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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难过

一转眼,就到了下午,原本寂静的陈家突然传出了一阵哭闹声,惹得周围的邻居都不由的朝陈家跑去,站在陈家门前,看着陈家婶婶疯了般抓着陈家叔叔的肩膀,一直摇头,不愿承认眼前的事实。

陈家叔叔强忍着伤痛,在警察的带领下,来到警察局认领尸体,警察一路给陈家叔叔解释是怎么发现尸体的,又是如何找到他们的,详细的说了一遍,还惊讶的说能在海里找回尸体,实属奇迹。

只是他又怎么知道这种奇迹对于陈家夫妇俩来说却是幻灭的伤痛呢!当陈家叔叔走进太平间,看着床上躺着的被白布盖着的冰冷尸体,警察要掀起盖着尸体的白布时,他突然移开视线,不敢去看。

过了一会,才又强迫自己移回视线,看着这面目全非的脸,他痛苦的点了点头,因为即使不用很清楚,他一眼也能认出眼前的尸体就是他的儿子。

他艰难的扶着墙,缓缓的走出了太平间,最后,在警察的帮助下走出了警局,他往石阶上一坐,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妻子,当初反对儿子出海的是她,而怂恿儿子出海的却是他,他该怎么办?

而村子里,也仅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把这件事情传了个透,很快就传到了伯伯的耳边,听说了这事,恍惚的他回到家中,脑海里回闪着:伯伯就按你自己的意思活下去.....

他站在橱柜前,犹豫了片刻,便伸手从橱柜中拿出了一瓶酒,径直的来到桌前,瘫坐了下去。

杨静听了这事,得知是那天的少年时,起先也是惊讶了下,随后,却在心里冷冷一笑,暗想着:自作孽,不可活。

消息传到这头时,我去无暇顾及,最近的郁繁,没了朝气,日显沉默寡语,对着我的话也比往常少了不少,一回到家,就直奔阁楼,看着这样的郁繁,我都要不知所措了。

只见他回到阁楼后,独自一个静坐在桌子前,拿出画册,在画纸上作画,只要我一靠近,他就会像惊扰似的马上收起画册,不让我看到。

对于他这样的举动,我心里很是难受,可,却又不得不接受,似乎把他变成这样的人是我。

想到这里,我只好无奈的退出阁楼,而在我无精打采转身的那一下,郁繁微微扭过了头,用饶有深意的余光看向了我。

这会,吴阳回到家中,闻到一阵浓烈的酒精味,他脸色一沉,忙走向客厅,刚一踏进客厅,入眼的是喝得醉醺醺的爷爷,只见他倒在桌子上,嘴里呢喃着说:“对不起.....”

他心里一阵的不妙,没空顾及爷爷的话,立马上前,把爷爷扶到床上躺下,皱起眉头,说:“你怎么又喝酒了。”

如此持续了数天,待伯伯听到陈家夫妻俩把少年的尸体火化时,他强打起精神,来到了陈家,看着脸色苍白的陈家婶婶站在灵位前,面无表情的看着来往的人,不作一语。

当陈家婶婶看到伯伯时,平静的眼里忽然有了点动静,然后在下一秒,这动静却又消失不见。

伯伯对着陈家叔叔点头示意了下,然后给少年上了一炷香,见着大家都沉浸在了悲伤的氛围里,伯伯扭过头就要走去。

忽然,陈家婶婶拉着了伯伯,眼里满是悲伤地说:“老先生,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听到她这突如其来的话,伯伯怔住了,缓过了一会,然后微叹了声气,看了一眼陈家叔叔,对着陈家婶婶,说:“我想这个时候即便我开口,也难以抹去你们夫妻俩心中那毁灭般的伤,可,我也曾失去过最重要的人,所以,我知道痛苦会过去,但,伤痕却永在,希望你们可以尽早的从悲伤里走出来。”

听着伯伯的话,陈家婶婶悲痛欲绝地说:“好不了的,永远都好不了了,老先生,这大概就是命吧!”说完,陈家婶婶看着儿子的骨灰盒,紧闭上自己的双眼,仿佛就似在诉泣着他的狠心。

看着陈家婶婶此刻的模样,伯伯强忍着内心的煎熬,对着她说:“虽然我不知这到底是不是命,但有人说过,一个人既然没了心,想必他也就不会珍惜自己,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抛下了你们,那就是他的不孝,所以,请节哀!”

说完,伯伯再也不能在陈家呆下去了,因为他怕他若是再呆一会,只怕自己会更加的自责,于是,他朝着陈家叔叔示意了一下,便快步的走出了陈家,留下一脸伤痛的陈家婶婶,跪在地上,抱着儿子的骨灰盒痛哭了起来。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郁繁一如往常的独自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这时,老师走进教室,对着小朋友们拍了拍手,示意他们集中精神,看向她。

然后,当所在小朋友都抬头看着老师时,唯有一个人把视线移向了窗口,看着这样的郁繁,老师理解般的轻叹了声,随后对着小朋友,说:“小朋友们,三个星期后,学校要举行解魔方大赛,所以现在开始到下下周为止,我们会选出班第一名跟其它班的小朋友比赛,你们好好加油,下周老师就要来进行筛选,你们要做好准备哦!”

这话一说出,大家都议论纷纷,唯有坐在角落里的郁繁一声不吭的看着窗外,仿佛这些事情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老师看着眼里,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随着放学铃声的响起,小朋友们都陆陆续续拿起书包往教室门口跑,当郁繁就要走时,老师叫住了他,说:“郁繁,你先等等。”

说着,她把一个小朋友送到家里手里,然后来到郁繁面前,说:“你跟老师来一下办公室。”说完,便迈步朝着办公室走去。

见她走去,郁繁一脸茫然的跟在了她的身后,很是疑惑。

老师坐在办公桌前,对着郁繁问道:“郁繁对于这次的比赛有什么感想呢?”听到老师的话,郁繁把头一低,从嘴里默默的说出:“没什么感想,知道有比赛就可以了。”

郁繁对于比赛显得莫不关心,老师惊讶了下,说:“郁繁不想参加比赛?”郁繁听着老师的问话,手指打着架,淡淡地说:“不知道,我不会玩魔方,也买不起。”

显然,郁繁对于这次的比赛还是好奇的,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他不得不退缩,老师知道郁繁是个聪明的孩子,这是她一直都看在眼里的,于是,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二阶魔方,放到郁繁手里,说:“你拿这个回去练习,学会了再还给老师。”

说着,老师朝着郁繁微微一笑,摸着他的头,说:“郁繁很聪明,一定很快就能学会的,这次比赛的难度也不大,老师知道你可以的,好了,回家吧!”

郁繁拿着老师放在他手里的魔方,有点不知所措,虽然,他心里对着眼前的这东西是好奇的,但,又该怎么跟姐姐解释这个东西的由来,他不想给姐姐添乱。

想着,郁繁把魔方放进了口袋,转身默然离开。

而我也早早的来到学校门口,等着郁繁,虽然,来往的人仍旧会如往常般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但,我无所谓,因为,什么事情比起郁繁来说,都不算什么,这点目光我还是可以欣然接受的。

待郁繁从远处缓缓走来,我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奇怪,牵起他的手,回身朝人行道走去,虽然知道郁繁心里有事,但,我决定先不问他,而是希望他能开口直接跟我说。

只是,我再怎么希望也只是希望,郁繁还是不原意把心事说给我听,这令我有那么下的小失落,随后,我边走边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郁繁问道:“郁繁,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告诉姐姐?”

听着我奇怪的问话,郁繁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摇摇头,说:“我没有事情要告诉姐姐。”郁繁这么一说,我心里不由一抖,大概是没想过有天,对着我无话不说的郁繁,竟也会拒在心外。

虽然很不甘心,但,我咬了咬嘴唇,强忍心中的难受,接着问郁繁:“可是你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姐姐可不觉得你没事啊!”

这次我的话里带着几分强迫性的意味,拗不过我的郁繁,收起看着我的目光,低下头,放慢了脚步,走过了一段路后,他开缓缓开口,说:“老师说三个星期后,学校要举行魔方比赛。”

听了郁繁的话,我哦了一声,说:“那郁繁要参加么?”郁繁不回我的话,大概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吧!

看着郁繁这日益加深的沉默,我心里真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倏地我停下了脚步,来到郁繁面前,蹲下,看着他,说:“郁繁讨厌姐姐了?”

看着我面露伤心,郁繁瞪大了眼睛,嘴角动了动,想开口却又似被什么绑住似的开不了口,过了一会,他咬了咬唇,说:“郁繁喜欢姐姐,很喜欢,很喜欢。”

听着郁繁的话,我既开心又复杂地说:“那郁繁为什么要避开姐姐,让姐姐难过?”听了我的话,郁繁立马否认道:“郁繁避开的不是姐姐。”

看着他慌张的模样,我淡淡地说:“既然不是姐姐,那又会是谁?”面对着我接二连三的问话,郁繁垂下了眼皮,落寞地说:“是郁繁自己。”

咦?没想到郁繁会这么说的我,猛得看向他,然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对着郁繁问道:“能告诉姐姐理由吗?”

.....郁繁在一阵沉默后,只是淡淡的回着我,说:“郁繁要保护姐姐。”显然,有些话,郁繁并没有说出口,但,我从他的话里,我知道他没变,他仍是郁繁。

我没有勉强郁繁把话说下去,缓缓的站起身,走到他的身旁,不动声色的等待着,果然,郁繁牵住了我的手,说:“姐姐,我们回家吧!”我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朝着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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