家爱上仇人,最后还受着虐#待不肯走。”母亲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厉,秦念忍不住打颤,心底里的一种恐惧莫名的生出来。
“妈妈,我知道的,我不会的。”秦念低声喃喃道,妈妈好像在说着什么,声音越来越远,温和的声音消失了,随之响起的,却是她熟悉到了极点的低沉嗓音,不同的是,这道声音带着明显的温柔,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淡淡的开口道:“念儿,怎么了?”
秦念愣了愣,缓缓抬头,那是,慕景城?
慕景城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异常的陌生,但却又说不出的好看。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秦念睁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错愕。
慕景城唇角的弧度淡淡的扬起,缓缓开口道:“因为你想我,所以我才出现在这里。念儿,这是你的梦境,你真的不知道吗?”
秦念眼中遍布了错愕,慕景城伸手抚上了秦念的双颊,那是妈妈刚刚留下过的痕迹。
“念儿,你是不是喜欢我?”慕景城的声音淡淡的,却又很好听,因为带着秦念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温柔。
“不对,你是不是爱我?”慕景城似乎是想了想,开口问了一句,还是那样温柔的声音,似乎是带着迷惑人心的独特魅力。
“我不爱你。”薄唇吐出这四个字,秦念听着,只觉得自己的声音竟然变得无比的陌生。
“念儿,不要骗自己,随着自己的心意走,你敢说你对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吗?”温柔的声音,秦念只觉得自己似乎是毫无办法抵抗。
“不,没有。”从自己口中吐出的声音异常的冰冷,秦念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声音是那么陌生,就仿佛是别人的声音一般,她只是在这个躯壳里看着所发生的一切。
“念儿,你能说你说的是真的吗?”慕景城的眼中似乎有些忧伤。忧伤吗?秦念顿了顿,仔细看过去,只觉得心脏隐隐作痛。
自己,喜欢他?还是爱他?
秦念望着慕景城那张棱角分明像是雕刻出来的脸,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冰冷的声音洋溢出口:“我恨你。”
这是什么?是习惯了?还是演戏演上瘾了?还是这是自己的心里想法?秦念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是有多么的自然,即使眼前的慕景城,顶着受伤的眼眸,和有些委屈的声音,像极了受伤的小兽。
这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慕景城,出现在她的梦境中,意味着什么?秦念不知道,她只觉得,自己可以去找一个解梦者,这样的梦境,太繁乱了,甚至是有些想把她逼出结果。
“秦念。”一个偏沙哑又带着稚气的声音响起,秦念转头,只看到她记忆深处的那双凉薄的眼眸,淡淡的看着她,眼中是她曾见到过的熟悉情绪。
那是她小时候遇到的慕景城,那时候,那双凉薄的眼眸,深深的刻进了秦念的记忆中,秦念难以抹去的记忆中,那双眼眸,那副清秀的模样,永远在第一位。
秦念笑了,望着眼前的两个慕景城,秦念笑得畅快。
“慕景城?你知道吗?我有多恨你。”秦念喃喃道,仿佛是在宣泄着自己的一切压力。
“以前遇到你的时候,我以为你有心这个东西,我以为你是善良的,我以为你只是不适应,我以为你是我哥,结果呢!你他妈都做了什么事!”秦念歇斯底里呐喊出来,纯粹的发泄,良好的培训让秦念已经不再沾惹脏话,但现在,看到眼前那折磨她的人,还是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