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倏地一愣,无常也停下动作朝外面扫了一眼。他见云苓也朝外望着,一把扳过她的头,“别动!”
他压低了声音用威胁的口吻,“你想被更多男人发现你在这吗?”
说着,那张俊俏的脸竟然露出淫邪一笑,再次朝云苓扑了过来。
敲门声再次响起,比刚才还要急促,声音也还要大。
云苓只觉得不对劲儿,如果是无常的同伙,一定会轻手轻脚的不想被人发现,而现在……她挣扎的同时朝门外望去。
隔着门板,她能看见外面竟然亮着灯笼。这一定不是住在这里的人。
想到这,她立刻张开嘴,“救……”
一声救命还没喊出来,嘴就被无常用手掌堵住,“死丫头,还敢乱喊,不要命了吗?!”
“不要命也总比被你这个混蛋玷污的好!”云苓想要大声怒骂,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可她不肯放弃,拼命想要挣脱开。
敲门声越来越大,从一开始急促的叩门声变成了啪啪的拍门声,云苓趁无常解自己衣裳的功夫,一口咬在他的手上,狠狠的咬住不肯松口。
无常终于忍不住,疼得叫出来,“贱人,快松开!松开!啊……”
他一巴掌一巴掌的狠狠打在她的身上脸上,她愣是承受着,直到嘴里传来血腥的味道才肯放松。
“啊……呀……好疼!好疼!”无常一连后退了两三步,看着自己已经血肉模糊的手痛骂,“贱人,敢咬我,我这回不止要扒了你的衣裳,还要扒了你的皮!”
云苓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趁着无常喊疼的功夫,朝着外面冲了出去。
“站住!”无常捂着手追了上来,“站住,你这个小贱人往哪跑!”
“里面的人,快开门!”外面再次响起催促声和敲门声。眼看着无常追了过来,云苓总算打开锁着的门,“救……”
一声救命没有喊出来,云苓的话就留在嘴里。
门外那个熟悉的身影近在眼前,居高临下看着衣冠不整的她,眼中写满了惊讶。
“皇上?”她怎么也想不到,楚元昭竟然来了这里。
疑惑之时,她看到在他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云榛?
云苓这才发现,堵在门外的不止楚元昭和云榛,还有他们的随从们,提着灯笼,好大的阵仗。他们一个个的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云榛看到里面的情形,暗暗朝身边的素雪一使眼色,素雪立刻悄悄的从瑞语阁里退了出去。
这时候,无常也看到了外面的人,心下一惊,普通跪在地上,“皇上饶命,娘娘饶命!”
云榛瞪了一眼不知所措的云苓,看着跪在地上的无常,满含皇后的威严,“你们迟迟不肯开门,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无常的身子都跟着抖了一下,“贫僧……贫僧……”他无比紧张着,突然一咬牙,“启禀娘娘,一切都和贫僧没有关系呀,是这个女人来勾引贫僧的!”
“什么?!”云榛大吃一惊,她听着无常的话,看看他又看看云苓,“你们给本宫说清楚,方才到底在做什么?”
“是,方才贫僧正在诵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女人突然悄悄的进来,贫僧以为她是来诵经的,没想到话没说几句,她就开始解自己的衣裳,还一个劲儿的往贫僧身上扑,贫僧一时没有把持住,才……”无常一脸懊悔,还夹杂着害怕,“贫僧知罪,恳请娘娘恕罪!”
“无耻和尚,你胡说八道什么!”云苓刷的侧过头怒斥无常,“明明是你对我图谋不轨在先,还敢反咬一口!”
“皇上与娘娘明鉴!”无常一脸坦诚,“臣一介出家人,怎么会对一个姑娘图谋不轨,况且贫僧不曾离开房间半步,明明就是她不知检点,为了做那些苟且之事还将房门锁了!”
云榛听着无常说得头头是道,不由质问云苓,“凌大人,你还有要解释的吗?”
云苓尽量冷静,“这个和尚颠倒黑白满口胡言,臣从未做过他说的那些事!”
云榛点点头,“凌大人你深受皇上器重,本宫也愿意相信你的为人,但那个无常和尚所言听起来不虚,而你的解释又着实不能令人信服,再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
云榛故意看看衣衫不整的两人,余光瞄了身边的楚元昭一眼,“想必皇上也不能相信吧?”
从看到云苓的那一刻起,楚元昭就一直沉着脸。事实就摆在眼前,就算他愿意相信她,她若不能给出合力的解释,如何能堵住悠悠之口。
云榛看到楚元昭的表情,心中暗暗得意,表面上仍旧满是期待,“凌大人,说吧。”
从云榛细微的表情上,云苓一眼看穿了她的计谋。整件事太过蹊跷,而云榛方才的眼神和语气令她察觉到了挑拨,所以,她必须沉住气。
云苓稳了稳神,“臣听说宫中来了位高僧,宫人对他的描述与臣的一位旧识极为相近,臣才误以为这个无常和尚就是臣的故友。谁知这个和尚竟然是个无耻之徒,不但想要非礼臣,还血口喷人!他蓄意欺瞒皇上是犯了欺君之罪,请皇上彻查此事,还臣一个清白!”
她目不斜视的看着楚元昭,云榛趁机道:“你说是你认错了人,那你口中的那位故友姓甚名谁,可与无常很相似吗?”
云苓一下子禁了声。她离开无伤哥哥之前,曾立誓不会对任何人道出关于无伤的任何事,她该如何解释?
“凌大人?”云榛追问,“怎么不说话?”
“臣的故友的确是位出家人。”她也只能说到这里。
“还有呢?”云榛步步紧逼,“你不说出他的名字,住在哪里,不能与他对质,如何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云苓突然抬起头看着楚元昭,目光坚定,“臣愿以性命担保,臣没有做出过苟且之事!”
无常继续在后面吵着,“皇上明察,贫僧句句属实,是她污蔑贫僧,故意迫使贫僧做出破戒之事!皇上与娘娘不知,方才她在里面不但引诱贫僧,还说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话,贫僧……贫僧实在无法复述!”
云苓刷的转过身,死死的盯着无常,“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满口胡言,不怕佛祖讨你的命吗!”
无常瞬间一愣,很快又强辩,“满口胡言的是你,佛祖要讨命也是来讨你的命!”
“你……”云苓还要再说什么,一道通传声骤然在夜色中响起。
“太后驾到!”
云苓望着声音来源处,顿时一愣。楚元昭亦是眼神微变。唯有云榛,唇边划过一丝得意的笑容,连忙转过身,“臣妾参见太后。”
楚元昭也回过身,看着庄宛宜在方华的陪同下进了瑞语阁。庄宛宜平时便不喜言笑,今晚更是沉默,步子也不平时稍快,直奔这边。
“这么晚,母后还没睡么?”楚元昭淡淡的问了句,庄宛宜的脸色更冷。
“宫里出了这种事,哀家还能睡得踏实吗?”听她的意思,瑞语阁发生的一切她显然已经知晓。她看了楚元昭一眼,锐利的目光很快转移到云苓身上。
云苓发丝微乱,领口只是在开门之后简单的系了系,她身后的那个男人同样衣冠不整,这令庄宛宜顿时更为恼火,“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皇宫重地,岂容你们在此放肆!”
她深知庄宛宜的脾性,刷的跪下来,“深夜惊动太后是臣的错,但事情并非太后见到的这样,臣是受害的,请太后明鉴!”
“住口!”你若清白,为何要趁深夜前往瑞语阁。
“是啊太后!”无常见了太后仿佛看到救星,“太后圣明,是这个女人混进来勾引贫僧,求太后为贫僧做主!”
“你也给哀家住口!”庄宛宜狠狠的瞪了无常一眼,“枉费哀家还敬你是位高僧,哪位高僧会抵挡不住区区一个女子的引诱,你这个和尚简直有辱佛门!”
“太后!”无常顿时傻了,连忙向庄宛宜叩头,“太后明鉴,太后明鉴啊!”
“来人!”庄宛宜不再多说半句,“将这两个不知廉耻的男女压入大牢,听候发落!”
“太后!”云苓目不斜视的看着庄宛宜,“臣只有一句话,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就算要臣的命,臣也只有这一句话!”
庄宛宜仿佛没有听到,连看也不看云苓,只等侍卫们将她带走。
无常立刻傻了,“太后,太后您听贫僧说啊,贫僧是被她陷害的,被她勾引的啊!太后……”说着,他趁侍卫们还未走近,一下子向前扑到庄宛宜脚下,用力抓着她的衣摆,“太后饶了贫僧吧,太后!”
这样粗鲁的动作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惊,还好庄宛宜见过风浪,没有因此而受到惊吓。方华可不吃这套,立刻指挥侍卫,“快把这个淫僧抬走,别惊了太后!”
云苓自知求不动庄宛宜,云榛更是蓄意要害她,只得深深的看了楚元昭一眼。她信他懂她。
就在她被带走的一瞬间,一直沉默着的楚元昭终于开口,“母后。”
话才出口,庄宛宜立刻冷下脸,“皇上觉得哀家做的不对吗?后宫发生这种秽乱之事,哀家没有将他们就地问斩已算是饶了他们,皇上就别多说了!”
“母后。”这时,云榛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