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全是些废物！”
经过昨晚的事情之后，胡天浪本来以为今天自己的心情能好点儿，没想到刚起来就听到让他更加愤怒的消息。
“蒙家兄弟不是挺厉害的高手，连县里的老彭都不是他们对手吗？怎么会被人偷袭，而且打得几个月下不了床的！”
就算是他手下的几个亲信这时候也不敢乱说话，生怕胡天浪会把气撒到他们的身上。
但是，所有人的沉默却让胡天浪更加生气，只是一时也找不到出气筒：“那是不是说我们暂时用不上他们了？哼，本来人手就不大够，这下子非但没有打击到郑锋反而我们自己减人了。你们难道就没有个办法？”
“咳，老大，虽然蒙家兄弟昨晚是受到偷袭，没有看清是谁下得手，但是照我们猜，这时候敢跟我们作对的，肯定就是郑锋的人或者是那边搞开发的外地人！”
“这还用你说？”胡天浪瞪了他一眼，不过好在自己的手下开始动脑子，他也没骂过去，“这样看来，咱们对这些人的实力有点儿低估，照理说就算郑锋亲自出手也不可能连样子都看不清。”
“老大，既然是他们下的手，咱们当然不能算了，只要再打翻他们几个人进医院，两边的实力差距不还是在吗？”
“别扯了，那里是人家的地头，我们无缘无故要是杀过去，万一惹得所有人的怒气，整个镇上的人都拎着锄头出来拼命，那我们就是去送死了！”还是林飞涛比较冷静一点。
胡天浪烦躁地道：“飞涛啊，你看能不能再想个办法。这事儿肯定也会被九阴请来的人中间传开，咱们要是连点儿应对的办法都没有，很打击士气啊。”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胡天浪丢不起这份儿面子！
林飞涛想了好长时间，犹豫地道：“现在除非他们自己露出破绽，否则在他们身上想不到办法。我看，咱们是不是应该去找老炮儿的人了。”
“老炮儿？”
“是啊，他们既然已经表态支持咱们，也给各个货运上压力了，那又何必吝啬几个人手呢？毕竟他们才是鱼鹏县第一大势力。”
胡天浪摸着胡子道：“你说得虽然有理，但是直接跑上门儿去求援会不会显得我们太没用啊。老炮儿的人说不定会轻看咱们。”
林飞涛劝道：“这样的确是有点儿示弱，但是咱们毕竟是名正言顺。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稳稳地压制郑锋他们，逼得他们犯错。这样的对峙咱们毕竟还不算十拿九稳，万一他们再有办法搞出些事情，我们再去求援，那不是更没面子嘛。”
胡天浪的脸色不大好看了。
林飞涛这么说，分明是经过昨晚的事情后对他们不太看好，生怕再让人家得手遭遇次大的失败传遍县里。
但是……胡天浪自己内心也有这样的担忧啊。
算了，人家毕竟是老炮儿，自己在他们那儿丢点儿面子也不算什么，除了政府部门，在鱼鹏县打滚的有几个是被他们放在眼里的？
“好吧，其他人好好盯着，不要再出岔子了，林飞涛你跟我一块儿去见见他们老大。”
“是！”林飞涛长松了口气。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自己家老大硬要顶那口气。
然而，他不知道自己想得还是太简单了。
当他们开车赶到老炮儿开的茶堂据点，没想到却被人挡了架，而且认出他们的身份来也不通融。
“到底怎么回事儿！老炮儿现在跟我们可是盟友，难道你们就这么对待我们？”胡天浪感觉自己的面子下不来了。
就算是老炮儿，也不能这么目中无人吧！
门口“看店”的服务员倒是显得训练有素：“胡老大，对不住了，我们老大现在的确是在见贵客，连同白老板，庄老大也在陪同，他们现在实在是不大方便。”
“什么？庄老大也……哼，那算了，下次我们再来的时候，可别又‘碰巧’他们都在见客！”胡天浪听得出来人家并不是应付自己怕真是有什么重要客人。虽然心里仍然不爽但也无可奈何，只好跟林飞涛先回去了。
他们如果上点儿心专门在外面等着里面的“贵客”出来，恐怕就会大吃一惊，因为现在在里面的，就是王凯！
现在王凯看起来精神奕奕，完全没有昨晚刚刚偷袭两名胡天浪手下高手后的疲态。他定下计划之后，行动极为果断。当接到周局长的电话之后，马上要求越快见到老炮儿的高层人物越好。
老炮儿虽然是鱼鹏县最大的势力，但他们在本地打滚，怎么都要卖周局长的面子，甚至暗中他们已经不知多少年的老交情了——即使，这样的“交情”是绝对不能曝光在太阳底下的。
所以，他们立即腾出时间接见王凯，听听他能有什么东西说服老炮儿转变态度。
而王凯在来到这个据点见到人家老大之后才明白现在老炮儿到底处于什么情况。
现在领导老炮儿多年的裴老大早已重病！虽然不说已经躺在床上起不来的地步，但是平常的事务不可能件件都处理，更重要的是，他必须要考虑接班人的问题。
而且跟大部分组织一样，有能耐挑战最高位置的大将，并不止一个。裴老大的儿子早在当年闯江湖的时候就被仇家干掉了。现在有能力接位置的主要有两派。也就是现在坐在两旁的白老板和庄老大。
庄老大并不像裴老大长得外表就凶神恶煞，但是他的态度却极为强势，在地下世界浑，只要他的实力不是太差，这样强势的态度从来都是很受欢迎的。
对于那些普通混混来说，当然是想跟个够猛够强，兄弟遇到麻烦能替他们出头的老大了。
而白老板看起来就更加文质彬彬，而且年纪也比庄老大更轻。像他这种性格的人，在地下势力的组织中肯定处于天然不利的地位。
但是现在他竟然能跟庄老大分庭抗礼，足以说明他不是个简单人物。而且从刚才的交谈，王凯也明白原因，这货肯定是很能帮老炮儿赚钱的人！
“文武之争啊！”王凯在心里也不由感慨起来。在自己生病之前，裴老大应该是很得意自己有这两个得力干将吧，但是现在，却会无比头痛。
任何组织有两样能力都不能缺少，一个是武力，一个是财力。现在两强并立，换了谁也不知道应该让哪个站到最高位置。
王凯当然知道未来的发展趋势，就算是地下世界的势力，财力的重要性也会大大增加。甚至将面临开始洗白进入正规商业的趋势。
但是，那也并不能简单地说就是白老板更适合成为老炮儿的头领。毕竟，赚钱的能力跟领导能力并不能成正比。
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庄老大当上头儿，白老板说不定仍然可以帮他们继续赚取金钱。但如果白老板上位却汉有服众的话，说不定整个组织就内乱了，那还赚个屁。
不过现在，明显是白老板对于王凯的提议更感兴趣。
“裴叔，我觉得王先生的提议挺有意思的，兄弟们跟着咱出来闯荡也不就是为了赚钱嘛。现在胡天浪的确是挡了不少人的财路，对咱们老炮儿长远来看未必有好处啊。”
庄老大冷哼一声：“小白，你这话说得轻松。咱们谁不想鱼鹏县好？但是将来就算有赚钱的机会，也都被这些外来人赚走了，我们兄弟能捞着喝口汤？依我看，对这些外来人就不能留情。更何况咱们都已经答应胡天浪，随随便便就改了主意，以后谁还把我们老炮儿说出去的话当回事儿！”
白老板摇头道：“现在早就不兴地方保护主义啦。甭管外人本地人，有钱一起赚才是将来的趋势，咱们光知道自己人吃独食，一两次行，将来谁还会跟咱鱼鹏人合作。一旦名声传出去了，再想改变大家的想法就晚了。”
王凯立即对白老板刮目相看起来，这家伙可不简单是替帮会赚点儿小钱而已。这样的经济眼光在大城市倒不稀罕，但在鱼鹏县，恐怕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他了。
而说起赚钱经济之道，庄老大自然不是白老板的对手，几句话就被他堵得没法自圆其说，只能反复强调，他们不能背信弃义，而且鱼鹏人要自己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王凯冷静地看着裴老大。虽然现在口头之争上白老板更占上风，但是最后下决定的，还是这个看起来病得很重的老头儿。
“好了，都别吵了。”
终于，裴老大也看出他们继续吵让自己也听不到新鲜东西，摆手打断了他们。从此也能看得出来他在老炮儿内的地位，即使病重，庄老大和白老板也不敢对他有任何不敬。
“小子，”裴老大再看向王凯，“我对你说得东西懂得也不多。但是既然你能说服城建局规划局他们，肯定是有点儿东西。如果你真能给我们的兄弟弄到赚钱机会，那我可以稍微改变原来的态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