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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狼舞,车裂

见太子已经安排妥当,李天雄哪敢不依。再说这京城虽然来过几趟,可次次行色匆匆,却不太熟悉。再说皇家诸多礼仪,原本不会,正好趁此机会向太子请教,免得见到皇帝时失了礼数。这太子在江湖中行走过,了解江湖中人的性格和为人,和他相处,要自然一些。

太子牵着李天雄的手,在百官簇拥下,转了几条街道,进入紫禁城,来到金碧辉煌的太子、宫殿。奢华的大殿上,早铺下宴席,备了美酒,山珍海味,水陆并陈。李天雄被推上贵宾之位,与太子同桌坐了。看到未来之君如此款待李天雄,百官又是惊慕,又是纳闷。

即将登基的太子为李天雄举办的这一席接风酒,一直饮到红日西沉,伴饮的官员先后散去。太子令人重振杯盘,他要单独陪李天雄喝上一杯,说些知心话儿。太子一番美意,李天雄自是推辞不得,加上有了几分酒意,心中高兴,一时没想其它,便欣然的同意了。

天完全的黑下来了,太子府上张灯结彩,灯火辉煌,宫娥舞姬相拥翩翩起舞,丝管声声。最后的一批文武官员散后,刚才还喧闹的大殿内略微显得有些空寂。太子与李天雄犹自对坐畅饮。十余名宫女太监,轮流持壶上前斟酒。这君臣二人,一个是昔日笑傲江湖的狂人李天雄,一个是向来心机深沉的太子殿下。一个无意,一个有心。却能相饮甚欢,相谈甚欢。

两人说些江湖故事,谈论着涿州的风土人情,以及个人抱负,同时品评了天下各路英雄人物的好坏优劣,很有一点酒逢知己的意思。太子连称李天雄为知音,可惜相逢太晚。

直饮到三更前后,李天雄喝得快要酩酊大醉了,口齿模糊起来,说道:“殿、殿下,末将实实不能再饮了。”看那太子时,虽然是饮了不少的酒,却甚为清醒,仍然谈笑风生。

太子笑道:“将军岂再多喝几杯不妨。”李天雄头昏眼花,双手扶在桌子,口吃地道:“实、实在不能再饮了,否则便、便醉了。”太子微笑着抿了一口酒,将酒杯轻轻放在桌上,似有意似无意说起:“听说将军目前部下队伍,也有十余万人,不知可有此事?”

李天雄有了几分醉意,一时没弄明白太子的意思,随口答道:“不错,是、是有十万来人。”太子依旧笑道:“如此说来,传闻是真的了。有件事可能李爷还不知道:不久之前,二爷无情刀狄为出手相助燕雪飞,将黑血神鹰胡之麟和十方游鹰游逆风给杀了。”

太子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将李天雄骇得酒醒了大半。李天雄惊问道:“殿下此言可是当真,不是开玩笑吧?”太子一改面皮,冷漠地说:“你看我这样子像开玩笑吗?”

李天雄急了,忙问道:“发生了这种大事,怎么我竟然不知道,这是多久的事呀!”

太子道:“有些日子了,你不知道,也不奇怪,那是因为我不想让你知道。”

李天雄好像有些明白了,心里一时气急,冷冷地道:“你刻意对我封锁消息,我也不想管你是何居心。我只想问一句,你们打算怎样对付我的二弟?”太子站了起来,在殿上随意地踱了几步,阴沉着脸,道:“没怎样对付他,我想这个时候如文昊和灵光禅师也该到天涯断肠园了,顺便告诉你,他们带去了五千铁甲骑兵,目的只是想请狄爷来京小住几日。”

李天雄就算酒喝多了神智不清,已知太子向天涯镖局动手了。他并不是傻瓜,立刻想起自己眼前的处境,同时也想到了圣旨上非得要他进京面圣的用意,看来中了奸计了。

李天雄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心头又苦又悔,冷笑一声,什么都明白了。

灯烛通明的大殿上,仍然歌舞升平,宫娥舞姬唱歌的还在唱歌,跳舞的还在跳舞。她们并没有感觉到有杀气。直到太子挥手,这些人方才退下。殿上只剩太子和李天雄两个人。

太子看着李天雄,李天雄也在看着太子。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之后,李天雄暴躁起来,先开口说话:“如此看来。殿外一定伏了甲兵,为何不请出来相见?”

太子淡淡地道:“不急,暂时还用不到。”李天雄哼了一声,道:“每个人都在对我讲,你****的不是好鸟。要我小心提防着你。老子偏不信邪。认为人生一世,应该干些功业,不能虚掷光阴。天下汹汹,百姓生存于水火之中。老子一心为国为民,本想凭自己之力,让老百姓过几天太平日子。此心可昭日月。不用疑鬼疑神。我不害人,人何至于害我。看来是老子错了。相信了一个不该相信的主。不过你他娘的就确信能有把握擒得了我?”

太子道:“你也不用再去抱怨,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你的存在对我构成了威胁,所以我必须对你下手。至于说能不能擒住你,这个你大可不必操心。其实之前我并没有把握,不过现在很有把握。不妨实话对你说吧:一个时辰前,你饮下的其中一杯酒里——对了,是我亲手斟的那一杯,已下了一种西域喇嘛僧新近提炼成功的毒药,叫做什么‘魂魄散’?好像就是这个名字。据说这魂魄散的药性要在一个时辰之后方能发作,药性发作后,中毒之人全身再也找不到一丝力气,就算他是铁人,也绝不会有例外。虽然如此,但我还是很担心,我担心一种毒药对付不了你。因此,我同时还给你下了第二种毒药,这第二种毒药你是知道的,就是百药门的末日露,如今一个时辰已过。李天雄呀李天雄,你居然还不倒,还能开口讲话,这证明你的内功深厚,真有过人之处呀!”太子见李天雄听得极是认真,来了兴致,手舞足蹈继续说道:“咱们明人不做暗事,索性越发告诉你。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要设计陷害你。你一定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你才刚刚为皇家立下汗马功劳。对不对!我刚才已经给你讲过,你的存在对我是个威胁,我说的是我的龙位。你也清楚,我就要登基了,我可不想一坐上皇位,便遇到你这样的人起来作乱,所以,只能对不住了。我真不想再见到下一个九方尊。你知道吗?我就算做了皇帝,因为每天都会想到手握重兵的你,如果某一天你不打算再安分了,那么恐怕我睡觉也睡得不舒服,是不是?所以只有委屈你了。另外还有一件事要对你说,昨天深夜,我抓了在京城开镖局的司空虎和司空豹,这两个混蛋和你是一伙的吧!他们想造反,居然跑到天子脚下来找事做。你是明白人,你该知道,为了我,为了天下万民。因此,你必须——死。”

李天雄大怒,喝一声:“老子要毙了你这忘恩负义不安好心的狗杂种。”他的断肠宝剑和从涿州带来的随身护卫都留在殿外,从前的天涯镖局总镖头,现在只能孤身徒手对敌了。

李天雄终于出手了,隔着桌子呼的一掌拍出,这一掌出手时轻飘飘的,果然一点力气也没有。李天雄的内力,向来收发自如,随心所欲。他一发掌,便知自己确实已经中毒。这种无色无味的毒药当真够厉害。李天雄含恨劈出的这一掌,若在平时,完全可以打穿五寸厚的铁板,现在只不过将面前的酒桌掀翻而己。酒桌倒了,桌上杯盘碗盏滚落一地,乓乓乒乒打得稀烂,太子灵活地闪到一边,睁着一双恶毒的眼睛冷冷地盯着怒发冲冠的李天雄。

一群把守殿门的卫士听到声响,持刀跑上,其中一人飞起一脚。将须发皆张摇摇晃晃的李天雄踢翻在地。这人是原湖北游龙门门主沙涛,沙涛投靠朝廷后,做了皇帝身边的四品带刀侍卫,这次是太子临时将他借调过来的,据说是要捉拿一个反贼,这群人早已经有殿外等候多时了。其实此刻太子府上的这些卫兵,没有一个不是当初横行武林的一流高手。

沙涛看清了被自己一脚踢翻的人竟是李天雄时,一时惊骇无比,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他很清楚,依他的能耐,就算再练十年,也不可能打败李天雄,更不要说一招得手了。

沙涛正诧异间,十几个卫士飞身扑上,七手八脚将李天雄捆绑了。

好半天了,沙涛方自回过神来,心惊地问道:“殿下,不知李爷犯了何事?为何要将他捉拿?他目今也投顺朝廷,为皇室出力,还多次立有战功。要捉拿他,也该有个罪名。”太子冷冷地说:“欺君犯上,目无法纪,横征暴敛,私养重兵,阴交匪徒,密谋造反,行刺太子……。不知沙门主认为这些算不算是罪名?你倒来说说看,他犯的那一条不是死罪?”

已被缚了手脚的李天雄面皮扭曲,一言不发。沙涛本来就是见风使舵的高手,卑鄙无耻的小人。见太子如此说话,马上明白了太子的心思,立即说道:“死罪死罪,全是死罪,李天雄罪大恶极,竟敢跑到京城来对殿下无礼,这种人罪该万死。不知殿下打算如何处置他?”

太子阴阳怪气地道:“我正想问问诸位,像他这种犯下弥天大罪之人,应该如何处置?”众卫士七嘴八舌,议论着各种酷刑。沙涛道:“犯下这等滔天大罪之人,怎么能够轻饶了他,应该凌迟处死,诛灭九族。”其中有个卫士似乎对李天雄身世颇为了解,只听他说道:“沙门主说得好听,诛灭九族,我看还是算了吧!李天雄虽是活了一把年纪,但他无父无母,无兄无弟,无姐无妹,无妻无儿,孤伶伶的一个人,如何有九族等你去诛?”

沙涛道:“既然这样。那就将他车裂于市,否则何以服人。”众人都说李天雄罪大恶极,应当车裂。太子想起李天雄曾经多次当众羞辱过他,狠狠的说:“既然大家都认为李天雄罪该车裂,那么就不等什么秋后了,就明日午时三刻,将他推出菜市口刑场——车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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