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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绝望

这片树林是进来容易出去难,拖着虚弱的身体,辰默花了好久才从两颗树的缝隙之间挤了出去。至于那棵诡异的秃子树,辰默完全不想靠近它。

恐惧的本能让辰默越走越快,以至于到了最后几乎变成了小跑。一直临近黄昏,树林的样子渐渐回到辰默之前见到的阔叶林。树木逐渐稀疏,灌木丛又再次茂密起来,终于在整片天空被夕阳染成红色之时,辰默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左侧是一高耸的悬崖。一座巨大的瀑布飞流直下的水声几乎在这里都能隐隐听到,而正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一条大河贯穿平原中部,从瀑布一直蜿蜒到视野的尽头。

似乎一切都在好转,成片的动物在草原上漫步追逐,虽然距离太远无法看清,但是也依稀可以辨认出这都不是地球上的生物。这些毛茸茸的食草动物,应该不会太凶残吧?来到了一片全新的地界,辰默的紧张感也缓解了不少,有水意味着生命没准在这可以找到存活下来的人。可是身体的状况还是无法解决,疾行了一天,所有的症状似乎都在加重,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食物和足够的食物。

悬崖离这儿还有大约一天的路程,天色将暗,辰默不打算赶路了,火种早丢了,他得在天黑前将篝火点起来。不过生火对于现在的辰默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找了个背风的地方,随便收集了一些枯木,只是不倒一个小时篝火便烧了起来,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夜色降临,那个硕大的月亮如约挂上了天空,只不过围绕在月亮边上的亮点又少了几个,这是辰默第二次见到这个世界的月亮,在森林中的日子暗无天日,到了晚上除了树叶的缝隙间偶尔露出几丝月光,剩下的就只有黑暗。

“……二十,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数了数月亮边上的与第一次见到时少了九颗亮点,不过辰默也没有太过在意,天上的星星不论它怎么闪,只要不会掉下来,那就不关自己什么事,当下还是想想怎么设置陷阱抓到猎物才是正经事。

草原的晚上潮湿,寒冷,风大,一到入夜即使有篝火辰默还是感觉到身上丝丝的寒意。而且辰默现在的身体虽然不影响平时的行动,但是每日不断的逐渐虚弱,早就已经大不如前。在这种寒冷潮湿的环境中过夜,一不小心就是一场重病,而在这种地方重病,那也和死亡没有什么差别了。

一改往日森林里的寂静,草原的晚上有点喧哗。除了风声,叽叽咕咕的虫鸣和稀稀疏疏一些啮齿类啃食数树根的嘈杂声让辰默心里头没由得一种烦躁——自己已经有十天没有见到一个活人了,而苏蔚依一点消息也没有,在这茫茫的世界里自己像无头苍蝇一样处理上天眷顾根本不可能有找到人的希望。

虽然不舒适,但困意还是渐渐袭来,天大地大睡觉最大。缩着身子靠在树上,借着篝火的暖意辰默渐渐变得迷迷糊糊。突然响起的脚步声一下子让辰默睡意全无。

借着火光,辰默看到一道狼狈的身影从林子里窜了出来,踉踉跄跄地走向篝火。

“火,火,火……”嘶哑的声音中不免带着极度的兴奋,这个人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穿着兽皮制成的衣服不过已经被撕成了布条勉强挂在身上,浑身上下满是血污和泥渍,胸口和手臂上还有不少裂开的伤口正淌着血,显然狼狈到了极点。

辰默下意识的握紧手边的树枝,突然出现的这个人让他感受到了不安。可那个人对于辰默的警惕丝毫没有在意,或者说是直接无视了辰默的存在。

“火,火……”那人好不容易走到篝火边上,弯腰似乎想去拥抱什么。突然他似乎发现什么,原本充满希望的眼神转眼间变成了绝望。“不,不,不!”

就像美梦破裂一般,这个高大的身影像一只可怜的鸡仔,抱头就跑。巨大的反差让辰默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刚想追上去,那个人就自己倒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在边上观望了很久,那个人还是没有什么反应,辰默抽了一根还在燃烧的树枝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

“喂?喂?”推了几下完全没有什么反应,辰默又在边上打量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颤颤巍巍地摸向那人的脖颈——没有一起跳动。辰默还不死心,费力将这个人翻了过来让他平躺,把脑袋凑到了胸口上——已经没有心跳了。

一时间辰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一人死在他的面前。虽然之前见过不少骨骸,但是见到一个活人在眨眼之间变成了一具尸体,辰默还是觉自己的背后发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背后盯着自己,强迫自己回头,却又不敢回头。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可惜辰默最近的运气实在好不到哪里去。还在辰默发愣的时候两个熟悉的身影突然闯入了“视野”之中。

又是那种熟悉的感觉!不论自己面朝什么方向,总能清楚“看到”那团黑雾,哦不,现在是两团。

当机立断,辰默撒腿就向草原跑去,自己在丛林里更本跑不过这诡异的黑雾,更何况现在是两个!但是这两团黑雾也发现了辰默,他们的速度可不会比辰默慢上多少,甚至稳稳的快过辰默!

三者之间的距离不断缩短,在辰默跑出丛林是两者之间的距离已经不到百米!

看着眼前银色的草原,从未有过的绝望悄然滋生。他不想死,也没人想死,可是自己现在完全无法摆脱两团黑雾的追击,虽然自己在森林中的那一次遭遇自己侥幸逃脱了一次,但是当时场面混乱完全不知道是自己做了什么才让那团黑雾退却,幸运通常不会有第二次!

诡异的视野,让辰默可以清楚的看到两团黑雾与自己之间越来越近,几乎只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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